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多寫寫過去的好多事,其實只是生怕往後無法還原記憶原有的模樣,而我僅僅能依靠並且相信的感覺,就只剩下這裡的記載了。—— 隱行人。

慶倖自己正沐浴在文字大染缸裡的其中一角,不用做大時代的思想家,純粹小眾心態的蝸居於內,不時歡悅或哭訴,讓它們都變成無法剝離我的一部份。—— Sci Wong

陰陽眼。持有者

時光旅人。入境指數

2013年2月28日 星期四

往復書簡


莎莎在時間線上掛起一張便條,說班長快遞已經送到神山的郵箱裡,害我忙向她道歉。年過完后才寄至,憑什麽叫快遞呢。(笑)我於是撕下一張貼上心頭的備忘錄,折成紙船緩緩沉沒在靜謐的思緒里。

時隔多年,我抽出印象罅隙間氾黃的信紙,用那隻對下筆書寫逐漸生疏的右手,寫下收件人稱呼起頭。

最早一次學會寄信是阿爺教的,正因小學時期班上總會訂閱兒童畫報,內頁常常附上一些有獎遊戲:首先回答一道簡單的問題,再將參賽表格剪下并貼在信封背面郵寄至出版社地址。獎品包括一些小禮物,幸運的話也許能贏取類似遙控跑車一類玩具,好奇之下便按指示填上答案和學生資料,問阿爺拿信封和郵票再由他替我送到附近的郵局去。

尤其二三年級寄得挺多,多半是石沉大海或只得到安慰獎的小禮品。班主任從校園郵箱里接過禮品,便在班上喊我的名字,把禮品交給我后繼續上課。被信封包好的小禮物引來身邊的同學的注意,有種眾目睽睽怪不好意思的感覺,害我有點不自在。

【借我看看裏面有些什麽?】


多久沒有寄信了呢?我竟一點也想不出個大概來。出生在互聯網啟用的九零年代,不出十年,電腦課已經灌輸九十后小學生有關【電子郵件省時省錢又環保】的知識。接下來就是MSN即時通的崛起、到Frienster社交網,再延伸至今天的面子書、推特和Skype即時通話工具,信紙上緩慢的爬格運動變成了時代荒廢的一部份。

曾是習字簿上再熟悉不過的方塊字筆劃,現在已用快幾倍的速度在電腦鍵盤上來去自如。(如我正在做的一樣)像是省去古人攀山涉水云游四海的勁兒,都用飛機代步有哪裡是去不了的?但無論社交網路以何種迅速的方式擴張,遠比近在咫尺的微笑,反而來得容易冷卻。

能握於手中的信箋是踏實的,雖非親眼見到真人,但因字如其人,所以見字如見人。信封傾注了寫信人的心情,背面凸起的字跡印證著墨水外暈開的思念,千里迢迢傳遞溫暖。

墨契藍說得對,寫信、寄信、收信是種永遠無以言喻的幸福。


信件里字跡罕有的顯得渾圓,井然有序裡另有可愛趣怪的味道,這是她寄來的第二封信件,若上次的明信片也包括在內的話。一切打從文字開始說起,咫尺天涯之內它趁隙而入,大家進而有緣結識。聖誕節前夕,臨近新年前,墨契藍同學張貼告示詢問想要收到賀卡的朋友,於是在留言板報上小名,新年那張賀卡也回信交換了去。

有幸作為靈魂小店的讀者,我想除了作者本身對書寫的堅持,讀者群的瀏覽也是給予鼓勵重要的一環。聽妳說三月就要出版第一部小說了,恭喜妳獲得身為寫作者最實際的一張參與證書。另外非常感謝妳在小店裡的回信,我可能總要旁人的提點才能提起幹勁去面對下一波風雨,無論偏執地我行我素,還是踏入未來險惡的世界里,我們都需要莫大的勇氣。

即使我們持有各異的夢想和觀念,真的不怎麼樣,文字還是我們共同推敲的學問。在此祝福即將北上升學的妳。


枱樂熙小妹收到賀年卡沒多久便立即給我回禮了,信件里提起關於有意報讀大學先修班的事,但是我倒沒聽說先修班竟然有電腦科學這麼一科,是因為制度的不同而設立的?不管怎樣,對未來有規劃是好的,多做嘗試也是好的。據聞先修班的非土著學員錄取率只有小小的百分之十,所以也看看妳的運氣嘍。

不得不承認,夢想會隨著時間推移漸漸改變,當你見識了世界如此逼迫你走大家認為安穩的康莊大道,或許又要經歷一番矛盾的抉擇,能夠由始至終堅持的人確實很難找了。

寫到這一段突然想要打開檢查電郵,畢竟已經一個月沒打開信箱了。結果發現了一封妳寄來的電郵,才知道要回覆的時候為時已晚。抱歉無法及時給妳些什麼樣的意見,星期一當天已經將表格呈上了吧,作為過來人能夠提供的意見僅僅是要常常問問什麽才是自己真正的心頭好,決定了便要勇往直前。不曉得妳的選擇是什麽呢?至於華文科師資缺乏的問題,我想華文還是繼續拿吧,從前的學長學姐也是在沒有導師的情況下單獨走過來的。面對如此的困境,作前人的只好保守下一代學習華文的機會(要知道華教得來不易)。願妳學業上繼續加把勁。

其實我可以做妳和絕晴女的介紹人的呵呵。


若不算之前中三時候收過朋友寄來的生日賀卡的話,絕晴女的信件是我第一封收到來自女生的信。通過幾回書信來往,終於獲悉了對方的真名,發覺面子書上的學海網友南宮同學和她似乎是要好的朋友。竟還被笑話說自己曾經因為文筆的風格不同,一度被南宮同學誤認為是女生。

