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初,離白衣藍裙的校園生活又遠了一點。
天使隔空貼上一張日記,上面好像寫著:不知道以後大家需要些什麼樣的理由才能再聚?也許是某某的婚禮吧……
日記碰巧飄過臉前,你抓著它,讀過以後心揪了一下,什麽也沒說便將它摺成紙飛機拋向瞭望未及的遠方。相信你已察覺生命中不停循環的物是人非,(雖執意想留住過去的赤子之心)慢慢的必須催眠自己學會坦然接受。
小雪微微笑道:【研究家,不妨繼續研究在這仍然充滿慾望的國度里,測測我們以後會變成怎樣的人吧……】以目前的能力還算不上一根蔥,能研究出什麽名堂來?
欲知未來分曉,我們姑且拭目以待。
某次晨運結束,一夥人大汗淋漓的沿路走到森林局外的泊車位。路上和榴槤公主攀談有關假期兼職和詢問考駕照的事,說起補習中心裡頑皮的小屁孩們,令我想起自己不堪的執教經歷,這年頭的孩子要是不好好用適當的方法管教,他日的教育體制只會更無望。
【我很有殺氣的,學生們不乖當然少不了駡兩句。】
(若換做我是學生,看妳的德性也會忍不住欺負一下。哈哈)
那天離農曆新年約莫一個半月,雖是操之過急,依舊問起正在做兼職的各位能領多少天假期。因為各自上司還未公佈任何年假消息,回應的同學不多,充其量只能有個大概的日期。
延至二月五日,班上的面子書小組頁面才出現一個新活動。
事實上自己想要更早發起拜年團的,礙於自身狀況和收來的消息不多,遲疑了許久都沒有勇氣開啟【發佈活動】的視窗。等到活動消息終於安然上傳,我竟鬆一口氣,有種莫名的解脫;同時對自己的無力而頓感慚愧,到現在為止我回首瞥見那個不知何德何能當上班長的男孩,仍在質疑著他有否做好領導的職務。
除了偷拍狂的癖好,幫同學們好好紀念每個重要時光,學術成績還可以擺上大雅之堂這般小事,漸漸丟失理性的他已經一無是處了。
【確定參與】那一欄出現幾個熟悉的聚會常客,其餘極可能參與的同學到了正式活動前幾天卻全無回應,使我窮擔心好一會。年初二隨親戚到住家附近馳名的熱水池泡泡腳,返家后打開手機蹦出一則信息:是王夫人催我趕快打開聊天室開始討論詳情。信息十點半左右發過來,和親戚泡腳沒帶上手機,到家的時候已是午夜時分。
依稀記起給大門油漆的時候,紅傘突然撥電過來,約了好幾人在彩虹老師家吃火鍋。電話傳來的聲音有點吵,像是在鬧市的樣子。紅傘迫切追問,確定了出席人數以後,忙叫我自備些錢,說她要買點煙火上門玩玩氣氛。
【要看煙火,上高樓去不就得了?就算妳不放人家也到處在放啊……】我開玩笑的回覆。
等一切快成定局,才發覺吃火鍋和拜年團的時間有所衝撞。兩位主辦人是中四中五時期的死黨,碰巧都把時間定好在年初四,分身乏術所以出了些小狀況。經過一番討論,基於行程和人數已經安排好的緣故,彩虹似乎打消了早上登門拜年的念頭。
終究還是撮合不了讓這兩姐妹相聚的機會呢。既然事先答應了彩虹那兒的聚會,於是決定等拜年團到訪最後一家便出發去吃火鍋。
大廣在拜年前一天搖通電話給我,很高興聽見他決定了出席活動,再勞煩了負責交通的一員阿櫻把計劃安排妥當才得以入眠。
初三溫暖的日光穿透窗沿,不費勁便喚醒了睡夢。
母親猶豫一陣子,想約阿姨們出外逛逛,趕緊叫醒熟睡的三弟和小弟。弟弟因為不想出外在鬧別扭,拖拖延延到九點還出不了門。約定時間一到,接到阿櫻電話說抱歉了還是先送久等的大廣到約定地點吧。早該料到假期時個個都做了貪睡蟲,剩下不見人影的都去了載住得遠一些的同學。
最遲抵達榴槤公主家的要數噴嚏先生。
【蛤?正在吃早餐!】虧他還不慌不忙的在享用早點。
“ 等會他一到這裡我們就立即出發去第二家拜年。 ”某同學提議。
(害他少拿一封紅包。)我隨即笑起來。
【別說早餐行不行啊,我今早都還沒吃早餐。】副班長開始抱怨遲到的噴嚏先生。
參與國民服務的小白原想著不來了,不過最後一刻仍然按了【參加】鍵。坐在客廳裡的兩位阿兵哥理了乾淨的光頭髮型,呵呵身在砂拉越的二弟也投訴說還沒長齊兩釐米的頭髮就要剪了不是嗎?
