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零四自從有了灣仔成終於回歸正常的黑夜白晝,你臨睡前書寫成堆成堆自己半生不熟的咒語,沉默滴出宛如囈語的符號,似懂非懂,但眼睛是清醒的,然後理所當然走進夢中。後腦勺靠上枕頭時,你仍在思索房間的大門是否已經鎖上(噢,傳聞宿委會好像要違禁品突擊檢查呢)。
第二學期果真夢境一樣襲來,甦醒多時的我返回沉睡的巢穴,等待霍格沃茨新一層故事發生。一切現實歸零,就此展開它和現實的結界。入夢直到夢醒,起碼間隔著十四天的週期,不曾經歷的繼續層出不窮在迴旋。
你提心吊膽踏著腳步,怯生生盯著被引領到等候呼召,一扇漆上黃色的木門前。小心翼翼的叩門,靜待門後的聲音應答,允許了你進門。木門咿呀一聲推開,門後又是上回大堂內籠罩的黑,房間裡像是有暗影叢叢窸窸窣窣著些什麼話。你讓瞳孔稍微習慣光線,站穩住腳正欲坐下。
【是誰讓你坐下的?】一把聲音在從房裡傳來。
就快坐下的雙腳先是一震,然後你讓身體重新直立起來。
【嘿嘿……跟你開玩笑的,請坐請坐。】那一把聲音忍住笑回道。
成為 E 班班代以來,你作為不多,連各部門辦公大樓也才剛摸清登上去的門路,眾多的聲音此刻從黑暗中發出,一句一句如審訊一樣要套出原委似的提問。從容的底線將近支撐不住,回答中你帶著顫抖:嗯,諸事正常無誤地在進行當中。
【知道嗎?你是一個關鍵,一旦崩解就不可收拾了。】一把聲音語重心長的結束黑暗。
重見光明的一年級學員,大廳裡趁著明亮大伙聊起那間黑暗密室,頃刻間成為大家樂此不疲的話題,畢竟大家得以和樂共處一堂,不多不少也拜暗室所賜。暗地裡正有些看不見的繩索正悄悄捆著你們,而暗室儲藏著你們的集體經歷,到光線將你們之間的秘密拆封為止。
後記:
某些優良傳統值得我們一再延續下去,比如一年一度的電氣系團圓飯。
聚會時間為了配合大家一改再改,地點陰差陽錯又落在新巴黎餐館二樓。感謝大二學長姐精心炮製的團圓飯(雖說新年已經結束很久),特別是扳手學長和他一群好兄弟友情演出的一支扳手舞,據說是團圓飯前十幾小時才靈機一動的鬼點子。大二生在聚會里總能有出乎意料的搞怪舉動,比起一旦起哄就鬧個翻天的大三毫不遜色,大一生頓時有些自歎不如。
所幸零零一的餘興節目邀了兩位女同學上前與他共舞,扳回一城。
團圓飯尾聲,主辦方大二學長邀請大四班代兼零零一駿豪出面。學長瀟灑將吉他袋子的拉鏈拉開,在眾人鼓掌歡迎下上前。一開口四年便已驟然飛逝,順道恭喜百忙中依然抽空出席(並且全數到齊的)大四同學們,說大家伴他同行的日子過得很快樂,希望畢業後能保持聯絡。
【連續三年做的餘興節目有點厭倦了,最後一年就來點不一樣的,或許帶回的表演會有點長,呵呵……】
隨之而來是他特別獻給班同學的《一人一半》,印象里那是一首福建歌曲,原唱者不詳。學長的歌聲於靜默的氣氛里散開,沒想到居然裡面也還混著中文一併唱:一人一半,感情不散……這樣的人,這樣的等,無非是等個回應眼神。弦外之音,彈出學長他對時間停止的渴望。第二首表演曲,他選擇了韋禮安的《還是會》,手指轉換和弦的當兒節奏有些快,像是問起未來我們在人潮擁擠的大街矮身穿行的時候,會不會太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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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在有生之年我無法找到任何理由替自己辯解,
因為我自己即是我自己的阻礙。
噢,言語。別錯怪我借用了沉重的字眼,
卻又勞心費神地使它們看似輕鬆。
—— 辛波絲卡《在一顆小星星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