我喜歡多寫寫過去的好多事,其實只是生怕往後無法還原記憶原有的模樣,而我僅僅能依靠並且相信的感覺,就只剩下這裡的記載了。—— 隱行人。

慶倖自己正沐浴在文字大染缸裡的其中一角,不用做大時代的思想家,純粹小眾心態的蝸居於內,不時歡悅或哭訴,讓它們都變成無法剝離我的一部份。—— Sci Wong

陰陽眼。持有者

時光旅人。入境指數

2013年5月21日 星期二

謎路(上)

天生不安分就是我的宿命,也很可能那樣流浪是不會有終點的。——(題記)


今天的清晨有洗淨過去飛塵的嫌疑,空氣呼吸起來感覺是嶄新的。

勞煩老爸送我到鄰近的電車車站,下車開始就隻身一人邁開腳步穿梭人流。上一次清晨時分來到電車車站已經沒什麼印象,電車駛向月臺停住那刻,我慣性選擇最後一節車廂。怎麼了呢,我的停站不再是吉隆坡站(除非像從前去上補習課,不然實在難以找出踏足的原因)。

七點鐘的市中心總站燈火通明,沿路正在營業的店面只得全天候不關門的麥當勞和幾間做早市的咖啡館,上上下下在總站大樓兜過幾圈,察覺時候不早又再動身買票前往另一個陌生的驛站下車。車廂在無人的軌道上懸浮似的刷過一排鐵軌,間中偶有刺耳的金屬摩擦聲,然後徐徐接近一個月臺,複又載走一群停不下腳步的乘客。

阿紫提醒我在 “ 大學 ” 站下車,車站底層自會有通往大學的接駁巴士,隨他一路駛進大學圖書館便能下車。每當走一趟之前未曾乘坐的公共交通,心情不免戰兢,擔心自己的目的地花落哪處。

但,總要有第一次,而且我一直將這未知的刺激當作生活中僅剩的異動。

後來一些在頸項上吊著一張大學教職員的乘客上車,局促不安的心跳再度撫平些許,我想跟著他們下車准沒錯一定能進到大學去的。車行片刻,跟著職員腳步走下人行道,經過一塊寫著有【UNIVERSITY MALAYA】字眼的牌子,於是趕緊加快補發前進。

【請問圖書館在哪裡?】我提問的對象是看守大門的保安。

“ 直走左轉,然後你就會看見指示牌的。 ”

順著保安的路線,我踏進一個窄小的走廊,經過鋪著石灰的走道,就是看不出圖書館的端倪。指示牌上寫著的名詞皆是 “ Cardiology,Gastroenterology,Haematology…… ” ,是醫學名詞。頓覺不對勁,巴士停站的地方理應是大學圖書館的,那麼我現在的位置應該是醫學院附近,於是按原路折返又向一位保安人員問路。


【看見你身後的樓梯嗎?往那裡走才是大學學院……】

踩著階梯的梯級,身邊陸續經過一些實習的準醫生還有醫學系學生,左盼右望,憑借自身橫沖直撞的直覺,走向交通略微繁忙的柏油路旁。當年參與全中華營會的記憶猶新,徒步和隊員經過不同的系學院,路程的足跡至今還烙在腳踝成為身體記憶的一部份。途中雨勢漸強,撐著傘走離醫學院,經過建築系學院和一棟不知名的大樓,幸運的被一名相信是職員的中年巫裔婦女撞見,順著大路走到某個停車場前的一大片空地。誤打誤撞,不遠處的建築物便是考場,與該婦女言謝後才匆匆趕赴禮堂門外的樓梯口。

腕錶顯示的時間:八點十分。霎時間想起什麽,搜出口袋內的手機查找聯繫人名單,滾動軸順著手勢滑下,在某個名字緩緩止住。

路人銘,且叫他路人銘吧。他是我在通識課的補習班上認識,同時也是凱思的同學。記得有回上補習課的時候後排都坐滿了人,因苦苦尋找空座位而大感煩惱之際,凱斯喚我,叫我乾脆和她同學同坐一排,當時坐在我左邊的就是路人銘。事後,凡在補習課見面都會同他打個招呼,偶爾等到學校考試周結束后,雙方互換考卷交流交流。

