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夢初醒

渾渾噩噩的從睡眠中醒過來，意識茫然的即將告終一年。

個人主頁右邊的一欄忽然彈出了某個不大不小的對話框，藍色的字體寫著【查看你2012年的回顧】。於是一時興起按了進去，裡頭不外是些一年以來的熱門動態、點擊率高的相冊和幾項生活要事。

如讀者所見，我出席了久違的畢業旅行。旅程雖然沒有想像中通暢無阻，但對於三天以來得以荏苒回味與同學共享的的時光是感激不盡的，已經足夠。我們奮力的搭著各自不想輕易放手的肩膀，認真在相框內留下最真摯的笑容。人情聚散和成長一樣必然，沒有人能像傳說里的時空旅行般穿越，剩下只有守候你到達的未來和你自己。

回程途徑大海那一刻，記憶已凝結成晶。我迎著海風，撿起一把裝入我的口袋。畢業旅行的收割，是我們共同穩住的時光。有時候，時間的巨大，讓改變變得望而生畏。最終我知道，命運一定會站在時間那邊，輸的我們一敗塗地。

在紀念冊上我端詳了一會自己寫下的留言：

【如果回憶是凝結，那些難忘時光，便是一片片閃閃發亮的青春歷史；當那些日子不再有，我會在彼方緊握友情的韁繩。】

她留在首都最後一天，逼於無奈，不能面對面的送別是我作為班長的遺憾吧。接近深夜，決定提起電話聽筒趁臨走前問候，不巧聽說副班長和窗同學在同時抱恙，稍微擔心了一下。小白在另一頭搶過了她的電話，裝著一副記者的嗓子給我來了一段現場直播。（兩位同學記得好好照顧自己身體，祝你們早日康復）

【今天和他們出去好玩嗎？】 

“ 嗯……溜冰場人太多結果只好到處走走囖…… ”   

【欸，行李都收拾好了？明天就直接打包出發？】  

“ 是啊，早就收拾好了。明天要先回新山。 ”  

【那你有給他們留下地址嗎？要是新年的話或許我們可以寄張賀卡……】  

“ 這可要等我回去才能確定喔… ”  

【好了，大家沒事就好。不能當面送別，在這裡只好祝你一路順風啦。那麼，再見。】 

“掰掰。”

呵呵，阿櫻在即時通上告訴我，那四個捨不得分開的女生，在她家哭得花也謝了。

《朋友》不失為一首經典的友誼之歌，它的旋律紀念了無數段青春，包括我們的在內。嗯，朋友一生一起走。不知道當她看見那部幕後花絮的短片是否又感動流淚了？

近兩個月的帖子發上來都在歌頌友情歌頌青春的有些氾濫，不能否認校園霸佔了我今年大部份生活。大考已經飄到思緒的遠方轉身，再次無聲消失在這個夏天的風里。

生日當天並無什麽世界末日，日子照舊正常進行，生日照舊吹蠟燭許願度過。

我曉得自己已經很幸福的被大家包容著，今年還意外的收到好多來自不同地方的祝賀以及禮物，並且感到雀躍不已，這裡再向所有走進我生命中的路人道謝。

枱樂熙小妹，其實你也用不著【先生】這樣的稱呼吧，我感覺挺不習慣的，況且我的樣貌和先生暫時還沾不上邊啊哈…… 我確實試圖將貝殼靠近耳邊，但求裏面的海浪能借由耳蝸的引導把不愉快帶走再轉換成快樂的聲音傳進耳中。禮物的包裝你可是很小心翼翼的呢，加上禮物紙還有另外十層的報紙墊底玻璃瓶就萬無一失的安全送到了。今年要面對政府大考，希望不要讓你的惰性掩蓋你的人性嘍。

文友絕晴女，收到你的聖誕卡我倒是挺驚訝的。這回我會好好的介紹一下自己，不然信封上有會出現像網絡帳號這樣奇怪的署名了。聽說你最近有習寫繁體字的習慣，有時間的話我也要握一握生疏的筆頭練練字。最近《珍晴流露》那裡的發帖量驚人，這是假日期間用文字所填補的空虛嗎（我其實是這麼想的）？暗戀這回事啊，總是在大部份少男少女心中萌芽，繼續等，等你自己尋找最後的答案。

地球人五號，從火星再次跨過數光年回到這裡。很幸運的接下這一份心意。給上面的圖彩色似乎花了很多心思，後面還寫了聖誕快樂新年快樂的英文字樣。雖說我們相識不久，到底你也是一個朋友（也是太陽花的好夥伴）。記得新年期間別太沉迷撲克牌的大老二，小心變成了病態賭徒啊，外婆會生氣的。

鄰座的大廣，你將禮物盒遞過來的時候還真嚇了我一跳啊，怎麼說……我還要一再確認這到底是交換禮物還是真送給我的東西而遲疑了一陣子。謝謝你還這樣款待我，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找我充滿耐心的一天，一口氣將這些碎片湊成完整的海報。

SA 班的大家，你們精心的打造的禮物，還有阿櫻破費購買的專輯，恕我直言。除了言謝別無他法，有你們同在的時光完整了好多願望。

至於墨契藍同學，我仍在靜候明信片送到新村老家那裡。無論如何，感謝你在亞庇折騰了許多也執意把它們從坑人的酒店裡寄出來。

英仔，不知道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見面呢？你說碎掉的東西比較容易帶來，搞得我至今還一頭霧水的。對了，不是說過要一同去考駕照嗎，剛剛撥了通電話卻沒有人接啊。

