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昏鴉留影于月樹,在樹下沉思(或發呆)。 |
新年前夕巧合的逮到機會,有幸讓好幾位墨家將的成員聚首,當中還包括一些極難發現他們蹤影的成員。期末剛過,群組貼文里早前積塵的留言一再刷新,是墨斷腸正催促我和陳夕陽趕快想好新年的聚會該怎麼辦。即使像我是居住在市區的人,平時並不見得特別活躍於那些適合聚會之地,我很一般,其實亦非一般的少去各種咖啡店還是主題餐廳消費,任何關於地道美食知識都是不及格的。
犒賞自己的方式幾乎花在閱讀的開銷上,話句話說,我能夠不用吃得很好,只要提供精神糧食便能活下去的那種人。霍格沃茨的生活里,許多日常周而復始需要我去打磨,也幾乎不再接觸新的音樂,唯有 S 偶爾的在三一六號里,將它筆電的揚聲器轉大的時候,發現一些順耳的音樂;又或者在千千靜聽播放器(不,已經換成了百度音樂播放器)的【音樂窗】視窗里跳出的新歌。不像擁有汽車代步的同學,能扭開收音機那般隨意接受流行的淘洗。十年如一日,昔日紅極一時的藝人,有的依然閃耀與舞台相輝映,有的成家立室逐漸淡出,有的身體抱恙不得不息影。不再像從前很寬容的便接受一首歌,隨意聽歌的時代仿佛正在凍結,逐漸縮小著耳道。
最近反而更積極于填補因忙於大學里正事瑣事而出現的閱讀空缺。多麼羨慕那些人在大學依然能靜心閱讀的人,有的甚至能在一兩天內完成速讀。反觀自己在閱讀時容易讀著便晃神聯想起別的事,開始偏執的討厭起所有白天的雜音和家務。夜晚留給我龐大的獨處空間,萬物皆睡,寧靜才悄然潛伏身邊。
腦里莫名浮現阿管在《五分鐘完事》寫出的段落,如果我的記憶運作正常,他應該是這麼寫的:在二十五歲的時候,是一個適合在睡夢中死去也死得美好的年齡。從書櫥內翻回一看,那年人心還沒有腐壞,有喜歡的人也被人喜歡,擁抱過青春還可能有一些夢想沒有達到的遺憾。我猜,阿管能這麼想是多麼知足。
回神過來,知道生活畢竟不只屬於我一人,一笑置之。
墨家將的聚會命中註定般在月樹咖啡館進行,我、小橋和斷腸很早便乘著列車來到蘇丹街。等所有成員集合的空檔,小橋提議到商務書店走走,漫無目的的我們理所當然的駐足在店內,從一列書徘徊到另外一櫃書,不時的談論起手頭上看過的小說或文章,像是敘述生活的家常閒話,三個人就走過了三趟獨自旅行,差的,是故事的多寡和景深。
閒逛期間,在店裡突然閃現一個熟悉的身影。三人定睛一看,是來自南部的鄭昏鴉本人。
當然鄭昏鴉是化名,不過江湖上一種稱兄道弟的名字,也是天淨沙堂後來決定邀請加入的成員。我對斷腸笑道,天淨沙堂曾幾何時有過什麼入會條件嗎,需不需要滴血為盟呢?眾人若有所思,最後也沒有理清一個答案。也許,全憑我們願意相信緣分是神,方能找到我們之間的聯繫。大家有彼此鐘愛的文字,和攀附于手上的書寫,都是些值得細數的事。
四人見面寒暄一陣,得知凌天涯已經到了聚會地點附近的紫藤。等見到了天涯,帶著眾人上到月樹咖啡館,選在店裡一個頗靠近中央的位置坐下聊及近況。凌天涯自返馬以來一路都沒停歇過,因公事需要往來大馬各個州屬進行活動的拍攝工作,說上話來不難聽出那種身心俱疲的聲音。卓西風笑言凌天涯這可成了交際花,東奔西跑的接洽還真的很忙,我暗歎這凌天涯的名字取得正好,那樣跨州屬趕赴行程的狀況不就和她行走天涯的名字相符嗎?陳夕陽和卓西風先後陸續遲到,但總算與大家一一見面了,於是合照留影。聚會唯獨遠在北馬的葉枯藤缺席,拍照后發上去的相片下大家紛紛追問,枯藤回復道【枯藤已枯,正在家中休養】,令座上的我們開始討論起他。不巧啊,就缺他那麼一人。
咖啡館聚會時間不長,卓西風說著等會有事,很快的便向著車站的方向離去。凌天涯眼看時候不早,便也讓小橋送她離開了。
不知道下次再見又是何時?但願文字路上我們得知對方生活安好,一切足矣。
之後的幾天總算能和中六的同學趕在新年前見面,大夥相約在一間商場的 KTV 夜唱。家裡那台靈鹿因為冷氣失靈送了去維修,於是座上奇卡米的車提前出發。途中想起去了怡保的正班長,撥了通電話,對岸傳來正班長病懨懨的聲線,她卻依然正經八百向我開玩笑。聊過一會,也不打擾人家休息掛了電話。
推開大夥在簡訊里說的 KTV 房間大門,驟然昏暗的室內,猛然看見一些似曾相識的人就在墻隅坐成一排,是中學畢業後鮮少見到的吳小王子和黃導,因為是窗同學在的緣故才加入的吧。尷尬的瞬間,即使房間裡電視熒幕微弱的燈光也無法完全遮掩我和奇卡米怔住了那一霎的表情,像時空交錯的夢境,理應是走進了對的房間,卻也發現那是熟悉卻充滿了異樣的房間。後來大夥到齊,從歌舞升平到曲終人散,也因為兩種不同的點唱列表,一反常態的拘謹了整晚。
回家路上,奇卡米一邊抱怨著油缸快用完的汽油,一邊講起她覺得不算同學聚會的聚會。心情從逐漸恢復平靜,我回答說我以為我們長大了能夠對這些事處之泰然,實際上也未能完全駕馭自己的冷靜。面對勉強而不得不答應的事,我們還需要很多寬容的空間。對自己也好,對別人也好。
小橋于樹幹底下留字,紀念一次聚合。 |
後記:
寄出第一批新年賀卡之後,再度收到枱樂熙小妹的新年賀卡。一樣的字跡一樣的幾米樣式設計,求學路上的她一再提起關於理想。然而,許多事情等待的,就是我們為自己的選擇孤注一擲,待它塵埃落定有了結果,毅然並且勇敢的接受。
第二批回信又將是抽絲剝繭的堆積,等我一筆一筆纏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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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在有生之年我無法找到任何理由替自己辯解,
因為我自己即是我自己的阻礙。
噢,言語。別錯怪我借用了沉重的字眼,
卻又勞心費神地使它們看似輕鬆。
—— 辛波絲卡《在一顆小星星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