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多寫寫過去的好多事,其實只是生怕往後無法還原記憶原有的模樣,而我僅僅能依靠並且相信的感覺,就只剩下這裡的記載了。—— 隱行人。

慶倖自己正沐浴在文字大染缸裡的其中一角,不用做大時代的思想家,純粹小眾心態的蝸居於內,不時歡悅或哭訴,讓它們都變成無法剝離我的一部份。—— Sci Wong

陰陽眼。持有者

時光旅人。入境指數

2014年1月31日 星期五

碎碎平安


新年前夕方才認真的拿起掃帚清理房子,走遍各個墻角臺底刮出藏匿的塵埃,匆匆忙忙完成大掃除。入住大學宿舍以來,實際上料理的家務不多,甚至比起家裡常做的家務也少了。不爭氣的鼻子此刻就會開始鬧彆扭,阿嚏阿嚏悉悉索索個不停。

隨之客廳瀰漫起父親點燃香燭和金銀衣紙的煙塵,神龕上的燭光配以艷陽烘熱的空氣,和墻上的紅漆相互輝映,將關帝像和他的青龍偃月刀照得通明。我無法正視被燭火襯托得炯炯有神的神像,只覺雙眼被熏得刺痛,而對於這點母親顯得不怎麼滿意,但也懶得抱怨了。

打掃後的房子還說不上窗明几淨,像臨新年前依舊紊亂的心情、紊亂的瑣事一樣,似乎怎麼整理依然會堆積著一地的塵,不能將之全然清除而納悶。打不完的電話、寫不完的信、籌不完的錢、赴不了的約、等不到的心情。我以為只是不適應解開四下滋生的繩結,不如換個說法,像母親教訓孩子不懂事更為貼切。

在南區外婆處吃過團圓飯回家路上,駕著大姑轉讓給我那輛老舊的靈鹿在歸途上緩緩駛向將要關門的商場,無暇分神但依然接起父親另一頭的電話,他說啊郵箱里有你的明信片。停在離商場不遠的住宅區旁,一路數算要給誰寄送賀年卡直到走入書局晃了一圈,店員告訴我賀年卡已經售完,結果無功而返。怪只怪你拖拖拉拉的虛耗光陰,然後想到回信只寫到給陌路小姐那一封,更覺慚愧。

午夜十二點,天空像王力宏唱《唯一》,多麼的清晰透明笑容卻看不清,我習慣性將相機設好在煙火拍攝模式(快門兩秒光圈 F17)。邊聽邊看,熠熠煙火炸開復再沒入黑暗成為灰燼,此起彼落,宛若奔去的馬蹄聲,鋪張出一道光暗相間的銀河流走。

網絡上大家相互道賀,心裡有太多人想要祝福卻不知從何說起,或許他們就默默待在銀河某個角落里遙望另一道星河,抑或蹲坐在地面的其中一個星體上,也許在夢裡沒看見夜間踱步而來的春季。無論在哪裡,仿佛只要對著煙火傳話,轟炸的回音會替我傳達。

【新年快樂,身在宇宙中的人兒們。】

語畢,聲音已經湮滅在炫目的火花里,零碎的光燃盡后,心裡只望一切安好。

2014年1月24日 星期五

五線譜記事


新年前夕,三弟為準備春節表演而向校方借單簧管回家。

開啟它深綠色的匣子,彷如同一個被以為不會再見的舊交重遇,側邊的凹槽排好一疊放置在吹嘴的木色竹片,擦拭唾液而氾黃的抹布,管身記憶般遭一截截拆開,復又擺放整齊有序,銀色的鍵在燈下閃耀如昨,唇邊的共鳴早成為縱然消逝的一紙樂章。

然後我想起學姐,銅管樂隊承辦了好些年,箱子仍保留當年鏽味,是時間留給我得以辨識的印記。奇卡米還有幸在上大學以後優雅抓起銀色長笛,而我當年所知所學已像蝌蚪那樣遊移上譜,說不上後悔,卻也不覺可惜,只是不免會偶然憶起。

