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多寫寫過去的好多事,其實只是生怕往後無法還原記憶原有的模樣,而我僅僅能依靠並且相信的感覺,就只剩下這裡的記載了。—— 隱行人。

慶倖自己正沐浴在文字大染缸裡的其中一角,不用做大時代的思想家,純粹小眾心態的蝸居於內,不時歡悅或哭訴,讓它們都變成無法剝離我的一部份。—— Sci Wong

陰陽眼。持有者

時光旅人。入境指數

2015年2月19日 星期四

除舊


日子平靜的降臨年三十,年假里一直維持著晚睡遲醒的起居,自覺日夜顛倒的大學宿舍生活并不是說改就改的,伴隨著成長,我們一直對夜不斷重新定義。睡房裡漆墻后,按母親吩咐換上新的窗簾,陽光把醒目的桃紅色光暈映照在整個房間,煞是種過年的裝飾。向來也不在意房間需要如何的佈置,嚴格來說那樣的選色並不合適,但也默默的將窗簾叉鉤一一裝上窗簾布。

下午時分為準備接財神儀式替父親整理神台,收起那些滿是烏黑茶漬的紅色杯子、燈油杯和水果盤。入學大學以前,都曾經幫忙父親料理一些那樣的事,天神、關二爺各上三支香,地主五支,有時也幫忙將拜祭屋內供奉神明的元寶:金銀衣紙,印有大悲咒的黃色符紙,各式各樣我說不上名字來的紙品依序疊好,準備燒化前在欲拜祭的神像前祈求,鞠三個躬再托著拿到油燈的火苗上點燃它們。這年代里能依循過去代代相傳的方式去祈求平安的人還有多少呢,那些多數人疲於考究的傳統,正遭遇時代的大火,不知道會不會化成歷史的灰燼。我自認並無虔誠的信仰著什麼,純粹知道舉頭三尺還有更高的存在,他們嚴謹的俯視著世界的規律。


除夕夜隨家人到新村南區的外婆家度過,回來團聚的親戚還不算多。像大姨一家門戶向來堅守除夕不回娘家的禁忌,通常到了年初二才會有大姨的出現;母親本身是百無禁忌,自從阿爺過世后,逢除夕都會領著婆婆一塊到這裡和各位親戚吃團圓飯。轉眼婆婆走了一年,昔日年幼對農曆新年的期待消磨剩好多的感慨,故人有的不回來了,有的都回不來了。

吃完年夜飯,轉過頭看見電視里張羅的一些新年特備節目,二零一三年中國吉尼斯之夜裡頭出現一群教人驚艷的奇人異士,什麼單手倒立兼拍掌次數最多,一分鐘衝浪三百六十度後空翻紀錄保持,肩胛骨舉重等等,客廳內的我們猶如置身馬戲團的觀眾,對著千奇百怪的新鮮事(二姨說已經看過這節目)指指點點,坐享家常。

飯後陸續出現從金馬倫帶著妻子返家的小舅,更令我驚喜的是遠嫁新加坡已有好幾年沒再出現的大表姐,身邊還帶這兩個一兩歲又活潑機靈的小孩,一男一女,是姐弟,名字取得挺好聽據說是廟裡算命先生給的。姐姐好動也愛現,搶了她外太婆的拖鞋在客廳裡走來走去卻絲毫不見她站不穩;弟弟剛滿一歲,一點也不怕生,親戚們每個抱過一回他也沒怎麼哭鬧還跟大家微笑。


晚上九點,說是到春節倒數的現場一睹其盛,除我不願和擁擠的人群相處外,家人都跟了去新村北區的居民管它叫【大草場】的地方。一星期前經過那處,好奇著究竟有什麼盛大的慶典快將舉辦,後來知道是本地電視台為春節倒數外景而架設的舞台。起初是待在外婆家和親戚聊天,將近十一點半接到家人的電話說附近開始下雨人群散了一部分,看時間曉得將近倒數階段,差不多燃放煙花后就能回家,於是告別外婆家的親戚來到新村北區。