母親一直在耳邊念叨，說我都快邁入二十大關，總要替自己的前途有多一點規劃多一點打算了。中五期間延誤未考的駕照要儘快去解決，然後就趕緊去找一份兼職打工賺些錢準備上大學，順便去查查哪家公司機構提供獎學金好讓我們少擔心學費的事，你知道自己想念的科系究竟吃不吃香啊？最好是你自己有興趣而且又能賺錢那種……

我直覺認為沒有人是順其自然（往往都是不健康）的成長著，身邊一件又一件手足無措的事頻頻發生，我們就是在許多逆流里被催促著成長的。沒有受傷，也就不會有所謂收穫。循環著經一事長一智的道理，生活也就慢慢的過得去了。

【那你告訴我，生命中哪件事是能輕易就了結的？】

我和爲什麽少女通信了一會，她也在某處的安親班找到了容身之處，看來我也要加把勁了。畢業以後的日子，空虛之餘也顯得特糜爛且頹廢，終日沉溺在過去的校園時光里差些就無法自拔。不自禁的想念過去，證明它是不複返的的絢麗光景，【不捨】美其名便是【珍惜】。女王似乎做好了開學前的教學準備，隨兄長當臨教去了，大嫂、夢女不懈尋找工作，噴嚏先生、窗同學、打不倒男孩也找到了文職，班長也不能眼巴巴在原地坐吃山空了。

既然無可避免的要迎新除舊，撕光日記最後一頁以後，唯有好好的撿拾散落一地的日記，將它們裝上未來的行李，告別美麗的昨日往事，坦坦蕩蕩踏上旅程。

今天前青春期已逝，明天后青春才正要開始。明早，我上路了。

班長快遞：大廣

寫給鄰座的大廣：

上中六后和第一次見你一樣沒變，明擺著的憨厚老實金牛男。

若沒坐在他隔壁的話，我對他的認識看來也止步於此了。所以，我決定多發掘，這靦腆得有點木訥的同學還有什麽鮮為人知的一面。他可以很刻苦，抄過的筆記我敢保證一定比班上任何一人要多；也很喜歡碰滑鼠打電動，不然靠過來你的電腦探個究竟也甘願。

典型的金牛大都很固執，好幾次搭他順風車，多少也聽過他母親在念叨，說這孩子晚上總不喜歡睡覺，只管拼命灌咖啡提神念書，結果一進課室倒頭便睡。母親勸不了他，反過來要我幫忙勸勸他了呢。

偶爾遇上班上事物，要你幫我收收爛攤子真過意不去，順風車的事也給你添麻煩了，我保證畢業旅行回去一定去考個駕照，趕緊把寄人籬下的罪惡感打發走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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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據我的觀察，他是種很懂得精打細算的人，雖然如此卻不會虧待朋友。因為彼此的住得挺靠近，有好幾次都坐上了他開的車回家去。

食客韓國燒烤結束的下午，班長臉皮很厚的坐上了你的車回家，你搖頭說沒關係正好自己也要去附近的商場買張電話卡，於是我打開車窗和他向大家告別揚長而去。路上有一搭沒一搭，我們很快就找了個泊車位停下，關上車門步入商場。

來到流動電話攤位，他不急不緩的張望了一下才開口詢問電話預付配套的事宜。詳細的詢問上網費，附送的免費簡訊、優惠等等條規以後，才終於決定買下一張電話卡。當時他看著櫥窗內目不暇給的電話號碼，倒是猶豫了一陣子，才慎重的選了其中一張。從他身上，我學習了孜孜不倦，同時也被傳授了一些錦囊妙方（其實金牛座也會有狡猾的一面）。

另外因某些溝通上的阻滯，他和我算是文理科班之間的外交大使吧。當課室寥寥無幾的剩下我們兩人，我會提議不如到隔壁班串串門子吧，可能他們還在溫習功課或者還有課外活動要忙，大雄也因為這樣常常在放學時分找上我們討論解不了的數學題。至今為止，我依然覺得在隔壁班圈子裡的你比較放得開呢。

那是我一直想也不得其解的問題，若做鄰座的因為過於在乎自己手上的事而忽略了身邊的一些什麽，但求你的諒解。

其實也沒必要老做個獨行俠吧？

青春回程

感謝老天，終於能安靜地坐下來寫寫字（鍵盤觸感此刻突然變得陌生）。我卸下為課業忙碌奔波的身影，繼而改道全身投入在畢業旅行計劃上。

盯著錯綜複雜的電路圖，苦惱的髮絲一次一次被騷亂，物理試卷一告終，踏出考場，身心靈是矛盾不已，現在漸漸開始懷疑自己究竟適不適合念電機電子工程系了。你說下課鐘響再也無法被班長撥回過去的青春刻度，所有的畫面快速切換，我驚醒的時候已經站在抉擇的岔道上，猶豫著一個舉步的后來將會是何等飄渺。

每一回電話沒加額，余額過期以後顯示的服務撤銷日期總讓我感到嘖嘖稱奇的巧合。上一次的提醒，應該是三月三日吧。

以上這一段寫於十二月十八日，正逢畢業旅行出發的頭一天。因為途中活動忙得不可開交，於是就此擱筆停住沒有繼續寫下去。

畢業旅行早在臨考前兩個月發起了熱烈討論，貓教授看大家正講的起勁，還連忙把我們飄忽的專注力喚回了數學課的習題上。

【你們這些傢伙連大考都還沒過就只顧著畢業旅行了？快快，繼續做你們的數學題。】

十二月十八日凌晨，靠在婆婆房間的躺椅上，半睡半醒的翻來覆去足有兩小時之久。等我在燈光昏暗的房間突然被電話鈴聲響驚醒，才急忙跳起走向大門打開鎖上的木柵，請站在門外久候多時的大廣進門，那時候大概六點半。