【你想聽聽營地裡都做些什麼嗎?我跟你講,一天頂多三件事:吃,睡,沖凉,再不然就吃、睡、上課程……】幸好小白入營后也沒變得嚴肅,依然那麼愛說笑。他說營地里出奇的天下太平,紀律問題極少,漂亮的女營員也不少,聽得窗同學隱隱心動想要申請入營了。
千呼萬喚始出來,噴嚏先生一到,大家打個眼色示意開車去吃早點。
第二站,大夥坐在小白家客廳里玩起抽鬼牌(即烏龜)遊戲。連日未被激起的笑點此時一觸即發,只要有小白在的地方,光是抽鬼牌那樣簡單的遊戲也變得很有樂趣。窗同學之前還嫌大家只顧守住錢包太無聊,苦苦等候能開賭的牌友。自認沒什麼手風,一旦開打要下注我可免則免。
隨後拜訪了阿櫻和窗同學家,雖然逗留時間不長,阿櫻爸媽和潘奶媽也熱情招呼一一分發紅包給上門的我們。王夫人回到自家,小白和陳副校長像很熟絡的街坊那樣打起了招呼,然後繼續著他們停不下手的賭局玩二十一點,陳副校長也湊湊熱鬧參一腳玩玩,正好滿足了窗同學嗜賭的慾望。
臨走前,小白頂著一副兒子的模樣,懇切向陳副校長道別:“安娣,我們三月以後再見嘍……”
看來,同學們相熟的程度都到了如此地步,連家長也能準確說出某某同學的名字了。陳副校長還清楚記得那個給班上同學畫過卡通合照的班長,教我感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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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夫人家門前巧遇華樂團的團員們 |
第六站在奇卡米家的客廳內坐著重看《生化危機》,奇卡米當天本來沒有呆在家的雙親在眾人欲離開之際回來。奇媽拉我們一行人坐好在沙發上,拍了幾張張合照。
【我們純粹回來給你們派紅包啦,呵呵……】說話的應該是奇卡米的外婆吧。
領著同班同學回到了自己家,記起早上出發前還在狼狽收拾著房間和檢查屋內的清潔,忽然覺得自己臨時抱佛腳的行為真可笑。不過,當同學們都認同住家公寓像是度假村的時候反讓我感覺錯愕。猛然驚覺時候都已不早,下泳池的時間定是不够了,奇卡米同學就連做夢也會想到此一覽風景宜人的泳池哈。
距上次同學拜訪已是兩個月前的事,進過家裡參觀的同學很少,或許因此大家才會有錯覺似的耳目一新。住家環境值得讚賞的是源自後山傳來的自然風,家裡通常都不開空調就已經很涼快。噴嚏先生和窗同學一走進房間即刻坐倒在床上,我搭話道我的床真有那麼好睡,能吸引全家人甚至同學來躺一躺?