認識大約半年,因為兩人都是博客,亦是與文字為伍的夥伴,聊著生活近況彼此一見如故的樣子使我大感訝異。時間那股催人窮追未及的速度越來越教我擔憂,一點一點遠離校園生活,在赤裸裸的現實世界惺忪爬起,方能望見前路許多不知名的荊棘,一路遭險惡的獠牙突刺,受傷卻無法停下腳步在長大。(你過不過生日也無所謂,世界本就不搭理的把你歸納進二十歲的群組了。)

或許是活在考生的頹廢長假里,這期間一直想太多,心懷遲疑去付諸行動,得不償失。夜闌時分,一個人蓋上面被瑟縮在被單下守護著自己小小的夢,那是我如今剩餘的勇氣。藉著它們,我勢必要在接下來的日子尋回從前那個越戰越勇的男孩。

此外,寄件人還有哈曼和金牛女。有緣的話,我可能會找素未謀面的哈曼他去背包旅行,沿路找找臭氣燻天的臭豆腐試試哈。明天是三月一日,時間又偷走了我的一部份曾經,差點忘了明天是第二堂駕駛課。

雖然連續兩天下午守在信箱附近,等郵差先生將信封投進;卻依舊落了空,於是繼續靜候金牛女的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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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標題取自一本自己掏腰包買的小說,是《告白》作者湊佳苗所寫的另一部作品;至今仍未閱畢。

知道所有信件賀卡安然抵達對方的郵箱,終於鬆了一口氣。未來可能再度失去網絡的日子里,我也許能效仿悅子的傳統方式,與多年不見的老同學聯繫呢。


2013年2月25日 星期一

老友鬼鬼


年初四拜年同學會途徑王夫人家門,巧遇正要離開前往下個拜年地點的華樂團團員。裏面有元老級的二胡手民忠哥,校園裡幾位較為熟悉的學弟妹,然後人群裡瞧見一隻向我招手的人影。


那果然是四十五弟呢,他要是不來便一點也不符合同是元老級團員的他。蝸居書房幾乎盤根其中的假期里,四十五弟捎來信息酸我待在家太悠閒,決定邀我外出一聚。

【唱KTV?不如選初八,星期日會比較方便外出。】

沒想到後來四十五弟便耐不住性子,年初五即敲響了聊天室的對話框,迫不及待約我去看看上映的賀歲電影。這幾天不就廣告響噹噹的《皇宮燦爛》、《西遊降魔篇》、《百星酒店》、《我愛香港》,好像還有趁著情人節上映的《在一起》吧。

臨時作決定的慣性自我察覺它的存在開始,已經深深植入本性,甚至悄無聲息蔓延到身邊的同學上。或許是種自以為的錯覺,但凡遇上類似的小型聚會,同學大多喜歡臨場發揮讓自己腦筋急轉彎,一般會捨弃過於冗長的討論,在極短時間內採納提議的狀況,然後習以為常去面對(從中練就危機處理的本事)。

【我倒是對《在一起》有點興趣,想從電影里找些靈感呢……】


四十五弟顯得略微勉強,說起上回和異性朋友看電影被柜台服務員問起是否想買情侶座的尷尬事,仔細考慮后還是決定避免該情況在更糟糕的故事套路下重演。

中午時分經過新村捷徑途中,久違后重逢的兩兄弟在路上有說有笑,一邊談論著接下來該看的賀歲電影。

【小白說被《皇宮燦爛》還有《我愛香港》的劇情雷了一下,《我愛香港》會有如此影評也不奇怪,編劇爲製造喜劇效果不惜到處去借用時下流行的標誌,江南鳥叔不就鬧得紅紅火火,不看劇情也想到會有這樣的橋段出現了啊……】

(Are you ready for PSY?)四十五弟調侃道。

憶起當時以荒廢時間為主所度過的初中時光,四十五弟可是校園內(據說)敢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的追劇高手。他對那段日子流行的最新港劇無一不曉,通常不會有他遺漏的情節。平常的零花錢積攢起來全投資了在那些編劇的傑作上,更使我印象深刻的莫過於他那裝下大量經典港劇主題曲歌詞的紅色文件盒。上面還留著母校中區小學的徽章,開啟文件盒,裡面一沓沓齊齊整整的書寫紙,井然有序的躺在裡頭。

初次翻閱便喜出望外,驚道那些工整的圓珠筆字跡奇蹟般還原了部分由港劇伴隨的孩提時光。諸如<西遊記>、<封神榜>、<金玉滿堂>等等劇情,透過哼哼唱唱的曲聲,彼此重複回味熟悉的對白及畫面。

最記得同一夥的十三妹唱起<楚漢驕雄>主題曲時略帶正氣凜然的模樣,雖無太多音色的高低起伏,卻依然意猶未盡的滿足著自習課的空暇。在四十五弟的影響下,自己也動手抄下近兩百首歌詞,當中包括截至2010年無線電視台播映的劇集主題曲。

忘了說我是如何認識四十五弟的。


四十五弟是中三班上的鄰座,究竟是如何認識彼此也不怎麼記得。倒是和小學高年組時期要好的小培有相似之處,兩人都喜歡作弄朋友吧。這麼鬧著鬧著便混了在一起,有時難免會受不了他玩得過分,但也被成長容納下來。那時候的他加入學長團已有兩三年,幹得挺不愉快結果辭職了。之前穿著藍色制服的時候,他卻也暗中洩露秘密提點我關於突擊檢查的消息,免得像塗改液這類無理被歸納為違禁品的東西被沒收。