果然因為一場少見的除夕小雨,入場圍觀新村居民不如想象中的那麼擁擠,反而覺得因為寒冷的天氣,佳節氣氛的歡騰仿佛都被編造成如電影般平面的娛樂,可能經過攝影師巧妙地截取適當的視角,坐在家中觀看現場直播的觀眾或許更能體會現場營造出的新年氛圍。家人剛剛在舞台外圍站得很累,把我送到附近的時候找了個能清楚看見電子顯示屏的地方停下車,調下車窗熄掉引擎,便能坐在車內觀賞舞台上的表演。

台上上演著一場關於年獸的舞台劇,我漫不經心的只聽見一首一首配合劇情而改編的歌曲,興致漸消於是四處張望周圍街景。停車位跟前設了路障,三三兩兩站著身穿制服或青色熒光外套的警員,大草場隔壁的建築說上來有些不自然,這一區其實靠近警局也靠近拘留所。離熱鬧的舞台很遠的地方傳來轟隆轟隆低沉的煙火爆破聲響,偶爾隔著拘留所水泥墻上高筑的鐵絲籬笆能看見煙火閃爍,發出被禁錮又躍躍欲試的亮光。


倒數剩下一分鐘,我下車到舞台附近準備接在場看熱鬧的三弟回車里去。當倒計時器的數字歸零,主持人隨即向現場觀眾高喊新年快樂。場上瞬間發射出三道火光和響亮的引爆聲,于天空畫上一年絢爛展開的起點,聲聲華麗且不真實的綻放,一年就此被嚇跑,而另一年被驚醒了。

舞台下四個不知名的道具事後被啟動,高角度噴射白色的氣體和無數紅色碎紙,配合在場提著雨傘的觀眾,乍看之下天空四面八方是一片匯聚起來的雨,而雨中都是即將散落滿地的,去年破開出來的蛋殼。眼睜睜的看著它們便好,想念以外,這些終歸要塵埃落定的事物我們仍然無從綴拾。

Time to say goodbye.



後記:

用心的寫賀卡終於有了回報,謝謝飛馬女孩的新年賀卡,容我們再見之時有更多話題好好傾訴。


2 則留言 :

我知道在有生之年我無法找到任何理由替自己辯解,
因為我自己即是我自己的阻礙。
噢,言語。別錯怪我借用了沉重的字眼,
卻又勞心費神地使它們看似輕鬆。

—— 辛波絲卡《在一顆小星星底下》

櫻花雨


《擦肩而過》


相反的平行軌上,我們相遇又被錯開。在交集的刹那幾秒,一同欣賞一場燦爛的煙火,懷著丁點的悸動,然後被迫繼續各自的旅程,僅靠一線的慰問支撐著彼此的聯繫。謹記,不要回頭,回頭只有失望。


《思念信箋》


電郵也失去了網絡地位,信紙已經成為遠古的文物;但願寄出的思念得以碰上再也無法見面的人們,收藏他們會心一笑的暖意。分出了心中的一小片,卻要不回對方的那一片了,宛如無底洞,思念是永遠也喂不飽的饞。


《月光寶盒》


回憶是一種慣性動作,像是一頭栽進了時光隧道中的夾縫裡,卡在當中,探不進去也拔不出來。我不停歇的撿拾路上細碎的事物,也裁剪身后一張張挽不回的片段,框好在自己的行李箱上。


《化學論文》


實驗室里,我每天都在嘗試,東挪西湊的累積著。好比肢解一個句子,增刪某些字元的同位素,以不同的反應式努力不懈的合成一個段落的異構體。驚覺自己體內原來含有一團混沌的查克拉,屬性各異,似相互補足實際上也各自區分。


《食客遊記》


還好舌頭擁有留住記憶的能力,我走訪人生地圖里林立的某間餐館,小巷或住家內的小食飲料攤子,尋找不被時光推移的味道。循著沿路飄來的飯香,慢慢推開店門瞬間,周圍的空氣頓時充滿了馥鬱、迷離的昨日光景。