【請問你現在在考場大樓那裡嗎?】

“ 嗯,你在哪裡? ”

收到回覆的當下是興奮的,就好比當我知道陌路上即將遇見一位故人,腳下的走著的足跡又踏實了一點。

登上第三考場禮堂的樓梯,抬頭一望就和正準備下樓的路人銘碰個正著。雖然沒有終於松一口氣以致喜極而泣的感動,兩人相互握手問安,隨後趁考場開放的前十五分鐘聊起天來。慣例報上各自大考的積分點數,好講講高教部分派科系課程程序紊亂且不公之類的閒話,以為他會有同行的朋友,路人銘只搖搖頭,說曾經試圖在社交網路上打聽其他同學是否被錄取的消息,但可惜了無音訊。

說著說著就談到他班上的【神人】傳奇,嗯啊,阿翔不愧是阿翔啊,不負眾望靠獲了全校中六理科班唯一一個四點零。這個曾經被選作本地【化學奧林匹亞】和【物理奧林匹亞】候選人的種子選手,驚人敏銳的判斷力和分析力令他在學業上無往不利,故稱之為【神人】。據說他是個交功課的好學生,但更令人嘖嘖稱奇的,居然是他能夠挪用時間留給自己去看看電影玩個電子遊戲,而且比起同班同學在中六求學時期看的電影還要多。外人無從解釋的奇異現象,所以就將其現象神化,變成供人仰望卻高不可攀的傳奇。

【結果他就選讀了化學工程。】根據情報,四點零能考上化工的幾率很高。


十五分鐘的流逝很快,卻不見禮堂外有人流湧動的跡象,四下打探到處走看,只見人潮都湧向了隔壁大樓的二樓陽臺欄杆旁。於是也跟隨人潮魚貫擠進該處。路人銘的手機鈴聲響起,撥電話來的是比他還要緊張入學考試的二姐,路人銘便一味囔著不用不用那麼麻煩了,接著又歎口氣作狀準備下樓。在樓下等候的他二姐,身著馬大華文學會粉紅色上衣,從環保袋里掏出一條紅色領帶遞給他,原來是這麼回事。

考場外的大門出現疑似負責人的身影,卻是在召集醫學系和牙醫系的入學考生,而身在右邊的學生多磨蹭了半小時,才接獲指示進入右邊考場。

【再次提醒各位參與入學考試的考生們,你們只允許攜帶特定文具進入考場,不允許使用能置入程式的計算機,基於時間緊湊的考量,考生允許將隨身背包放在旁,本次的入學考試和面試都會有點名,亦是只面試生必須出席以上所指的考試,否則將不受理……】臺上說話的是名巫裔男子,後頭的字句聽得不甚清楚,像是所有音節都粘成了幾塊含糊不清。

有的學生小心翼翼掏出各自的法器,有的學生因指示不清楚而不懂該不該拿出計算機應考,更多人開始舉起手來詢問考卷學生資料填寫事項。定睛看看考卷首頁的背面,隱隱透出函數圖的抛物線,是數學題嗎?我一直以為檢定考試是在測試一名考生適不適合當一名工程師的心裡素質。

麥克風一聲令下,所有人翻開考卷,自顧自埋頭解題填寫答案。考試歷時一小時半,一個讓考生們重墮預科班的,令人為之惶恐的短暫噩夢。縱觀之下,整張試卷由數理化以及通識題組成,共計五十題。剛剛提過負責人指示不清的事情,自己也不太敢拿出計算機來解題。

【題目很簡單,不需要用到計算機的。】一名負責人輕聲告知右前方提問的女生。

在沒有計算機的協助之下,依靠小學學來寫算草的方式勉強完成了三十題,右邊傳來路人銘頻頻歎氣的聲音,他也不清楚考試內容,似乎忘了隨身攜帶計算機。要是沒有神算先生的能耐,考卷剩下的二十題橫豎是找不到解決方案的(抑或是我太依賴計算機的緣故導致心算能力退化?)若將那二十題交給監考的負責人去算,並不見得他們能在不藉助計算機的情況下解題。