不幸的找了個不守時又沒做好路程規劃的一群四人的巴士司機，一路北上的時間超出預期約莫一小時多，途中不搭調的播放著大嫂帶來的林正英僵尸鬼片系列一遍又一遍。其實旅行全程有將近一半的時間都在兜圈問路中耗掉，原要參觀的峇峇娘惹博物館去不成，走錯路的時候卻倒是經過了戰爭博物館一趟。個個坐得背快要僵直的大家無不投訴著，噴嚏先生笑說我們這是在拍【Life Of Bus】啊。

離開蛇廟回到了住宿準備安頓下來，屋主緩緩打開房門，屋內陳設的傢具與一般的民宅沒什麼兩樣，有三間睡房兩間廁所一間廚房一間舒適的客廳。不過對於屋主在網路上放廣告唬人的能力我驚歎了一會，不是說有什麽光碟播放機的嗎？我搜遍擺放電視的木架，除了電視機鏈接插座的電線，一個播放機影子都沒發現。（巴士司機們還說爲何不選擇靠海的住宿，得意洋洋地就像是我們錯失了什麽好康的事一樣）

天不作美，剛到住宿沒多久便開始下起大雨。

【幹！不是說有無線網路的嗎？！怎麼連這個最重要的東西也沒有？】打不倒男孩一手指著廣告傳單上的圖片，按捺不住開始發飈。

事前計劃好要預定的住宿大概有半獨立式的規模，配上屋內的私人泳池和鄰近的沙灘簡直是絕佳的度假場所，可偏偏業主選在這段時間給房子做裝潢。結果私人泳池泡湯，沙灘看日出計劃也一併撤銷。還好小白他們準備好了隨行李帶來的遊戲機，十八人窩在兩個單位里，總算度過了三天兩夜。

雖說這一次算是舊地重遊，不過也算去了一些不曾去過的景點。打個比方，就姓周橋，峇峇娘惹博物館這些有趣的地方讓我發現了不少新鮮事物。

小學畢業那時候，因砂拉越、新加坡和浮羅交怡在母親心目中和吉隆坡距離太遠，加上又要買機票而打消了念頭。結果還是很沒用呢，正被副校長詢問不出席的原因時，驚慌失措而哭了起來，惹來隔壁的胖晶晶同學罵我一句膽小鬼。

久候了五年，以為終於有機會和大家一起出走到某個地方享受同在一起的時光。只是路上太多的插播的小事件，不歡而散。後來再聽出席過的朋友說，大家開始的時候還是走在一起的，沒過多久便各走各路各玩各。妳仿佛一早看穿了些節外生枝的端倪，於是也在混亂的班級會議中以沉默回拒了來自好友們的邀請。

讀者或許會說作者要求太多抱怨太多，不過享受呼朋喚友的快樂，同學們歡聚一堂一直都是我憧憬的畫面。

若你看見此文，作者目前可以很欣慰的告訴你，他終於真正出席了一次延誤多時的畢業旅行。

【去哪兒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和誰一起去。】繪理笑著。

【和同伴一起度過的重要時光，無價。】

班長快遞：小白

寫給我的最佳【循】友：

記得有次我們約出來唱KTV，你點了這首陳奕迅的友誼之歌，然後被我直覺的認為它變成了你的主題曲。你回答，那麼久的事，已經想不起來了。

不知是否來自歌手唱腔的錯覺，在歌聲里仿佛能聽見感慨的心聲。冰冰說你老是運用著源源不絕的借代詞，把文字寫得很玄（甚至不知所雲），當然這些私密不便干涉，如你說誰要管身上背負著什麽樣的沉重？

另方面的你，是班上數一數二的笑話高速處理器，層出不窮的讓大家持續亢奮好久。我懷疑這是家族遺傳吧，這樣原創的歡樂以後要再找到相似的恐怕沒機會了。所以放心，我一定會把那些笑話好好鎖在保險箱里的。

畢業以後，你還要繼續說上二十年的笑話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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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某天晚上你安靜坐了下來，看著兩位一臉好奇的班長，坦然而言：【其實喔，我靈感一來就會不停地寫；等我寫完了，回過神來一看才發現根本不懂自己想要表達些什麽。】

有人說，小白他偶爾是那種讓人捉摸不定的傢伙。副班長跟我提起他的時候，就開始發牢騷說有時和他講話真的挺費勁。可能是副班長過於隨和而變得好欺負的緣故，每當副班長她認真談論事情的時候，卻依舊搞不懂小白正在跟她【認真玩】還是【玩認真】。

嘴上雖是這麼說他，但仍然不得不認同他一流的行動力與幹勁呢。在學校裡扛上美化組、少年軍元老，身兼學會、校刊編輯部主席，參與田徑隊等等多重身份讓我大感佩服。反觀自己連三個社團職位就已經吃不消，凈幹些小事的醜態，他有擔當的多了。

小白的存在讓我思考了一些問題，使我重新衡量著作為班代表所應有的人格條件：班長（盡可能）要有領導能力，有號召力、人面廣、優秀的策劃與判斷…… ，而我除了認識的友人數量可觀之外似乎一條也搭不上邊啊。每次的班聚會或是活動，發起人不外是他和班上幾位女生吧。我承認，策劃畢竟還不是我所擅長的事。

