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代數翌日終於醒得比自習週早了一些,桌上仍然堆積著筆記參考書,如潮水在桌臺上反覆過的樣子,狼藉一片。原子筆上殘留著淩亂無序的夢囈,檯燈忘了關上(也不想關上),被拆掉燈罩的檯燈有些刺眼,有次無意間將不知要放置何處的橙色塑料紙袋,隨意塞了在書堆和檯燈之間的縫隙里,結果發出怪有暖意的燈光。從此塑料袋逐漸長大成燈罩,灑滿午夜,成為夢裡丁點不滅的溫度。
跟判老三還有阿駿老大吃過港式點心,再給遲些生日的 S 買份小禮物。關上四零四房門,原是準備繼續複習數碼系統(昨天才答應過拉文教授要好好努力),轉頭向窗外,以為持續豔陽高照的午後出奇地下起春雨。然後,聽見雨聲里是故人匆匆趕路的腳步。想到農曆新年近在咫尺,遠在他方升學的友人面對期末和歸家都那麼的迫不及待。
上次跟真琴穿越時空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呢?一段助跑再從高處雙腳一蹬,這種多麼簡單的方式我也曾演練過無數次 —— 跨出一個又一個歲月的坎,從失望的草叢跳過,翻身過無奈築起的墻,任勞任怨。而我還在這裡。
我無來由的懷念起妳在信末寫給我,那些不怎麼看得懂的字跡(別擔心我始終會有看得懂的默契),等妳捎來北國的消息以前,我還能一個人撐傘走出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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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在有生之年我無法找到任何理由替自己辯解,
因為我自己即是我自己的阻礙。
噢,言語。別錯怪我借用了沉重的字眼,
卻又勞心費神地使它們看似輕鬆。
—— 辛波絲卡《在一顆小星星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