最後二十分鐘,頂著怦然的心跳輕輕打開書包準備拿出計算機,警惕自己千萬別被誤解為什麽不合規矩的舉動才好(事後發覺其實也沒有人當做一回事)。將答案統統塗上黑點,氣氛沒先前緊繃了,拎起桌下的水壺給自己清醒清醒。

眼看手足無措的路人銘在隔壁為沒有帶上計算機的事乾著急,愛莫能助的我在旁不知該如何是好。


十點五十分,測驗結束。身後偌大的考場空間傳來稀疏的聒噪,大家久候多時的解放猶如欲出籠之鳥,緩和了之前因為肅靜產生的薄膜。

路人銘說自己萬萬沒想到這會是一場中六的複習考試,沒多加留意所以沒背熟所需要用到的公式,只望它對個三十幾題能過關就好。

路人銘邀我上他車,我說還想在市中心走一趟,就載我到附近的輕快鐵車站好了。

【到場準備報讀工程系的考生也不多,照我看來他們應是例行做個有模有樣的筆試,然後外加一場面試,若無意外應該……就能入學吧。】路人銘這樣平復自己的情緒,念著午後還有臨教的工作要解決,甚至希望今天能請個病假。

“ 乍看下到場遇上這樣狀況的考生也不至我們兩人啊,還是別想太多吧。大概要及格的話,對上六十巴仙的題目就過關了。三十題我相信你應該有把握的。 ” 我開口,同時也在安慰自己。

【但願如此。】

“ 這裡放我下車就好。 ” 我手指一座通往車站的人行天橋。

臨關上車門前,再次謝天謝地遇見了一個熟人。

接下來,享受獨自在市中心閑晃的珍貴時光。


4 則留言 :

  1. 幸运的看到了新鲜出炉的文章。也对内容显示的一些信息而觉得你果然是好强啊,希望你能顺利升学。另外,你终于不再闷慌了吧?终于能够出游了,好好放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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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嗯,好好的跟自己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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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这样不错啊,终于能够好好发觉自己住的城市的美丽,借此松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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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在有生之年我無法找到任何理由替自己辯解,
因為我自己即是我自己的阻礙。
噢,言語。別錯怪我借用了沉重的字眼,
卻又勞心費神地使它們看似輕鬆。

—— 辛波絲卡《在一顆小星星底下》

櫻花雨


《擦肩而過》


相反的平行軌上,我們相遇又被錯開。在交集的刹那幾秒,一同欣賞一場燦爛的煙火,懷著丁點的悸動,然後被迫繼續各自的旅程,僅靠一線的慰問支撐著彼此的聯繫。謹記,不要回頭,回頭只有失望。


《思念信箋》


電郵也失去了網絡地位,信紙已經成為遠古的文物;但願寄出的思念得以碰上再也無法見面的人們,收藏他們會心一笑的暖意。分出了心中的一小片,卻要不回對方的那一片了,宛如無底洞,思念是永遠也喂不飽的饞。


《月光寶盒》


回憶是一種慣性動作,像是一頭栽進了時光隧道中的夾縫裡,卡在當中,探不進去也拔不出來。我不停歇的撿拾路上細碎的事物,也裁剪身后一張張挽不回的片段,框好在自己的行李箱上。


《化學論文》


實驗室里,我每天都在嘗試,東挪西湊的累積著。好比肢解一個句子,增刪某些字元的同位素,以不同的反應式努力不懈的合成一個段落的異構體。驚覺自己體內原來含有一團混沌的查克拉,屬性各異,似相互補足實際上也各自區分。


《食客遊記》


還好舌頭擁有留住記憶的能力,我走訪人生地圖里林立的某間餐館,小巷或住家內的小食飲料攤子,尋找不被時光推移的味道。循著沿路飄來的飯香,慢慢推開店門瞬間,周圍的空氣頓時充滿了馥鬱、迷離的昨日光景。