或許是華樂鬼才的怪脾氣所致,只有更寬容並且諒解他的人才能接受那些年頑固偏執的原則吧。每回悄悄進入華樂室溫習,就會有他孜孜不倦的弦音奏出,常聽他拉二胡有段時間后他又開始鍾情於中阮,接著揚琴、古箏、笙、琵琶、笛子敲擊樂器統統彈得上手。

偶爾會被十三妹說他價值觀狹隘,毫不在意規矩呢,不過由大家經歷外面的世界起,碰碰釘子長大也將脾氣收斂,況且三人總和都大約六十歲左右,任何世事必須漸漸學懂釋懷。

結果發現,原來誰也沒有資格去說誰。

和四十五弟上次見面聊過已經是去年七月尾(正好是華文學會的聯歡會籌備時期),往後大多的聊天時間在網路中耗掉。十三妹繼續遠行他方以前曾邀四十五弟一塊上冰品店開個小型同學會,怎知四十五弟因沒接到電話缺席了。反之,今天終於和四十五弟再見面,十三妹已經身在別處緩慢追夢。

等她回來,我們可以再次天南地北分享這年頭各自怎麼走了過來。


與四十五弟觀賞《西遊•降魔篇》,總體上不好不壞,亦有可圈可點之處。電影延續著當年月光寶盒等等經典橋段,供忠實觀眾回味(母親也特愛他沒正經的廢柴相)。劇情顯示星爺寶刀未老的鬼點子,撇開了將近一半的笑點,電影里投資驚悚的3D動畫美術還嚇哭了幾個小孩,雖有跳出西遊記原著故事的一些框框,星爺明顯已經揮別他白手建立的喜劇騷動時代,隱入幕後親自操刀改寫了古典小說前傳。

靈感再多,反復書寫過的題材像餐廳裡被無數人舔過的湯池一樣,不一樣的菜肴,不一樣的色彩,造化全在於個人詮釋。創造新經典的幾率愈漸匱乏,無力感確實會有的,但又能怎樣呢?

果然舒淇一出武器,我們便發現了無定飛環是金剛箍的前身。

至於《百星酒店》到沒有太多意見去評論些什麽,要是每次觀賞電影都要搬上分析的層次會讓腦袋覺得挺辛苦。酒店裡上下齊心的闔家歡情節,不過在給自己挪一些新年喜樂融融的氣氛,并短暫讓身體失去生活壓力。

【我敢說剛剛失蹤了一段時間的服務員就是酒店評星員。】四十五弟一口咬定。

畢竟追看了海量的港劇,四十五弟似乎摸懂了編劇們的底。他自信地說:【現在的無線港劇嘛,不過就是換湯不換藥。首先找個特殊的元素做故事主線,然後安排冤家路窄的男女主角,從鬥氣到洞悉對方不為人知的優點,進而互相吸引。等到終於在一起了,邪惡的編劇會指使小三很無辜的介入兩人,抑或讓某個角色遇上意外、得癌癥等等,兜兜轉轉分分合合以後,結尾不是大團圓結局,就是兩人從此天各一方。】

四十五弟,你乾脆去當編劇吧。


現在的我已經和港劇脫節好久,任憑我看也不是滋味。那部份的記憶像按下了暫停鍵,停留在過去無法重新跟上時代腳步行駛。

夜幕悄悄降臨整座城市,離開商場電影院深藍色的傍晚早已罩住整片天空。在附近找一家常去的豬肉丸粉店面,兩人一坐就談上三小時之久。來到弱冠之年,半條腿踏入社會的我們會說說氣話抱怨生活一路上帶來的絆腳石。

【問你死未?】這是他話里常會竄出來的粵語口頭禪。

三小時里,兩人互揭一部份感到困頓艱難的事,從各自身上得到鼓勵。翻回陳年校園瑣事,雙方亦聊得不可開交,有酸楚有興奮,只是旁邊多留個空位,少了點故事火花。

當時走得那麼近的三人,其中會一起做的事是一同參與揮春和書法比賽吧?十三妹和四十五弟的楷書算能擺上佈告板供人觀賞,反而身為書法組組長的,楷書沒練好之餘,心猿意馬還練了隸書,壓根兒把楷書筆法忘得一乾二淨。

聊天期間,感謝四十五弟準備好一個樹洞,幫我裝下曾經耿耿於懷的事物,秘密在舊事里一笑而過,心中頓感舒暢。同時,我也為他遲來的理想感到欣慰不已。

記得你跟我說有關距離的故事嗎?我很清楚當時三人都在場,坐成像《那些年》電影海報里演員的姿勢聽著故事,然而只有我和四十五弟明瞭了故事的寓意。(其實也不過一則年少的為賦新詞的微言)

老朋友們,找天我們三人(也許可以再加幾位老朋友的)共聚,舉杯論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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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且告訴十三妹我們用數字稱兄道弟的玄機吧,那時候中三班里最遲生日的不就我們兩個嗎?

不曉得妳算老幾啊?

2013年2月21日 星期四

拜年同學會


2013年初,離白衣藍裙的校園生活又遠了一點。


天使隔空貼上一張日記,上面好像寫著:不知道以後大家需要些什麼樣的理由才能再聚?也許是某某的婚禮吧……

日記碰巧飄過臉前,你抓著它,讀過以後心揪了一下,什麽也沒說便將它摺成紙飛機拋向瞭望未及的遠方。相信你已察覺生命中不停循環的物是人非,(雖執意想留住過去的赤子之心)慢慢的必須催眠自己學會坦然接受。

小雪微微笑道:【研究家,不妨繼續研究在這仍然充滿慾望的國度里,測測我們以後會變成怎樣的人吧……】以目前的能力還算不上一根蔥,能研究出什麽名堂來?