記得格林兄弟的魔笛童話嗎?拙劣又技不如人的那個單簧管學弟,或許多年以前就隨吹笛人誘惑的音符,走到遠方的消失點里。

如果不是鎮內鼠患,如果當初沒有離開樂隊。

2014年1月11日 星期六

天生不完美

隔了些時候,再替部落格做慣用字統計 ,仍然發現筆者常在提起【自己】,慚愧不已。

期末考結束得兵荒馬亂,軍人扛槍般上陣的考生且熄下紙筆上的戰火,將那些纏身多年仍然對成績的顧慮丟了在身後,帶著一臉釋然步出偌大的考場,經過走廊旁邊是零零散散遺下的筆記如春季被溶解的雪花。接著想起了身在北方的幾個人,不知道他們的冬天過得怎樣,也不懂他們的期末是否已經結束。


考場大樓外的空地上人潮頗多,人擠人的樓梯口,車水馬龍的路旁,一些考生找系上同學,呼朋喚友的在智能手機鏡頭前,紀念一個(又一個)好不容易熬過來的期末考。這種近代開始流傳的儀式正逐漸感染人類,人手一機的世界我又豈會置之度外。時代並沒有很壞很糟糕,純粹是我們沒有向世界真心坦誠而已。


期末考后跟著系同學逛商場、玩樂一整天是很自然的事,連電氣系裡的小新與其他兩位馬來同學也來了。難得大家不在大學範圍內聚餐,其實也全靠卓老他在之前答應和小新她們的邀約,去吃些日本菜慶祝慶祝。皮恩翔聽說大一電氣工程系同學間的交情后,說起他已經好久好久沒再和同系的友族同胞打交道,歎道從大二起很容易就能看出彼此的定位,連連勸我把握剩餘的第二學期,趁有誰打算改道而行以前。


商場隨意亂晃的一行人停在擺滿街機遊戲的地方,一時興起的系同學們買了幾個代幣玩過兩場虛擬賽車。艾力貌似駕輕就熟把玩著他的方向盤,全程穩當衝過終點,我記得有同學來不及老在急轉彎踏踏剎車板而失控與隧道牆壁劇烈摩擦,慌慌張張想把車子擺往正前方而大肆轉動遊戲機的方向盤。

【我們都活得太用力。】我看著車子被其他車子超越過去。


接著大家爬上二樓被香菸燻至灰暗的撞球場,架起球杆打幾回不講究技術的友誼賽。樺姐大手氣不賴總能接連打到接近球洞的如意球,反觀系代表我不止每一次幾乎把球都打偏,還讓白球掉過進球洞不少次。朋友在網路上分享過五月天有一首叫《九號球》的歌,僅僅播放過一次,連旋律歌詞也不熟如今卻沒頭沒腦突然在意起來,每一次當球杆對準白球,視線很容易不由自主的在腦中描繪出替白球設想好的滾動路線。事後才發現它仿若頻頻出錯的生活,明白也許這一桿又沒辦法進球。

【這是一個認真就輸了的世界。】當我想起明信片是清楚的寫著,樺大姐失手將全黑的八號球打了進球桌的洞里。


意猶未盡的大夥又走下保齡球場玩兩手,意外幸運打出了空前的分數:兩次全倒,兩次補中,其中一回兩球只打中第四排左上和右上各一枚球瓶,一回連洗兩次【溝渠】。霎時回憶起莎莎臨離開半島回家的幾天里,我們也一起去打過撞球和保齡球呢。對於之前經歷分數更低的情況而言,這一場單純的積分遊戲也讓我由衷感覺出一點點的慶倖,然而重點並非分數上的較量。

【只要盡力就好。】但我並未覺得投注過很多精力在應當實行的事務上。


麵條揚言要是代數沒有理想的甲等便會選擇重考,話說得挺絕。艾倫聽後則笑著把話轉移到尊嚴的問題上。可誰會沒有任何期望呢?自小起我們在大人引導下,一步步登入類似這種相互競逐的遊戲里,電光石火間便逐漸感受何謂差之毫釐,不斷在自信和質疑的邊緣打滾。縱使期末結束使人鬆了口氣,同時依然帶著許多憋不住的罪惡感,大可以用渾渾噩噩來形容時間分配不當的第一學期。


屆時印象中浮現 eL 詩人在《失去論》寫的壓軸作品之一《49分》,記起中五初次考試碰上生物試卷的災難,離及格的界線就區區那幾分,獻出了學習生涯里頭一遭的不及格。就算諸多不願,存在這挫折必然發生的世界裡,我們才有不畏跌至焦頭爛額的勇氣。走過黑暗,才學懂光明的意義。