【當然，我夠穩重嘛~】你架著駕駛盤，開玩笑的轉過頭說道。

一年半以來還真給你添了不少交通上的麻煩，只怪我沒能早點學好開車，家又住得老遠，托朋友載送總是讓我感到無地自容呵呵。

不管你裝是回程的茶，快樂的熱巧克力，抑或刺激的可樂，記得自己還是那個水瓶男。

班長快遞：王夫人

寫給大名鼎鼎的王夫人：

認識她的朋友們，必定曉得她是不折不扣的笑蛋。

與其說她有點幽默的筋，乾脆說她負責失控大笑反而更恰當。小白說，她在班上的作用應該僅此而已，畢竟離冷面笑匠還有距離，其實是笑點太低。開心果并不一定要是懂得說笑話那種，所以她常常把自己做得像小丑在耍寶賣【笑】。

作為華樂團忠心耿耿的執委，她終日為樂團奔波許多，加上她沒有學姐的架子，和後輩的學弟妹混熟完全不是什麽難事。和我這陰魂不散的華文學會主席一樣，上了中六也還沒完全放手樂團事務。在最近一次華樂團演奏會，售票等等幕後工作都被她包了上來，熱心的很。（套港劇裡荷媽的對白：唔使驚，阿嬤系大廳！）

然而，【擇偶】條件方面她可是花心的女人，除了是總所周知的王力宏歌迷以外，創作才子或帥氣型男也一概全收。在莎莎散播韓流病毒的努力下，也不幸成為那些美男俊俏臉孔的犧牲品。

一直以來，班上同學都把極少表露憂傷的她，當做了我們歡樂的圖騰。班長想你謹記，往後就算沒有我們跟你合作搞笑了，踏遍天涯海角也要不懈的把你的歡樂散播出去噢。

P/S:

認識你這些年來，妳笑臉迎人的樣子已經深深植入我的記憶里。這使我依稀回想起之前某一段時間，你臉上一蹶不振、打不起精神樣子。其實不光是我一人察覺這不尋常的氣氛，大家似乎都替你擔心了好一陣子，拼命的在逗你開心。

我知道，每一副快樂的身影背後，即便是小丑也會需要擁有一部份兀自悲傷的空間。我們需要時間的緩衝，慢慢淡化所有的不愉快，然後再慢慢的高興起來。謝謝你給班上貢獻過那麼多笑聲，它們點綴了中六生涯里苦悶的上學與課後時間。

說到華樂團的事，在我看來啊，至今還是認為演奏琵琶和你好像搭不上邊似的（這一句沒有貶義）；比起這個，更應該推薦你去戲劇社多多發揮出你的喜劇細胞和鬼點子呵呵。

班長快遞：莎莎

寫給來自遠方的莎莎同學：

班上來了新朋友的時候，我想上天正為青春開啟新的旅途。

緣分的紅線就是那麼奇妙，要不是你搬到了這裡，要不是你選擇跨進我們學校的門檻，相遇便會就此勾銷錯開了。新人通常比較慢熱的，但周圍都是熱情的朋友嘛，骨子裡本來就很瘋的你也成功加入了組織。

猶記得今年新年前夕，鄭老師推薦了你擔任司儀。曾是華文學會執委的你真人不露相，跟你搭檔挺愉快的（抱歉我還改不掉隨時隨地都要哼首歌的壞習慣哈。）

另外，這挺有內涵的朋友寫張春聯也不賴，比我生硬的隸書好看多了。

早該發現你是韓流病毒帶菌者，搬家后也不忘將俊俏的韓星一一推薦給大家。好了現在你成功了，班上女生因此迷上了他們。

短片首映當天，驚訝的看著你轉身哭成淚人。後來發現，原來所有人都對於離別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無論以後的你到了哪裡，由衷感謝你曾經走進我們的青春，

我相信，我們一定會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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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我嘗試想著另一些和莎莎同學的關聯，推開書架某一層，我看見了擺放整齊的九把刀系列。《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以及《上課不要烤香腸》是我借給妳看過的書吧？知道你口味另類，稍稍會抗拒文學高尚的架子；但還是想說其實它一點也不沉重，並且很輕鬆。它是生活，它是心情寫照，它是多元化，它不分階級。

身為主席，我替勞煩妳參與華文學會的表演事宜獻上萬分致謝，若有什麽差錯之處也請莎莎同學包涵這個做事草草的班長兼學會主席。聽妳在幕後的聲音演出，我就知道我沒有找錯人，有興趣往大眾傳媒系發展的話，我可是看好你噢（記得不要害怕寫稿的事哈哈）。

妳說：【我們的故事不需要言語來解釋，只需將記憶凝固。】

我堅定的認為，自己還是會偏執的繼續將這則故事寫下去呢。因為有誰會知道，在一刹那間和記憶鬆手時，誰會不經意的輸了給時間的洪流？

即使幾天以後我們中間會相隔一片南中國海，我也要使勁的將妳的樣子，妳的聲音記牢。

盛夏的未央歌

這一刻，我已經無從數算飛逝的時光，僅能紀念彼此的共同記憶，將我們的事件一一彙集成精彩的小說。餘下的，除了聚會，還是聚會，以及往後無窮沒有彼此伴隨的日子。

今年感觸之下，我嘗試為這部小說寫了很多趣聞，好多時候只變成了獨自留念。無人留念的文章要來幹嘛呢？無限循環的青春，已經將我們交錯著縱橫其中。

【面對畢業，我們之間總有說不完的故事，那已經是無數則故事，屬於我們的故事……所有未來的細節都與期待不相庭徑，唯有長大，是我們預料之中，卻躲避不了的衝撞。】—— 影法師