欲知未來分曉,我們姑且拭目以待。


某次晨運結束,一夥人大汗淋漓的沿路走到森林局外的泊車位。路上和榴槤公主攀談有關假期兼職和詢問考駕照的事,說起補習中心裡頑皮的小屁孩們,令我想起自己不堪的執教經歷,這年頭的孩子要是不好好用適當的方法管教,他日的教育體制只會更無望。

【我很有殺氣的,學生們不乖當然少不了駡兩句。】

(若換做我是學生,看妳的德性也會忍不住欺負一下。哈哈)

那天離農曆新年約莫一個半月,雖是操之過急,依舊問起正在做兼職的各位能領多少天假期。因為各自上司還未公佈任何年假消息,回應的同學不多,充其量只能有個大概的日期。

延至二月五日,班上的面子書小組頁面才出現一個新活動。


事實上自己想要更早發起拜年團的,礙於自身狀況和收來的消息不多,遲疑了許久都沒有勇氣開啟【發佈活動】的視窗。等到活動消息終於安然上傳,我竟鬆一口氣,有種莫名的解脫;同時對自己的無力而頓感慚愧,到現在為止我回首瞥見那個不知何德何能當上班長的男孩,仍在質疑著他有否做好領導的職務。

除了偷拍狂的癖好,幫同學們好好紀念每個重要時光,學術成績還可以擺上大雅之堂這般小事,漸漸丟失理性的他已經一無是處了。

【確定參與】那一欄出現幾個熟悉的聚會常客,其餘極可能參與的同學到了正式活動前幾天卻全無回應,使我窮擔心好一會。年初二隨親戚到住家附近馳名的熱水池泡泡腳,返家后打開手機蹦出一則信息:是王夫人催我趕快打開聊天室開始討論詳情。信息十點半左右發過來,和親戚泡腳沒帶上手機,到家的時候已是午夜時分。


依稀記起給大門油漆的時候,紅傘突然撥電過來,約了好幾人在彩虹老師家吃火鍋。電話傳來的聲音有點吵,像是在鬧市的樣子。紅傘迫切追問,確定了出席人數以後,忙叫我自備些錢,說她要買點煙火上門玩玩氣氛。

【要看煙火,上高樓去不就得了?就算妳不放人家也到處在放啊……】我開玩笑的回覆。

等一切快成定局,才發覺吃火鍋和拜年團的時間有所衝撞。兩位主辦人是中四中五時期的死黨,碰巧都把時間定好在年初四,分身乏術所以出了些小狀況。經過一番討論,基於行程和人數已經安排好的緣故,彩虹似乎打消了早上登門拜年的念頭。

終究還是撮合不了讓這兩姐妹相聚的機會呢。既然事先答應了彩虹那兒的聚會,於是決定等拜年團到訪最後一家便出發去吃火鍋。


大廣在拜年前一天搖通電話給我,很高興聽見他決定了出席活動,再勞煩了負責交通的一員阿櫻把計劃安排妥當才得以入眠。

初三溫暖的日光穿透窗沿,不費勁便喚醒了睡夢。

母親猶豫一陣子,想約阿姨們出外逛逛,趕緊叫醒熟睡的三弟和小弟。弟弟因為不想出外在鬧別扭,拖拖延延到九點還出不了門。約定時間一到,接到阿櫻電話說抱歉了還是先送久等的大廣到約定地點吧。早該料到假期時個個都做了貪睡蟲,剩下不見人影的都去了載住得遠一些的同學。


最遲抵達榴槤公主家的要數噴嚏先生。

【蛤?正在吃早餐!】虧他還不慌不忙的在享用早點。

“ 等會他一到這裡我們就立即出發去第二家拜年。 ”某同學提議。

(害他少拿一封紅包。)我隨即笑起來。

【別說早餐行不行啊,我今早都還沒吃早餐。】副班長開始抱怨遲到的噴嚏先生。


參與國民服務的小白原想著不來了,不過最後一刻仍然按了【參加】鍵。坐在客廳裡的兩位阿兵哥理了乾淨的光頭髮型,呵呵身在砂拉越的二弟也投訴說還沒長齊兩釐米的頭髮就要剪了不是嗎?

【你想聽聽營地裡都做些什麼嗎?我跟你講,一天頂多三件事:吃,睡,沖凉,再不然就吃、睡、上課程……】幸好小白入營后也沒變得嚴肅,依然那麼愛說笑。他說營地里出奇的天下太平,紀律問題極少,漂亮的女營員也不少,聽得窗同學隱隱心動想要申請入營了。

千呼萬喚始出來,噴嚏先生一到,大家打個眼色示意開車去吃早點。


第二站,大夥坐在小白家客廳里玩起抽鬼牌(即烏龜)遊戲。連日未被激起的笑點此時一觸即發,只要有小白在的地方,光是抽鬼牌那樣簡單的遊戲也變得很有樂趣。窗同學之前還嫌大家只顧守住錢包太無聊,苦苦等候能開賭的牌友。自認沒什麼手風,一旦開打要下注我可免則免。

隨後拜訪了阿櫻和窗同學家,雖然逗留時間不長,阿櫻爸媽和潘奶媽也熱情招呼一一分發紅包給上門的我們。王夫人回到自家,小白和陳副校長像很熟絡的街坊那樣打起了招呼,然後繼續著他們停不下手的賭局玩二十一點,陳副校長也湊湊熱鬧參一腳玩玩,正好滿足了窗同學嗜賭的慾望。


臨走前,小白頂著一副兒子的模樣,懇切向陳副校長道別:“安娣,我們三月以後再見嘍……”