《彩色筆》


詩人說:白紙上蘊藏著永無止境的挖掘。稍稍掌握了文字的皮毛以後,不喜歡安於現狀的我,多手替那股詩意抹上一幅單調的黑白畫。那是潛意識投射出的密道,隧道牆上照片繚亂如畫廊,一圖道盡所有被隱匿的晦澀情感。


《校園光陰》


校園在不同的時空里交錯著出現,無限循環每一個學生的青春。循環沒有終點,不休止的紀念著時光流逝的速度,安置於腦海中一直回轉這些年少輕狂的歡笑與淚水。毋庸拘謹,用力揮霍是我們現在僅有的特權。


《全中華回憶錄特輯》


記錄為社團取經的遠征,我抵達一座城鎮,鎮上見著許多道上的同行。雖然陌生籠罩我們,彼此間卻懷著一絲似曾相識熟悉感。我們曾一起攜手向前找尋,未來仍在不遠地方晴朗着,今日你以全中華為榮,他日全中華以你為傲。


《短篇小說》


文字此刻變成了懂得說故事的魔術師,編織出那些令你嘖嘖稱奇的謊言,夢境般若隱若現。難怪現在都沒有多少人要讀小說了,因為這荒唐的現實世界里所發生的事件,比小說還要離奇曲折幾倍。


《光陰的故事》


你途徑某條街道,遇見了剛收好攤位的講估老。他向你哭訴著某些他無法抽離的過去,說了出來,你卻以為是個故事。語畢,講古老肩負著成千上萬的故事,腳步沉重的揚長而去。至今也無人知曉,他過日子,用的是何種心情。


《時間點》


散落一地的時光經已淩亂無序,我縱身一跳便摔進了一座景致琳琅的迷宮裡。曾經閃耀的星已死去,化作一隻隻待牧人牽回去的迷途羔羊。旅者沉迷于當中繁縟的細節不亦樂乎,仿佛發覺了長生不老的丹藥。


《咒文詠唱》


假使我們詩般孤獨,在詞句的縫隙中蝸居起來足不出戶,不過是在等待一個吟遊的巫師,用他神奇與詩意的咒語解開你被封印的核心。孰不知揭開你真面目的駭客,竟是表皮底下靜靜蟄伏著的陌生人。


《影樓休閒》


一部小說、一場電影、一首歌,各按其時作為生活回圈里幻想的插播。跟隨螢幕里抑或小說裡的主角,你的情緒起伏完全被控制住,反復練習著那些浪漫的對白。夢醒后,欣喜若狂的像沉思者得到了渴望許久的靈感。


《福音使者》


神性是明明可知的,雖是眼不可見,但藉著所造之物就可以曉得,叫人無可推諉。我們應該更堅強的存在,我們應該阻止世界變壞。愚鈍的人類停下逾越的一步跨腳,終歸會聽見,祂逐漸偏遠的笑聲。


《班長快遞》


脫去了昨日的校服,和領帶上掛著經久失去光澤的班長名牌,他仍不懈悼念一年半的短暫時光,每寫一次,舊同學仿佛就靜靜的站在身邊,揚起嘴角看你寫至校園人物傳記的尾聲,才欣慰的揮手,消失在寂寥的空氣里。


《魔界學區》


你接過貓頭鷹散佈天下的傳書並沒有過於興奮,只覺得幸運。於你而言這是期盼已久才學會的脫逃術,你知道即將不再是麻瓜,即將突破的世俗結界捆鎖的城 。沿途掉落零碎的夢,或許就正隱喻出目的地的蛛絲馬跡,指引出故事里奇幻般的道路。


《撿起的日子》


日常間中不免出現斷層,像一個無法全然表達的自白,所有想說的與能說的,都是生硬的切段,越是想要深入就越容易失言。這些容易恍惚而過的閒適時光,應該就是我專屬且僅有的,所剩無幾的幸福。


《小黃實習手記》


離開開著空調的教室,前往校外現實的職場。練習規律的朝九晚五,道盡工作的諸事八卦,縱使知道自己涉世未深仍在長大,但也無法後退了。小黃的承包商實習生日誌,在此拓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