眾人擠在房間里圍觀了一會才回客廳,往下一站前邀同學再打打三人麻將解解悶。看見來客的小弟高興得很,擺出一副很厲害的樣子向男同學們炫耀手上的鹹蛋超人玩具,小白接下一個怪獸玩偶,與男生共同回憶童年在這些玩物下編造的英雄事蹟。
最後一家來到噴嚏先生的居所,光有三十分鐘,沙發還沒坐暖又有人大囔肚子餓了。主人家恰好也要離開,於是給大家壓歲錢,大夥又浩浩蕩蕩前往甲洞找晚餐。不巧榴槤公主的車鏡出了些問題,需要回家一趟換車之後再到晚餐地點會合。
乘著換來的另一輛車,約定的六點鐘,準時在彩虹家門前下車。
與同班同學揮手告別,吳爸爸喚我趁火鍋剛剛煮好快進屋裡吃。廚房裡吳媽媽用勺子攪了攪煮沸的湯底,桌上坐著的是紅傘、杜姐、小雪、彩虹老師和她的工程師男友。
蒸汽繚繞的火鍋爐前,我向彩虹調侃道她老是約不上榴槤公主一行人去聚一聚。和紅傘就聊起她在安親班的趣事,順道調查小弟在那裡的學習近況;急切想學些樂器的小雪則在催我能否賣個人情,找身邊知道教學的朋友幫幫忙。
說來和這一班堪稱【姐妹】的異性朋友都出過去逛街好幾次,我笑言現在彩虹老師運氣好到連約我和她們去唱KTV好像比約從前的中學死黨還來得容易。紅傘的母親總是好奇地在問,怎麼你們姐妹聚會還出現了男生呢類似這樣的話。南宮同學起初在網路上看見我的名字和文筆,竟誤認為我是女性。
對於上述情況,僅能說自從和文字掛鉤開始,心思會不自禁的變得纖細起來。偶爾愈發小心的察言觀色,喜歡感動別人也容易被感動,同時更易因太多的顧忌而踟躕不前。
今天這樣的一個我是更好了,抑或更糟了一點?
茶娛飯後,不知道是誰想要玩大老二,說時遲那時快,工程師的老媽打電話趕兒子回家了。彩虹臉色略微沉了一下,向男友撒嬌說怎麼不再留個十五分鐘呢(反正余興的煙火他也付了一份錢)。工程師拗不過她,於是趕緊回電給母親要求再十五分鐘就好。
紅傘將早前預備好的一盒煙火拿出,一群人一根一根的點著小小的煙火,企圖在奪目的火花里開出兒時有過的新年氣氛。一時興起設好了慢速快門,趕緊叫手持煙火的朋友在黑暗中畫圖。
大家繽紛的微光下,度過了一個安靜的年初四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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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遇上第二天是情人節,於是叫女生們按自己喜歡的方式畫個心形,以示應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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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新年是其中一個我們得以相聚的理由,不曉得這些合理理由和機緣剩下多少次?
差點忘了當天有個不能出席拜年團的同學啊,新春佳節必須回鄉一星期與南馬的親友碰碰頭。生命苦短,那些不複返的人事物,必須靠擁有時的一份珍惜才能夠長久留存。
是去年的事吧,老爸有想要搬家到瓜拉雪蘭莪附近的念頭;收到消息的時候有點不知所措,突然要離開曾經那麼貼身的家園奔赴另地,不捨油然而生。選擇不在同學面前開口,其實不想讓自己因面對離別感到難過。
2012年中旬,全班在面子書即時通上討論要事的某夜。我在對話結束前丟了一條留言:【大家再見,很高興這些日子裡有你們的光輝,有空會多想想這裡的。】
大夥沒有發覺異樣,我像得逞的小偷,目送著一個個綠燈淡去,才甘願切斷無線的聯繫。
後來,父親再次深思熟慮打消了年頭,不知何故的使我對重逢再度抱有了一絲希望。看著身邊朋友一點點長大、改變,時間留給我們漫長的考驗,就是在我們之間的未來尋找不會改變的東西。
既然有過淚有過錯,我們還要記得堅持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