看來,同學們相熟的程度都到了如此地步,連家長也能準確說出某某同學的名字了。陳副校長還清楚記得那個給班上同學畫過卡通合照的班長,教我感動不已。

在王夫人家門前巧遇華樂團的團員們

第六站在奇卡米家的客廳內坐著重看《生化危機》,奇卡米當天本來沒有呆在家的雙親在眾人欲離開之際回來。奇媽拉我們一行人坐好在沙發上,拍了幾張張合照。

【我們純粹回來給你們派紅包啦,呵呵……】說話的應該是奇卡米的外婆吧。


領著同班同學回到了自己家,記起早上出發前還在狼狽收拾著房間和檢查屋內的清潔,忽然覺得自己臨時抱佛腳的行為真可笑。不過,當同學們都認同住家公寓像是度假村的時候反讓我感覺錯愕。猛然驚覺時候都已不早,下泳池的時間定是不够了,奇卡米同學就連做夢也會想到此一覽風景宜人的泳池哈。


距上次同學拜訪已是兩個月前的事,進過家裡參觀的同學很少,或許因此大家才會有錯覺似的耳目一新。住家環境值得讚賞的是源自後山傳來的自然風,家裡通常都不開空調就已經很涼快。噴嚏先生和窗同學一走進房間即刻坐倒在床上,我搭話道我的床真有那麼好睡,能吸引全家人甚至同學來躺一躺?


眾人擠在房間里圍觀了一會才回客廳,往下一站前邀同學再打打三人麻將解解悶。看見來客的小弟高興得很,擺出一副很厲害的樣子向男同學們炫耀手上的鹹蛋超人玩具,小白接下一個怪獸玩偶,與男生共同回憶童年在這些玩物下編造的英雄事蹟。


最後一家來到噴嚏先生的居所,光有三十分鐘,沙發還沒坐暖又有人大囔肚子餓了。主人家恰好也要離開,於是給大家壓歲錢,大夥又浩浩蕩蕩前往甲洞找晚餐。不巧榴槤公主的車鏡出了些問題,需要回家一趟換車之後再到晚餐地點會合。

乘著換來的另一輛車,約定的六點鐘,準時在彩虹家門前下車。

與同班同學揮手告別,吳爸爸喚我趁火鍋剛剛煮好快進屋裡吃。廚房裡吳媽媽用勺子攪了攪煮沸的湯底,桌上坐著的是紅傘、杜姐、小雪、彩虹老師和她的工程師男友。


蒸汽繚繞的火鍋爐前,我向彩虹調侃道她老是約不上榴槤公主一行人去聚一聚。和紅傘就聊起她在安親班的趣事,順道調查小弟在那裡的學習近況;急切想學些樂器的小雪則在催我能否賣個人情,找身邊知道教學的朋友幫幫忙。

說來和這一班堪稱【姐妹】的異性朋友都出過去逛街好幾次,我笑言現在彩虹老師運氣好到連約我和她們去唱KTV好像比約從前的中學死黨還來得容易。紅傘的母親總是好奇地在問,怎麼你們姐妹聚會還出現了男生呢類似這樣的話。南宮同學起初在網路上看見我的名字和文筆,竟誤認為我是女性。


對於上述情況,僅能說自從和文字掛鉤開始,心思會不自禁的變得纖細起來。偶爾愈發小心的察言觀色,喜歡感動別人也容易被感動,同時更易因太多的顧忌而踟躕不前。

今天這樣的一個我是更好了,抑或更糟了一點?

茶娛飯後,不知道是誰想要玩大老二,說時遲那時快,工程師的老媽打電話趕兒子回家了。彩虹臉色略微沉了一下,向男友撒嬌說怎麼不再留個十五分鐘呢(反正余興的煙火他也付了一份錢)。工程師拗不過她,於是趕緊回電給母親要求再十五分鐘就好。


紅傘將早前預備好的一盒煙火拿出,一群人一根一根的點著小小的煙火,企圖在奪目的火花里開出兒時有過的新年氣氛。一時興起設好了慢速快門,趕緊叫手持煙火的朋友在黑暗中畫圖。

大家繽紛的微光下,度過了一個安靜的年初四夜晚。

剛好遇上第二天是情人節,於是叫女生們按自己喜歡的方式畫個心形,以示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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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新年是其中一個我們得以相聚的理由,不曉得這些合理理由和機緣剩下多少次?


差點忘了當天有個不能出席拜年團的同學啊,新春佳節必須回鄉一星期與南馬的親友碰碰頭。生命苦短,那些不複返的人事物,必須靠擁有時的一份珍惜才能夠長久留存。

是去年的事吧,老爸有想要搬家到瓜拉雪蘭莪附近的念頭;收到消息的時候有點不知所措,突然要離開曾經那麼貼身的家園奔赴另地,不捨油然而生。選擇不在同學面前開口,其實不想讓自己因面對離別感到難過。


2012年中旬,全班在面子書即時通上討論要事的某夜。我在對話結束前丟了一條留言:【大家再見,很高興這些日子裡有你們的光輝,有空會多想想這裡的。】

大夥沒有發覺異樣,我像得逞的小偷,目送著一個個綠燈淡去,才甘願切斷無線的聯繫。

後來,父親再次深思熟慮打消了年頭,不知何故的使我對重逢再度抱有了一絲希望。看著身邊朋友一點點長大、改變,時間留給我們漫長的考驗,就是在我們之間的未來尋找不會改變的東西。