錯不了，這正是成長展露它殘忍一面的時候。

還好，我們依然能夠擁有記憶，它將遵循著青春照亮的光芒，帶我們回到昨日的光景，昨日的炎夏。

以下這封信，致我青春延長賽的隊友們：

我發現這是命運的使然，給昨日不曾好好珍惜過的我們，一個從慣性里破繭而出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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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若你們還記得上次的《畢業特映》尾聲那一段，上面寫著【青春未完】四個字。

雖然大家都看得出這是班長給大家所留下的伏筆，班長卻藏身在這一部短片後的隱喻里。

回憶太濃郁，美好的沉淪了他，直到現在也不願脫下校服走出教室外的世界。

缺席的同學會

【有誰不在這裡都會變的理所當然了嗎？】—— 小禮的提問一直在我的耳邊迴響。

此刻的我，像極了健三拒絕著四位死黨到老遠的地方看日出的的邀請，獨自一人溜達在某一條無人途徑的街道上。

【別去了，都快二十歲了，做事總該要有個限度吧……還要特地大老遠的去幹這些事。】健三別過臉，背影有點失落卻堅決的離開四人坐上的轎車。

 今天正逢聖誕佳節，沿著店面旁的走廊走過商場，四周張羅著美輪美奐的裝飾品，搭配著我熟悉的聖歌，歡悅的氣氛卻諷刺的反襯著走廊上形單影隻的一雙腳。碰上這樣的時刻，身旁會莫名的被什麼灰暗的東西籠罩著，嗯沒錯我都看在眼裡，因為也只有我能看見它們。

尋尋覓覓，終究還是會回到這樣的境地。吳子雲不是說，當一份寂寞無法與別人道明的時候，它便更上一層樓了。雖然害怕孤獨，但我並不抗拒寂寞唐突的登門拜訪，因為每個人必然的會出現獨處的時候。

【你到底會不會替自己的未來打算啊？】

不想爭執些什麽，因為站在那樣的立場上想，或許錯的是我呢。我知道自己是糊塗鬼丟散落四，處事常常虎頭蛇尾的，面臨重大抉擇的城牆下，還悠哉的在逃避著自己的答案。反之，對於自己在意的部份會變得頑固任性、沉迷甚至無法自拔。有時連自己也會好奇著，為何要對這些事如此較真？正在埋頭且忘我的所作所為意義何在？

我不相信宿命論，卻天真的相信星座解析裡似乎字字珠璣的話：

【外表快樂的射手，註定是孤獨的。他們始終在尋覓真正的知己，他們喜歡內心堅強、成熟的人；最需要朋友的掛念與關心，需要別人的承諾。當你做了這一切，射手會很感動，從心裡認定這位朋友。但是他們不善於表達，任何有關承諾和定位的言語，休想從他們嘴裡吐出來，他們會做給你看。被射手認定的朋友，是幸福的。】

呵呵，這些話像是在說著我呢。

交織著歲月的沉重，霎時，心底仿佛有種落空的感覺。

我發了封信息給王夫人：【喂，今天記得要把相機帶去。你們班長來不了了，玩得開心點，順便替我那一份燒烤也給吃了吧。】（後頭還硬是放了個笑臉的符號）

【這樣傷心咩？哈哈我會的，其實我們有東西要給你哦……】王夫人的回覆那樣寫道。

換個角度想想，然後望了望幾位同學昨晚發給我的聖誕祝福信息，我還是微微笑了起來。

【咦，你沒去嗎？聚會少了你不是沒人幫忙去攝影記錄這些日子了？】陳副校長略帶惋惜的的看著準備離開的我。

我想，以後只要有紀念活動的話照片就會繼續拍下去的。

朋友們，聖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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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求婚大作戰》果真是值得讓人重看再重看的日劇（話說嫩嫩她也看了有八次那麼多）。我記得第一次感動落淚是因為劇中的愛情。第二次感動落淚是因為劇中的友情。

【結束，真的挺簡單的。年齡大了，自然會消失的東西很多……很多不必太過勉強的事啊，沒有必要做的事情會有很多，那些沒意義啊，麻煩啊這類一句就能帶過的事，今後會變得多不勝數。但是回憶就是這樣產生的東西，真的很可惜……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也會覺得你們五人的關係很讓人羡慕。】多田老師看著吹海風的另外四人這麼說。

我曉得這一天根本就不是什麽專屬歌頌友誼的日子，若神在上面聽見我發的牢騷，但願祂原諒這依然不懂事的我。

在某個商場里，沒有朋友的圍繞，我靜靜的吃著廚師用心烹調的鐵板燒。

預言之日

兩年前，世人在風靡全球的電影《2012》里預先觀賞種種災難大規模的發生。觀後的觀眾像是被蠱惑了一樣，不約而同開始感到狐疑，現今變幻無常的氣候，環境污染并加劇惡化，日漸腐壞的人心（明知卻沒有認真去悔改過）等等條件似乎已容許上帝把持充分理由將災難降臨到世間淨化人性。

年末，社交網絡上開始瘋傳有關一切末日資訊諸如動態、圖片、影片等等媒體。甚至在各大報章或小報上的某一欄，總要留下一小格的空間，振振有詞的發表著某國的科學家似乎取得神賜予的密鈅，用自己設下的理論開始解釋（不如說嘗試預言）即將發生的現象。