祭奠我曾經的倉皇失措和那些愚蠢的自以為是,感謝那得不來的五十一分。


2014年1月7日 星期二

被記起的小事


昨天牙仙子從千島國飛來,在我掌上留了字寫道突然想起我。我回答牙仙子說:明明我已經藏身在人山人海,我以為我們不會再見面。然後牙仙子搖搖頭笑了,說它早從光陰界回來過,談起我擱置多時的塗鴉,告訴我沒多少人懂得塗鴉,寥寥無幾,終究是記起了你。

記憶膨脹的宇宙中,人彷彿從誕生起便註定將成為它的棄嬰,然而他們卻不顧一切俯身掇拾,宛若星雲里生成一顆耀眼的恒星,再以最終爆破的姿態揮發所有光芒。當我懂事以來就已習慣否認。因此童年不特別優秀,不特別嘰喳,不特別愛笑,不特別乖巧,否認天賦,否認寂寞否認淚水否認叛逆。相信直到歷史濃厚的塵埃鋪天蓋地以前,或許還能任性的掙扎。不是那樣的,不是那樣的…… 只能剩你渺小的沉默著。

感謝那些抽空想起你的人。

P/S:總有一天我會在遺忘的城里架起相機,留一張沒有我的明信片給誰。

2014年1月4日 星期六

紛飛歲月

平心靜氣,才找到什麽永遠不變的東西。——(題記)


考完代數翌日終於醒得比自習週早了一些,桌上仍然堆積著筆記參考書,如潮水在桌臺上反覆過的樣子,狼藉一片。原子筆上殘留著淩亂無序的夢囈,檯燈忘了關上(也不想關上),被拆掉燈罩的檯燈有些刺眼,有次無意間將不知要放置何處的橙色塑料紙袋,隨意塞了在書堆和檯燈之間的縫隙里,結果發出怪有暖意的燈光。從此塑料袋逐漸長大成燈罩,灑滿午夜,成為夢裡丁點不滅的溫度。

跟判老三還有阿駿老大吃過港式點心,再給遲些生日的 S 買份小禮物。關上四零四房門,原是準備繼續複習數碼系統(昨天才答應過拉文教授要好好努力),轉頭向窗外,以為持續豔陽高照的午後出奇地下起春雨。然後,聽見雨聲里是故人匆匆趕路的腳步。想到農曆新年近在咫尺,遠在他方升學的友人面對期末和歸家都那麼的迫不及待。

上次跟真琴穿越時空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呢?一段助跑再從高處雙腳一蹬,這種多麼簡單的方式我也曾演練過無數次 —— 跨出一個又一個歲月的坎,從失望的草叢跳過,翻身過無奈築起的墻,任勞任怨。而我還在這裡。

我無來由的懷念起妳在信末寫給我,那些不怎麼看得懂的字跡(別擔心我始終會有看得懂的默契),等妳捎來北國的消息以前,我還能一個人撐傘走出雨天。

【僕ぼくは今いますぐ 君きみに会あいたい。】


櫻花雨


《擦肩而過》


相反的平行軌上,我們相遇又被錯開。在交集的刹那幾秒,一同欣賞一場燦爛的煙火,懷著丁點的悸動,然後被迫繼續各自的旅程,僅靠一線的慰問支撐著彼此的聯繫。謹記,不要回頭,回頭只有失望。


《思念信箋》


電郵也失去了網絡地位,信紙已經成為遠古的文物;但願寄出的思念得以碰上再也無法見面的人們,收藏他們會心一笑的暖意。分出了心中的一小片,卻要不回對方的那一片了,宛如無底洞,思念是永遠也喂不飽的饞。


《月光寶盒》


回憶是一種慣性動作,像是一頭栽進了時光隧道中的夾縫裡,卡在當中,探不進去也拔不出來。我不停歇的撿拾路上細碎的事物,也裁剪身后一張張挽不回的片段,框好在自己的行李箱上。


《化學論文》


實驗室里,我每天都在嘗試,東挪西湊的累積著。好比肢解一個句子,增刪某些字元的同位素,以不同的反應式努力不懈的合成一個段落的異構體。驚覺自己體內原來含有一團混沌的查克拉,屬性各異,似相互補足實際上也各自區分。