既然有過淚有過錯,我們還要記得堅持些什麽。


2013年2月19日 星期二

新年讓我愈過愈明白的事



一月來得迅速,離開時也瞬間蒸發一點不剩。

最近一直獨坐父親打理的五金店的櫃檯,磨磨蹭蹭偶爾接應接應顧客,晨間工作絕大部份花在點算店內存貨。坐隔壁的書記六婆總有的沒的找時間忙裡偷閒,沒事時蛇一樣盤踞座位上發面子書信息,否則閉目養神。

【Selamat Pagi,Boss。】父親似笑非笑,直盯著遲到的六婆從摩托車上跨下來。


午休時間吃飯,瞧那六婆和老爸談及新年的三兩事,想必是在套他說今年會有多少花紅了。平時整理帳目錯漏百出的她,提到薪水卻一仙也不讓自己吃虧。父親念在這傢伙偶爾在上班時間外的假日,回店裡幫忙打理瑣事,終究沒去計較太多。
近來逐漸對日期失去應有的知覺,思緒竟還停留於跨年的煙火與倒數聲里。(不就前幾天的事嗎?)

懵懵懂懂,待在家中頹廢至翻查社交網路的狀態才得知,原來已經年二十九了。

母親見著家裡擺放了將近十年的單調的擺設,早在前幾天上傢俱店添了一組新沙發。後來在搬運過程中,愕然發現沙發后因背面長期貼緊牆壁而嚴重剝落的漆料碎塊,於是決定一塊兒把客廳周圍重新漆一遍。被父親吩咐去給鐵門上漆,費了兩天有餘,大門和門外鐵花髹漆完畢,以為大功告成正沾沾自喜。母親伸手指指陽臺的鐵門,知曉自己是高興得太早。


除夕夜,按今年的慣例都會回外婆家吃頓團圓飯。(不過自阿爺不在開始,家裡也不在如此拘泥風俗,幾乎百無禁忌,母親在這方面思想前衛,毫不顧忌想回便回娘家。)原是要在途中一塊將阿婆送來,大姑回了通電話說是把她載往自家吃團圓飯去了,於是與母親三弟及小弟四人抵達外公外婆家。

用將近兩小時的功夫,二姨和老媽將煮好的飯菜端出,和外家的親戚們吃了一頓飯。


飯後家常便飯同親戚談近況說舊事,眼看時候差不多,就把說至一半的話題擱下留給年初一再聊。回家路上,母親抄過新村某條捷徑,四周路面陰暗駛過寥寥無幾的車輛。車子忽的停下,把我從窗外所凝視的夜空拉了回來。向著前駕駛座探頭,一條蟒蛇不急不緩的在車列前經過,直到後方殺出個不耐煩的路人(應該是友族同胞),一腳踹出把蟒蛇趕進了草叢裡。

母親笑言,莫非這是金蛇獻瑞的吉兆?

翌日,父親店裡也開始放假了,睡到被年初一的朝陽刺醒為止,拖一會等一下就耗掉那天晴朗的早晨。緩慢梳洗換上新衣,事先和母親等人回外家去。


傍晚,隨後到來的父親攙著從老家接過來的阿婆上樓。

阿婆細聲的喘著氣,雙眸神情渙散往屋內注視,拐著稍微水腫的右腳步步艱辛才進家門。父親心疼著阿婆的情況,偶爾對我發發牢騷。我只默默的聽著,不時加插一兩句意見,就已是給他最好的回應。當我經歷更多無法躲閃的歲月風暴,一些事終究需要在眼前原形畢露的。

對於【回鄉】一直耿耿於懷,懷疑著是否正因常常到新村老家里,觀察阿婆健康狀況至今,都忽略了每天會一點點累積的微小變化,認為那是自然而然的衰老痕跡。人有時健忘到必須被旁人一語驚醒的地步,時間才會用飛逝的方式,來懲罰我這個沒有真正珍惜光陰的旅人啊。

眾人坐下開始吃火鍋,打量四周,不包括外公外婆出席的有大姨夫婦二姨二舅三人吧。

問起怎麼近幾年都沒了表姐妹的蹤影,二舅說都拜舅母的怪脾氣所賜,硬是堅持在新年期間每天在家做飯。最後一次和二表妹敏兒見面都是去年的事,晴兒表姐遠嫁新加坡,就連欣兒表妹也是中三學生了。


二舅苦笑道欣兒那傢伙越長大越叛逆,成天就知道對著韓星,要不就像時下宅女跑網路,倔脾氣倒和他媽學的極相似,聽說還逃學過一兩回。二舅說完,還很瀟灑的擺出副無可奈何的窘樣子。小舅這冒失鬼,臨近新年不巧在吉蘭丹那丟了錢包,結果也回不來吉隆坡(心怡表妹肯定會因麗娜缺席感到失望的吧)。

因此,一直羡慕能夠回鄉和久違且要好的親戚過年的同學,一大班家人和樂融融拍一張全家福。


俗話【一代親,二代表,三代毋識了了】已是不爭的事實,網路進步的時代在諷刺的意味著漸漸疏遠的姻親關係。參加婚宴那麼多個年頭,我也難保自己可以準確的叫出某某親戚的稱呼,循序漸退,親戚圈子越縮越小。

年初二,舉家拜訪大姨位於蕉賴的居所。

猶記得小時候,聽到要來大姨家的消息定會興奮不已;孩童時期不懂事,只管大姨家擺放著琳琅滿目的遊戲光碟有多好玩,連母親也幾乎拿我們沒轍。自覺這樣的病態是由小建立起的,只要玩得起勁,即使天昏地暗也不加搭理,從此便失去自製力。嗯,想想當時敏兒欣兒表妹同我們也是遊戲機前的常客。