末日究竟是詛咒還是禮物？

人心惶惶到了連家庭主婦們都聽信這樣無稽的謠言，身邊同學的家長開始擔心著，禁止兒女們出外，乖乖待在家慶祝冬至。

可今天我一覺醒來，什麽也沒有發生。九點的陽光依然燦爛晴空萬里，窗外周圍還是一片生氣蓬勃的氣息，完全看不出有末日的跡象。

你說：【世界上哪會有的這樣事，這樣就讓你死了不是太便宜了嗎？況且，老天都還沒將你好好的折磨一番……】

過去的千禧年那天，不也在散播著末日流言，我聽小學老師說過，當時機場的職員，盯著正在倒數至凌晨十二點的時鐘，害怕電子鐘一旦來到2000年全部行程表數據會頓時崩潰癱瘓，無不感到提心吊膽。

虧那班同學還會送班長這樣一份貼身的大禮給我。

我現在還好好的，在這裡吹了蠟燭許了愿切了蛋糕。

小學至中五這一段求學時間里，生日正逢學校假期；年少的我總會失望的哀歎著某某同學收到過什麼樣的禮物，辦過多盛大的生日會，甚至連生日賀詞也沒多聽到幾句。

畢業旅行期間收到禮物當晚，我還是對這群老朋友當臥底逢場作戲的功力吃了一驚。（他們竟能同時互相瞞住雙方，且能不著痕跡的要求他們互相為彼此製作禮物）那一天，我明白末日流言給與我的啟示：生日並不在乎於能收穫多少祝福，而是在於珍惜這一天你被賜予作為一個人存在。

感謝十九年以來伴我走過生命地圖的所有路人，感謝記得我的生日的你們，就算明天並非我的生日，也必要用心經營下去。

感謝阿櫻那麼破費，給我買了這張專輯。（害我感到非常不好意思）

後記：

發現好些朋友（尤其是文友）會出現在社交網路上隱藏自己生日的習慣，那時候我不大懂得謙卑，一味以為生日能收到很多來自各方朋友的祝福有何不可。生日當天收到很多重複的【Happy Birthday】或【生日快樂】留言，捫心自問我不也是因為看見了右上角的通知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誰誰誰要過生日了。

我想這可能是他們要隱藏生日的緣故。

作為報答，我以阿櫻最喜歡的動漫人物為主題，畫了圖在衣服上送她。

一些徒勞無功的事

末日倒數十八天；地點：與函數陷入苦戰狀態

【十年後即使我忘了 Log 是什麽，我也一樣可以活得好好的。】—— 柯景騰《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

中五考生腳步輕快踏出考場，結束了他們身後的夏天。

今天是他們的華語試卷，因午間交通問題的緣故，早晨八點便特意和二弟一同來了學校，然後一個勁兒的圖書館無人的自習室內封閉一切其他的思維，專心解題。對上這些挑釁理科生好勝心的玩物，我竟孜孜不倦的像瘋子一樣在裏面呆上好幾小時。

作為我同學的你們，不知是否有同感？打從大家上了中三，遇上了位嚴格且利落的數學老師，每天總要有一兩節數學課，老師像是有了全盤計劃的樣子，沒費多久時日就趕在預考前清空了工作清單的大部份事物。緊接著就是源源不絕的模擬試題，一張接著一張發下來，同學們漸漸越做越上手，後來（我印象中是）全班同學在數學科得了個甲等。

延續著那股令人激動而躍躍欲試的鬥志，進入理科班的我們開始接觸附加數學（個人覺得俗稱【高級數學】的名堂似乎太瞧不起獨中生的數學水平）。仿如一股風潮，幾乎所有人都為它陷入了狂熱競爭，從此《數學》變成了考慮優先下手的功課榜首。中五那時候，班上來了一位幽默的數學老師，現象也就愈加明顯。

記得嗎？昨日的我們，下課無視外頭大喊著的巡查員討論數學作業的題目，趁著換節的空檔將剛發下來不久的功課趕完，恃著某個老師視覺不夠敏銳偷偷在該堂課的課本下面墊著數學算草，歪著頭盯著抽屜，噠噠噠的敲著計算機的按鈕；斜眼瞥著講課的老師會不會發現自己偷做功課時鬼祟的動作。

是不是呢？它們熟悉得已經成為我們剝離不了的慣性。

真搞不懂，絕大部份沉悶的課像歷史、道德教育、英文幾乎都喜歡做數學課的跟屁蟲。中五校園生活最深刻的情景之一，要數歷史老師單調如誦經般的口頭禪：【數學課本全部收上，把歷史課本拿出來。】（當然，這要用馬來語說才顯得更催人如夢。）聽見命令的學生，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將背包裡塵封的歷史課本丟在桌面。

神算先生老看我們對著數學題苦思不解的模樣皺皺眉頭，嘴裡炫耀著自己在學生盛世的時候，從不一味專注于數學，卻能在考試里神奇的得到高分。他北方人嘛，有一手人肉計算機的能耐也不會太稀奇。

如今學業漸漸艱深，像皺紋一樣有了歲月的樣子。在算式上架設著重重陷阱，你握著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翻山越嶺攀過毒草荊棘才尋獲你久候多時的寶藏。

中六的數學多多少少的擊垮了大部份學生一路以來的恒立不倒的信心，起初不知天高地厚，以為第一年的大小考都能維持在七十五分以上的我開始掉以輕心。慢慢的，一起走到決戰的年中考和預考，我已經（也包括所有人）曉得何謂困死在一個算式百思不得其解的絕望。

