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6日:】
行色匆匆的幾年,平行線那樣試圖傾斜向另一條線貼近,觸礁般碰上了,激起浪花復又水沫那樣碎裂,並與更多的擦身而過。唯那些孤寂所召喚的靈魂暗中指引,而突然想好好記住這一些被耽擱的角落。
妳說《海枯石爛》是首傷感的歌,我們的時代,什麼事深深銘刻烙印,什麼事不著痕跡抽離,其實輕輕一劃就可以消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如果雋永的修辭,是為反射浮光掠影,說出來便要湮滅成沙。
它是誤入海峽的鯨魚,五十二赫茲的呼叫,和濤濤海水不會產生共振。注視它沉著的呼吸,如此靠近,煙火不如的水柱,竟是為了博月亮一個微笑。
【4月14日:】
生日詩。
早安——子夜
晚安——白日
當我走到你面前
握著你的手,吻你涼涼的眉尖
當我失明了
看著你的靈魂,看著沒有閃電的夜晚
當我對你說
永遠,唯一
當你對我說
唯一,永遠
散漫的週五,途徑日曆鋪成的街道,在無盡堆積又撕毀的數列中指認出自己的來處,誠心祈求成為更好的人,擁有所有的深刻、雋永與幸福,預言般詩意的籤文刷一聲掉下來,等待著被信徒撿起。
大人中,還不知道遠方,還不知道消磨,仰望天空,劃動雙鰭像飛魚那樣游,上升、墜落,歸來、遠走,無非是為尋一片立錐之地呼吸自由。
【4月21日:】
舞台劇《不取西經》。
全文十九以舞台劇的劇終落幕,這一次增設舞台劇劇本獎鼓吹了新文體的創作,讓更多人接觸舞台劇的領域所作的努力,實在功不可沒。當然加入了舞台劇的元素,一反過去全國大專文學獎的流程,有利有弊是必然的。但這裡容我只談關於這場舞台劇,其餘請另外揪喝茶聊。(不明意味笑)
說到西遊,我想許多人會和我有一樣的集體記憶——江華、黎耀祥、麥長青、張衛建和陳浩民主演的《西遊記》、《西遊記II》還有《齊天大聖孫悟空》。小學四年級就看過這兩三部港劇,四師徒一路上周遊列國打妖殺怪,偶爾逗趣地胡鬧一下。那句孫悟空的【喲!打妖精?使乜驚啊?】、豬八戒【多情自古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或者耳熟能詳的《西遊記》主題曲,《法術烏魔多》等等,無不深入民心且為人津津樂道。
帶著這些記憶上了中學,加入華文學會,雖不是身在劇組中,但看戲劇組在華文學會聯歡會的彩排,戲劇裡頭幾個鬼點子特別多的同班同學,在那五年的中學校園里,就曾有兩次選擇用了《西遊記》的主題上台呈現(其中有些構思大膽的劇情,他們還一度抱怨顧問老師說她們太保守不讓他們再粗魯一點)。對於這些刻畫鮮明的角色,足夠有創意的編劇總能很好的將之為己所用,進行二次創作。周星馳演了《西遊記之月光寶盒》,之後還自己做導演拍了兩部《西遊》,不是嗎?
上了大學,《西遊記》仍然成為我參與籌備的生活營的籌委表演題材之一,也忘了是誰構想出來的劇本:《當小叮噹遇上西遊記》,不偏不倚自己又要再當一次諧星 ——演一隻白馬。天啊,第八屆就連續在兩個生活營演了好幾次太監,這回白馬還要被唐僧騎(羞),要學馬嘶嘶地叫,還被白骨精蜘蛛精飛踢(演員真辛苦)。劇情純粹娛樂,讓大家輕鬆一下看看籌委搞笑的一面。
沒想到兩年後來到全文舞台劇,西遊記還是膾炙人口的題材,也或許是故事的奇幻與緊湊才能成為不朽經典吧。《不取西經》的劇情,劇本作者善用了原著所刻畫的人物性格,針對孫悟空的衝動、豬八戒的好色和沙僧的濫好人,巧妙的像二郎神那樣在四師徒間安插衝突,將劇情推向高潮。當然除了劇情精彩,舞蹈員的配合,當然少不了幕後的燈光、道具及場景設計的功勞(怡紅院還真紅得不得了)。
雖是分段敘述,但最終故事還是流暢的匯合而為一,增強了劇情張力,再來一個【校園舞台劇式】的大團圓結局,觀眾紛紛微笑鼓掌。回過神想,這是大專生用以參賽的舞台劇劇本啊,即使經過導演和演員各自的詮釋,卻也不亞於其他校內製作,由專業人士操刀編寫的舞台劇。縱使不比他們來得優秀,但若能長遠創作,假以時日必能有更多突破。
只是活動結束后一點聯想和很多喃喃自語,愿正在創作的大家共勉之。
【4月24日:】
緣分是神,遊戲是我們。——張懸
步行越久,離起點越遠,像風拂過腳印徘徊,被反復踏平的傷。湖面如鏡我就地停駐,凝視許久,回神過來清湖之上已是陌生景致。
於是橋莫名消失了,於是我想,妳要走了。
後記:
對著半年前的自己我按捺不住想要嘲笑他的心情:說好的安享晚年都是騙人的,你仍然無法坦誠面對自己。我不斷在四月想起言叔夏的散文,對房間的依賴和共存,關於酸酸鹹鹹的牙痛,委實不該承受如此之多的,礙於想要忽視五月這一場更重的病,無時無刻我嘗試放棄思索未來,最終也不得不從腐土中冒出枝椏。
最近看完《玩命關頭八》,最喜歡查理茲·賽隆飾演的反派首領Cipher,集美麗、才智與瘋狂與一身。某一幕她對馮·迪索挑釁:什麼才是你生命中最快樂的事情?家人?不,承認吧,最快樂的時候莫過於將一切置之度外,不必承擔家人、義務的那十秒瞬間,只有你自己,自由自在的自己……當你可以如此度過一生,又何必執著于那短短四分一英里的賽道而已?
那一刻,我竟如此著魔,不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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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在有生之年我無法找到任何理由替自己辯解,
因為我自己即是我自己的阻礙。
噢,言語。別錯怪我借用了沉重的字眼,
卻又勞心費神地使它們看似輕鬆。
—— 辛波絲卡《在一顆小星星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