電動大門開啟了,出門迎接的卻是大姨家的菲傭,說她已經和二姨外出吃下午茶。經母親撥電打探,才知道那天大舅母卡達一方的親戚遠道而來拜年。(讀者或許已經察覺大舅母的名字並非華裔姓名)母親外家的異族聯姻率實屬特殊,大舅和小舅的妻子都是巫裔友族,而二舅母則是韓國人。

印象中,卡達舅母在前幾年的新年聚會出現過一次。那是她和大舅婚後沒多久的事,初次見到男方公婆舉止難免靦腆一些。那一回還很丟臉的忙將雞肉干遞給舅母,在華人餐館企圖說服她一起吃晚餐。直至中五歷史老師一臉正經的解釋那刻,才懂幾年前完完全全誤解了回教合法食品嚴謹的定義,大感失禮。


由那時開始,大舅母的蹤影消失了好幾年。再次聽見她的消息,已經是大舅中風過世的去年。因習俗各異的緣故,逝者過世到下葬的時間都很短暫,趕得及送大舅最後一程的只有買飛往關丹機票的大姨二姨兩人。回來以後,她們若有所思的提議,希望我能將大舅生平記錄下來。

兩位阿姨登門拜訪那天,深刻體會了身旁還有許多被遺落的家族歷史。做人的,向前看固然重要,飲水思源也不可或缺。

說回大舅母回來聚會的事:要和舅母一方的親戚混熟,對善於說笑的大姨二姨來說絕非難事,果然,雙方聊得挺融洽。親戚當中有考試局官員,有的當警察,甚至有個是在公共服務局就任高職的,阿姨們聽著就瞪大了眼睛。

飯局結束以前,入鄉隨俗的大舅母不忘給小輩們壓歲錢。即使不裝著紅包封,誠意拳拳的她還是很禮貌的將紙幣塞給我們幾人。臨走之際,二姨還拉著他們一班親戚哈拉不下十五分鐘,說好以後有空一定回去拜訪大舅母等人。好在身上帶著相機,於是召集大家照了張合影。

與大舅母卡達一方親戚合影,青色馬來裝為大舅母。



在大姨家逗留到晚上,趁著無聊一家人開台打了幾圈三腳麻將,小贏了些錢。母親可能藉著前天路上遇蛇的運氣,手風更是好得不得了。

上大姨家門拜訪的客人不少,坐在熱鬧非常的大廳裡,有身處顯貴家族規規矩矩聚會的錯覺。不止在牌桌上,母親和兩位阿姨三姐妹只要見面就一刻也不能靜下來。正所謂大姨二姨一相逢,便勝卻無數主持人。不是因為她們或許我也不能打聽到外公外婆原來都是自己家里的老幺,進而瞭解外婆生性挑剔苛刻的原因哈。(小學時期總因為自己過於尖銳的笑聲而被同學投訴,毫無疑問那些都在阿姨們的耳濡目染下煉成的。)

隨著大姨二姨不間斷的爆笑聲,又度過了年初二的夜晚。

左起:二姨,大姨丈,大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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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記:


友人在信息里說我太沉溺于回憶,就連遠方的賀年卡也勸我趕上身邊朋友的腳步,放下回憶,重新投入生活。我想這是我的畢業後遺癥,剛提到羡慕能回鄉過年的友人,大家聊過以後不過覺得是酸葡萄心理。

幾乎忘了二弟缺席的事。

他加入砂拉越國民服務營都一個月有餘,一日六餐准是不會餓壞肚子了,日子不知過的單調還是愉快?只知道入營以前,他沒做好功課就匆匆浪費了油墨,印了一張暗戀女生的黑白照片準備畫一張素描送她,也把大哥的九把刀小說借她獻殷勤了。

後來他在面子書上公開向該女生告白,也如預料中被送好人卡。


入營以後不知是因為想家才泛起他的懂事,還是因為他說營地裡的課程有絕佳的洗腦效果,連寫作文也要找範文抄的二弟竟然親筆寫信來告訴家人近況,信裡提到還想要學吉他。遣詞用句完全與入營前的性格不符,感覺上國民服務的鍛煉真的成熟了很多。

【這些話我有所保留,暫且看看他回家后的作為有什麽改變就知道那是不是空口說白話了呵呵。】我看著母親冷笑一聲。

心想自己開始懂了:有昨天,還是好的。


2013年2月16日 星期六

心情預報

聽見三種不同的天氣,你是什麽心情?


《雨天》

大雨彷如已經安排好似的,伴我走過了一扇扇等候的空窗。

停在無人的街上,我忽然不想向前走了。屆時有轉過頭奔向你的衝動,然後相擁彼此的累累傷痕。我以為雨聲可以遮住悲傷,打在臉上的雨水卻頓時變鹹了。

靠在你的耳邊,我輕聲說:【這世上,也只有你能體諒我的雨天了。】


《晴天》

離航班起飛的時間還有一小時,關於告別妳什麽也沒有向我提起,一味如當初相識那樣不拘謹的繼續閒話家常。我們共同書寫的故事已經太多,妳曾說用以記憶的心遠比記錄的筆來的踏實多了。

或許除我以外,沒有人看見妳轉身哭成淚人的樣子。

但偏偏那個晴天,忽來一陣大風刮去我目送的銀翼,瞬間吹遠了回程的距離。


《陰天》

一路上,妳推著自行車,我們意猶未盡的聊著那些永不厭倦的瑣事。

我猜自己應該瞭解了彼此不牽手的理由,所以不戳破各自的矜持,讓感覺就此憋住在最飽滿的狀態。下起雨那刻,妳依然像魔術師一變,啪嗒一聲給冒失的我撐起了一把傘。

灰暗一時的陰天,不過是感性戰勝理性的那一邊。

櫻花雨


《擦肩而過》


相反的平行軌上,我們相遇又被錯開。在交集的刹那幾秒,一同欣賞一場燦爛的煙火,懷著丁點的悸動,然後被迫繼續各自的旅程,僅靠一線的慰問支撐著彼此的聯繫。謹記,不要回頭,回頭只有失望。