《彩色筆》


詩人說:白紙上蘊藏著永無止境的挖掘。稍稍掌握了文字的皮毛以後,不喜歡安於現狀的我,多手替那股詩意抹上一幅單調的黑白畫。那是潛意識投射出的密道,隧道牆上照片繚亂如畫廊,一圖道盡所有被隱匿的晦澀情感。


《校園光陰》


校園在不同的時空里交錯著出現,無限循環每一個學生的青春。循環沒有終點,不休止的紀念著時光流逝的速度,安置於腦海中一直回轉這些年少輕狂的歡笑與淚水。毋庸拘謹,用力揮霍是我們現在僅有的特權。


《全中華回憶錄特輯》


記錄為社團取經的遠征,我抵達一座城鎮,鎮上見著許多道上的同行。雖然陌生籠罩我們,彼此間卻懷著一絲似曾相識熟悉感。我們曾一起攜手向前找尋,未來仍在不遠地方晴朗着,今日你以全中華為榮,他日全中華以你為傲。


《短篇小說》


文字此刻變成了懂得說故事的魔術師,編織出那些令你嘖嘖稱奇的謊言,夢境般若隱若現。難怪現在都沒有多少人要讀小說了,因為這荒唐的現實世界里所發生的事件,比小說還要離奇曲折幾倍。


《光陰的故事》


你途徑某條街道,遇見了剛收好攤位的講估老。他向你哭訴著某些他無法抽離的過去,說了出來,你卻以為是個故事。語畢,講古老肩負著成千上萬的故事,腳步沉重的揚長而去。至今也無人知曉,他過日子,用的是何種心情。


《時間點》


散落一地的時光經已淩亂無序,我縱身一跳便摔進了一座景致琳琅的迷宮裡。曾經閃耀的星已死去,化作一隻隻待牧人牽回去的迷途羔羊。旅者沉迷于當中繁縟的細節不亦樂乎,仿佛發覺了長生不老的丹藥。


《咒文詠唱》


假使我們詩般孤獨,在詞句的縫隙中蝸居起來足不出戶,不過是在等待一個吟遊的巫師,用他神奇與詩意的咒語解開你被封印的核心。孰不知揭開你真面目的駭客,竟是表皮底下靜靜蟄伏著的陌生人。


《影樓休閒》


一部小說、一場電影、一首歌,各按其時作為生活回圈里幻想的插播。跟隨螢幕里抑或小說裡的主角,你的情緒起伏完全被控制住,反復練習著那些浪漫的對白。夢醒后,欣喜若狂的像沉思者得到了渴望許久的靈感。


《福音使者》


神性是明明可知的,雖是眼不可見,但藉著所造之物就可以曉得,叫人無可推諉。我們應該更堅強的存在,我們應該阻止世界變壞。愚鈍的人類停下逾越的一步跨腳,終歸會聽見,祂逐漸偏遠的笑聲。


《班長快遞》


脫去了昨日的校服,和領帶上掛著經久失去光澤的班長名牌,他仍不懈悼念一年半的短暫時光,每寫一次,舊同學仿佛就靜靜的站在身邊,揚起嘴角看你寫至校園人物傳記的尾聲,才欣慰的揮手,消失在寂寥的空氣里。


《魔界學區》


你接過貓頭鷹散佈天下的傳書並沒有過於興奮,只覺得幸運。於你而言這是期盼已久才學會的脫逃術,你知道即將不再是麻瓜,即將突破的世俗結界捆鎖的城 。沿途掉落零碎的夢,或許就正隱喻出目的地的蛛絲馬跡,指引出故事里奇幻般的道路。


《撿起的日子》


日常間中不免出現斷層,像一個無法全然表達的自白,所有想說的與能說的,都是生硬的切段,越是想要深入就越容易失言。這些容易恍惚而過的閒適時光,應該就是我專屬且僅有的,所剩無幾的幸福。


《小黃實習手記》


離開開著空調的教室,前往校外現實的職場。練習規律的朝九晚五,道盡工作的諸事八卦,縱使知道自己涉世未深仍在長大,但也無法後退了。小黃的承包商實習生日誌,在此拓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