《食客遊記》


還好舌頭擁有留住記憶的能力,我走訪人生地圖里林立的某間餐館,小巷或住家內的小食飲料攤子,尋找不被時光推移的味道。循著沿路飄來的飯香,慢慢推開店門瞬間,周圍的空氣頓時充滿了馥鬱、迷離的昨日光景。


《彩色筆》


詩人說:白紙上蘊藏著永無止境的挖掘。稍稍掌握了文字的皮毛以後,不喜歡安於現狀的我,多手替那股詩意抹上一幅單調的黑白畫。那是潛意識投射出的密道,隧道牆上照片繚亂如畫廊,一圖道盡所有被隱匿的晦澀情感。


《校園光陰》


校園在不同的時空里交錯著出現,無限循環每一個學生的青春。循環沒有終點,不休止的紀念著時光流逝的速度,安置於腦海中一直回轉這些年少輕狂的歡笑與淚水。毋庸拘謹,用力揮霍是我們現在僅有的特權。


《全中華回憶錄特輯》


記錄為社團取經的遠征,我抵達一座城鎮,鎮上見著許多道上的同行。雖然陌生籠罩我們,彼此間卻懷著一絲似曾相識熟悉感。我們曾一起攜手向前找尋,未來仍在不遠地方晴朗着,今日你以全中華為榮,他日全中華以你為傲。


《短篇小說》


文字此刻變成了懂得說故事的魔術師,編織出那些令你嘖嘖稱奇的謊言,夢境般若隱若現。難怪現在都沒有多少人要讀小說了,因為這荒唐的現實世界里所發生的事件,比小說還要離奇曲折幾倍。


《光陰的故事》


你途徑某條街道,遇見了剛收好攤位的講估老。他向你哭訴著某些他無法抽離的過去,說了出來,你卻以為是個故事。語畢,講古老肩負著成千上萬的故事,腳步沉重的揚長而去。至今也無人知曉,他過日子,用的是何種心情。


《時間點》


散落一地的時光經已淩亂無序,我縱身一跳便摔進了一座景致琳琅的迷宮裡。曾經閃耀的星已死去,化作一隻隻待牧人牽回去的迷途羔羊。旅者沉迷于當中繁縟的細節不亦樂乎,仿佛發覺了長生不老的丹藥。


《咒文詠唱》


假使我們詩般孤獨,在詞句的縫隙中蝸居起來足不出戶,不過是在等待一個吟遊的巫師,用他神奇與詩意的咒語解開你被封印的核心。孰不知揭開你真面目的駭客,竟是表皮底下靜靜蟄伏著的陌生人。


《影樓休閒》


一部小說、一場電影、一首歌,各按其時作為生活回圈里幻想的插播。跟隨螢幕里抑或小說裡的主角,你的情緒起伏完全被控制住,反復練習著那些浪漫的對白。夢醒后,欣喜若狂的像沉思者得到了渴望許久的靈感。


《福音使者》


神性是明明可知的,雖是眼不可見,但藉著所造之物就可以曉得,叫人無可推諉。我們應該更堅強的存在,我們應該阻止世界變壞。愚鈍的人類停下逾越的一步跨腳,終歸會聽見,祂逐漸偏遠的笑聲。


《班長快遞》


脫去了昨日的校服,和領帶上掛著經久失去光澤的班長名牌,他仍不懈悼念一年半的短暫時光,每寫一次,舊同學仿佛就靜靜的站在身邊,揚起嘴角看你寫至校園人物傳記的尾聲,才欣慰的揮手,消失在寂寥的空氣里。


《魔界學區》


你接過貓頭鷹散佈天下的傳書並沒有過於興奮,只覺得幸運。於你而言這是期盼已久才學會的脫逃術,你知道即將不再是麻瓜,即將突破的世俗結界捆鎖的城 。沿途掉落零碎的夢,或許就正隱喻出目的地的蛛絲馬跡,指引出故事里奇幻般的道路。


《撿起的日子》


日常間中不免出現斷層,像一個無法全然表達的自白,所有想說的與能說的,都是生硬的切段,越是想要深入就越容易失言。這些容易恍惚而過的閒適時光,應該就是我專屬且僅有的,所剩無幾的幸福。


《小黃實習手記》


離開開著空調的教室,前往校外現實的職場。練習規律的朝九晚五,道盡工作的諸事八卦,縱使知道自己涉世未深仍在長大,但也無法後退了。小黃的承包商實習生日誌,在此拓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