《思念信箋》


電郵也失去了網絡地位,信紙已經成為遠古的文物;但願寄出的思念得以碰上再也無法見面的人們,收藏他們會心一笑的暖意。分出了心中的一小片,卻要不回對方的那一片了,宛如無底洞,思念是永遠也喂不飽的饞。


《月光寶盒》


回憶是一種慣性動作,像是一頭栽進了時光隧道中的夾縫裡,卡在當中,探不進去也拔不出來。我不停歇的撿拾路上細碎的事物,也裁剪身后一張張挽不回的片段,框好在自己的行李箱上。


《化學論文》


實驗室里,我每天都在嘗試,東挪西湊的累積著。好比肢解一個句子,增刪某些字元的同位素,以不同的反應式努力不懈的合成一個段落的異構體。驚覺自己體內原來含有一團混沌的查克拉,屬性各異,似相互補足實際上也各自區分。


《食客遊記》


還好舌頭擁有留住記憶的能力,我走訪人生地圖里林立的某間餐館,小巷或住家內的小食飲料攤子,尋找不被時光推移的味道。循著沿路飄來的飯香,慢慢推開店門瞬間,周圍的空氣頓時充滿了馥鬱、迷離的昨日光景。


《彩色筆》


詩人說:白紙上蘊藏著永無止境的挖掘。稍稍掌握了文字的皮毛以後,不喜歡安於現狀的我,多手替那股詩意抹上一幅單調的黑白畫。那是潛意識投射出的密道,隧道牆上照片繚亂如畫廊,一圖道盡所有被隱匿的晦澀情感。


《校園光陰》


校園在不同的時空里交錯著出現,無限循環每一個學生的青春。循環沒有終點,不休止的紀念著時光流逝的速度,安置於腦海中一直回轉這些年少輕狂的歡笑與淚水。毋庸拘謹,用力揮霍是我們現在僅有的特權。


《全中華回憶錄特輯》


記錄為社團取經的遠征,我抵達一座城鎮,鎮上見著許多道上的同行。雖然陌生籠罩我們,彼此間卻懷著一絲似曾相識熟悉感。我們曾一起攜手向前找尋,未來仍在不遠地方晴朗着,今日你以全中華為榮,他日全中華以你為傲。


《短篇小說》


文字此刻變成了懂得說故事的魔術師,編織出那些令你嘖嘖稱奇的謊言,夢境般若隱若現。難怪現在都沒有多少人要讀小說了,因為這荒唐的現實世界里所發生的事件,比小說還要離奇曲折幾倍。


《光陰的故事》


你途徑某條街道,遇見了剛收好攤位的講估老。他向你哭訴著某些他無法抽離的過去,說了出來,你卻以為是個故事。語畢,講古老肩負著成千上萬的故事,腳步沉重的揚長而去。至今也無人知曉,他過日子,用的是何種心情。


《時間點》


散落一地的時光經已淩亂無序,我縱身一跳便摔進了一座景致琳琅的迷宮裡。曾經閃耀的星已死去,化作一隻隻待牧人牽回去的迷途羔羊。旅者沉迷于當中繁縟的細節不亦樂乎,仿佛發覺了長生不老的丹藥。


《咒文詠唱》


假使我們詩般孤獨,在詞句的縫隙中蝸居起來足不出戶,不過是在等待一個吟遊的巫師,用他神奇與詩意的咒語解開你被封印的核心。孰不知揭開你真面目的駭客,竟是表皮底下靜靜蟄伏著的陌生人。


《影樓休閒》


一部小說、一場電影、一首歌,各按其時作為生活回圈里幻想的插播。跟隨螢幕里抑或小說裡的主角,你的情緒起伏完全被控制住,反復練習著那些浪漫的對白。夢醒后,欣喜若狂的像沉思者得到了渴望許久的靈感。


《福音使者》


神性是明明可知的,雖是眼不可見,但藉著所造之物就可以曉得,叫人無可推諉。我們應該更堅強的存在,我們應該阻止世界變壞。愚鈍的人類停下逾越的一步跨腳,終歸會聽見,祂逐漸偏遠的笑聲。


《班長快遞》


脫去了昨日的校服,和領帶上掛著經久失去光澤的班長名牌,他仍不懈悼念一年半的短暫時光,每寫一次,舊同學仿佛就靜靜的站在身邊,揚起嘴角看你寫至校園人物傳記的尾聲,才欣慰的揮手,消失在寂寥的空氣里。


《魔界學區》


你接過貓頭鷹散佈天下的傳書並沒有過於興奮,只覺得幸運。於你而言這是期盼已久才學會的脫逃術,你知道即將不再是麻瓜,即將突破的世俗結界捆鎖的城 。沿途掉落零碎的夢,或許就正隱喻出目的地的蛛絲馬跡,指引出故事里奇幻般的道路。


《撿起的日子》


日常間中不免出現斷層,像一個無法全然表達的自白,所有想說的與能說的,都是生硬的切段,越是想要深入就越容易失言。這些容易恍惚而過的閒適時光,應該就是我專屬且僅有的,所剩無幾的幸福。


《小黃實習手記》


離開開著空調的教室,前往校外現實的職場。練習規律的朝九晚五,道盡工作的諸事八卦,縱使知道自己涉世未深仍在長大,但也無法後退了。小黃的承包商實習生日誌,在此拓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