中五以前的學術成就，來到了中六頓時化為一縷純粹空談的青煙。

難怪貓教授說得爽快，要是得到甲等的話就賞一百塊，呵呵。還替她的錢包空擔心了一場。

【Never mind，God will give me money。】她露出狡黠的笑容。（難道數學老師都如傳聞那樣料事如神？）

今天連連敗給了函數的題目呢，平時瞬間就能熟練的因式分解，突然間套入不了題目的邏輯。光著急腦子卻使不上來，看透提示的思緒遍尋不獲，考官指示令下，戰事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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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記：

忽然想起了多田老師，他看著困惑不已的吉田說了些話。

【如果不是從頭到尾由自己去尋找的話，就得不到滿意的答案吧……】

“ 要是老師面前有一個找不到解答的問題，你會怎麼做？ ”

【沒有答案的問題？】

“ 嗯，像平行線那樣沒有交接點的問題…… ”

【我想我會竭盡全力去尋找答案，還是不行的話，只好轉向其他問題了。】

“ …… ”

【但，沒有答案的問題，不去做又怎麼知道沒有解答呢？】

要尋求答案，唯有放手一試。

雖然有時還是會反駁自我的理智，不厭倦的省思這些刁鑽的數字遊戲解答，背後到底給了自己什麼樣的意義？

暫且不管了，反正除了科學家工程師的工作需求以外，平民上菜市殺價又用不著微積分。

解答

突然間已忘記時日，地點：淩亂的量子濃湯里重組

【總之，先冷靜下來……，做人就是要懂得冷靜。】榮婆婆在信紙上提到的，正和神算先生的贈言如出一轍。

當我漸漸踏入十八的額頭，皺褶的歲月於是不停冒汗，面對這裂變的振幅，顯得自己多麼慌亂無措。埋頭在一些令你不解的科學現象，艱難的握著原子筆一字一句刻畫為學業奔波勞碌的疲憊身影。夜裡偶有怪異的夢境騷擾處於休眠的思維，環抱自己的除了自己以外，周圍只剩下一片偌大的黑暗至天明破曉。

常會想起經不住一個人獨處，因而開始嘗試隔空掛線找一個得以依靠的話筒，（那必須是容量極大的對話框擲紙簍），一點一點排遣那些取之不盡的寂寞。

寂寞處理比起廢料處理來得漫長，耗時之餘，桌上的筆記在毫無防備之下，一疊一疊瘋漲起來。人類做的最好也最嫺熟的事莫過於替自己找理由推搪遭遇的失敗，沒想到漏夜苦讀的課文章節隔天卻隻字不提，沒想到呆坐電子螢幕前便虛耗去了一整天的陽光。

沒想到為何會有一個拘泥于覆轍不停追問沒想到的一個我。

關於果斷這碼事，還是我不及格的人生作業之一。

昨天生物補習課圓滿結束，孫教授指著筆記下的溫馨提示調侃道：【以上討論課題并非考試局立場：抱歉，我不懂得給你們測題，畢竟我和你一樣屬於同一個物種。】

推開踩著階梯下樓，我們頂著頭上的紫外線回到車站。英仔在電車上依著一根柱子，單手抓著握把，路上頗有顛簸搖搖晃晃，錯過了麥當勞的午餐特價，飢寒交迫的我們談及了未來的方向。然後，坐在吹著空調的室內匆匆吃掉桌上的雞柳漢堡，汽水因一次灌下太多還打了個嗝。

完事，兩人各自打坐進行長達兩小時的練功。內功忽的被封鎖的穴道打住很不是滋味，嘗試運氣通過也無濟於事。此刻，期盼著有位高人指點，像武俠小說里被打通任督二脈的主角，頓時變成絕世高手。

當然，中六生活沒有神話，更沒有所謂的武俠小說情節上演。

第二天沒考物理的同學都在問：窗同學究竟會不會閒著在家裡對著電腦晚上一整天不用念書？

【幹嘛？我可是刻意吃了傷風藥才有讓我安眠的一晚。】他很正經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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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臨考前晚，徒勞的擔心著第二天早上的物理解題，忘了給手機充電。插上電源以後，信息鈴聲響起了兩次，是莎莎和阿櫻給大家打氣的信息（聽說副班長冰冰也給另一些同學發了類似信息），心中泛起前所未有的暖意，後天考試就換我給你們祝福。

當你提及我那個看起來很有規劃的樣子，我反而覺得訝異。這令我想起貴樹和澄田瞭望天色漸暗的黃昏，夜幕降臨的時候，他將目光對焦到到好遠好遠的彼方，嘴裡說著自己也不曉得何去何從。

我以為你知道，那時候你是我自律的假想敵。

宇航員的眼

休戰第二日；地點：幻燈片時空傳送帶。

士氣斷斷續續，像炎熱無風時仍舊此起彼落的浪花，身後仿佛某人拍肩教我半睡半醒，這樣磨蹭著又過了一天。

看著客觀題的圓圈所圈上的字母，英仔不解的抱頭，眉頭深鎖一臉錯愕不已。我們站在高處的懸崖，一眼眺見生命線前方守候著的不如意、失望還有很多且無法閃避；與其面對茫然的未來式，我想將期望保有，給手心裡還留著選擇權。

或許很多人都一樣，不停被這些矛盾捆綁，與之掙扎交替昇華著，緩緩透出了眼前的一小框風景，繼而緩慢前進。

我壓根沒有考慮以兩袖清風的方式結束，即使自己的分身已經揮手說再見，身份消失瞬間，精神卻不由自己的依附在某些細碎的事物上。也許是想依靠雙手，決定結局的形式和該要帶上的情緒。當我眺望校門外歸途的夕陽，便把記憶的匣子悄悄埋藏了在經過的每個角落。

告別無處不在，甚至是完全相同的單一情感，不過是穿插著各異的人事物地點。

循環的青春已經把我們縱橫在其中某個際遇的繩結上，綁著的不都是我們留下的好多故事，附著對未來的祈願。有時，不止想自己獨佔這些魔法盒子，而會很任性的像小孩強拉著大家同我接上記憶鏈接，回到那段只有朗朗讀書聲的炎夏。樹下每朵綻放的笑聲不絕於耳，沒有人會擦覺時間將盡，時間面前人只有顯著的渺小而被輕蔑。

會見女王的時候，聊著聊著就突然穿越了時空兩年；當我們仍未聽出重要的東西消失的聲音，當我們只知道揮灑輕狂的胡鬧身影。那一刻自怨生不逢時的你，眼觀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我們，會不會忽然感到失落得若離若即？

會不會這些的時光，已經成了往後無法再去期許的單純快樂？

也許沒有多少人會想起，這些慣性所偽造出來的學生檔案，一幕一幕校園事件像某部校園青春劇播映完畢，徒剩口述或者零碎的片斷對白。於是，我決定來空城一趟考查青春的歷史正文，讓昔日的空氣透過那城的碑文，一個來自守城人的眼神，將課室的黑板化作螢幕，還原隱藏攝像頭裡的喧嘩笑語。

不知不覺，卒業式竟維持經營了一年之久。作為前人的你已經履行好了職責。經過遠方蕭瑟的路以後，回來這片土地告訴準備出航的航海士，關於那些他們會忽略或招架不來的儀式。

而我，畢竟還是直率的可以。嘴邊老掛著難以壓抑的話語，無論感動或不滿都非要把它們說出來不吐不快。何況點名是班長的職業病，所以…原諒這個不更事又愛鬧彆扭的我啊。

“ 能否讓我回去一次，去製造更多在一起的時光，更多的歡笑和感動？ ”

【說出你的願望！否則不讓你如願……】

哈利路亞，Chance。

理想溶液的偏差

第三日戰事；地點：重金屬與放射性元素重重包圍的彈丸之地

才大清早所有人就已經掛上著一副神態疲勞的臉，仍舊捧著課本筆記聚精會神的把眼珠盯得老大。

是禍躲不過，日夜擔憂的問題卷子陸陸續續的交到了我們手上。每個人因為自己前晚做重點複習的單元上的差異，翻開卷子也擺了不同的困惑姿勢。除了考場門外嗡嗡作響的空調廢氣排放系統，門內一片靜謐中還隱隱透出一股不安。

你起初按著考官的指示，檢查一遍卷子是否有任何錯漏，翻動內頁瞟了幾眼，你替自己胸口打了一個加油的手勢。默默喃著兩小時半，很快便會過去的。

如你所願，秒針跳動似乎過於興奮而幾乎忘了秩序；而你身上的齒輪有好幾回在運作期間稍稍卡了一下。事後才恍然大悟了些什麽，將時間在腦海裡反復倒流順流回顧一次；大家都專注于研讀的部份，紙上顯得寥寥無幾，差不多成了有機化學和無機化學的天下。

臨涯那千鈞一髮，你很慎重的決定，試圖以第二種方式通過考試，也通過自己的不忿。【逆境求存】的王道永遠會在賭臺上喚醒某電影裡的賭神，只是現在你的籌碼就是眼前的作答紙、以及手上的緊握的藍色圓珠筆。

【問題九（B）：以氯甲胺作起始，試講述該有機物如何能製成氨基酸，并寫出其反應式及該化學反應的所需條件與化學劑。（6分）

問題十（A）：有機物W內含五個碳原子，十二個氫原子，一個氧原子；該有機物能與鈉元素產生反應并釋放氫氣，但不與氧化劑反應。 

一、試由以上觀察所得推論，并指出W的化學結構。（4分）
二、試列出所有以氯乙烷作起始製作W的反應式，並寫下每個反應式所需條件與化學劑。（5分）】

你臉色一沉，當下刪去答卷上準備選答的第十題，將僅有的意志精力全數投資上電化學和氧化還原，留著空著的九（B）原封不動。

交卷鈴聲響起，考官喊停你還不情願也不懈的多添個幾筆企圖補償損失。完事後，你重重呼出一口濁氣，看著戰勝你的恐懼猙獰回頭然後走遠，自己則倒地不起。

【太慢了……】無情的丟下你和一堆挫折感，用力粉碎著所有的自以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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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有時候，我必須允許挫折進入生活大小事，它既是每人都要摔過的絆腳石，卻也成為成長沿路鋪下的基石（至少遏止杯緣溢出過分的自信）；你或許選擇逃避或停滯不前，但無法避開和成長這回事正面對撞。

現在的你不禁認同起她的小故事大道理，覺得自己是時候需要點挫折，需要稍微把自己看得和普通人一樣，並且停止認為得心應手的事物得以持續的邏輯。再由平凡努力起步，直到心無旁騖那刻，慢慢蛻變成下一個你。

你說自己其實一點也不算厲害（並且孜孜不倦向會錯意的旁人強調著），不過是好勝得失心强了一點，才變得老是不放過自己。今天以後，你更懂得何謂取捨。

【沒關係，它們都過去了。】噴嚏先生拍著你的肩。

哼哼……我也好久沒在這裡寫寫化學論文了呢。今天飯後大家約好再度冒險山林，愉快的攀過了傍晚的山路，感謝老天我又有機會去做些運動，把大考淤積的晦氣統統流出來。

小白，期盼以後我還有很多很多相約出遊的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