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十一點半我合上小說的末尾, 窗外陽光在床單上安靜鋪陳。
如瑪雅文明預言對世人開的一個玩笑,情節安穩的從過山車軌道徐徐停下。
若讀者和我一樣,期待看見主角曜靈經歷一番驚險刺激的尋寶冒險,或許要失望而返了。作者並不在查找潘朵拉之盒下落的部份多加贅述,你誤解那也許是正題的開端,一個峰迴路轉方知這對於書寫者來說相對的省事一些。不必費勁像柯南道爾或阿嘉莎克麗斯蒂構想案件要以何種方式掉落些蛛絲馬跡,還是什麽加密的提示地點給愛好推理的讀者傷腦筋。
而我也多心了,以為曜靈新搬來的鄰居米娜還有些許隱瞞之處,(經我一番鑽牛角尖)我想像她像個老奸巨猾的幕後主謀用自己善意的偽裝與主人公虛設一段合夥關係,等到目的達成便露出她猙獰險惡的面目。然則,米娜新居入夥有疑似胎盤物發出惡臭這些駭人聽聞的詭異事件並無水落石出,只是感覺其中有欲暗暗道出社會敗壞之意。
相信作者在寫小說前做過好些功課,好比在某些細節方面如印裔同胞的糕點上,還有小說裡的市中心景點的風貌,值得嘉賞。度過末日災難的城市,看似被上帝打掃了人性,背後竟還留著些隱患未除。書中的主人公主動提倡環保(甚至寫好計劃書),只盼在未來重建的日子能夠喚醒世人的漠不關心。小說其他種種的要點,諒我無法一一詳盡的解說。
哈曼跟我提過:一個使用虛構的方式去寫出某個時代背景的作者,無非是在作者思想中有急欲改變的現況,故以筆墨重建,自己動手擬造出幻想的城鎮,并將冀望安放其中生長。各族齊心合力不分你我去重建首都,那是一幅多麼令人大感安慰的場景。
算命師替曜靈的憂慮和小說結尾埋下了伏筆:【正如夕陽之後的夜晚,總是晨曦初升的光明。你所尋找的,將會出現。】
回顧前面的章節,作者以跨時空夢境開瑞,呈現世紀災難前首都夜幕斑斕的景致。可見字裡行間強烈掛鉤著作者對她所居住這座城市的情意結,並不以厭惡的目光去審視它。讀者能隱隱察覺出那是作者歡喜接受的城市生活。我也生於首都,長於城市,多少能體會一些這樣的情感。
拿作者經常更新的部落格文章對照,小說里不時投射著作者本身(據我所知)的生活瑣事。比如我與作者初次見面的地點,恰好就在雙峰塔陽光廣場附近的會展中心。當時似乎是爲出席一項書法比賽頒獎禮而隻身來到市中心的中華大會堂,大會完畢餘下的時間就決定到訪書展逛一逛與網友會面。進一步瀏覽靈魂小店以前,我竟也沒有發覺這女孩如此喜歡由下至上以仰角拍攝那棟擎天矗立的建築。後來,偶爾聽說作者愛圍著市中心內跑,想說去年前年自己不也因趕著上補習班才學會在茨廠街擁擠的人潮間俯身穿行,學會按著班車畫下的軌跡指出回家的路,也不小心學會了放逐寂寞去流浪。
作者友人說《末日拂曉》的分類要放在寓言小說那一欄裡一點也不奇怪,因為小說明顯帶著警世作用。與其把道理搬在前頭先說,不如就此以小說引導讀者到箇中道理。曾為兒童的我們,不也在這堆具象徵性的啓發故事長大?《龜兔賽跑》勸導我們驕兵必敗,《狼來了》讓小讀者知道說謊的代價,而《末日拂曉》告訴我的是,只要抱著希望,就有勇氣建造更好的未來。
曜靈三兄妹沒有考駕照的事,提醒我下星期又得要面對駕駛測驗了呢。
果然【藍】字的簽名還有火柴人的影子哈,期待《末日拂曉II》告訴我有關妳北上遠行的故事。 |
後記:
邀四十五弟來到墨契藍上班的書店,因為事先並無通知她本人我突然造訪的事情,也不知道當天是不是她在店內值班,所以打算碰碰運氣。不知哪來的狗屎運,在店裡繞了一圈發現她從店門外走進來,說隨身攜帶的小說剛好剩下一本。差點就要落在她學妹手上的小說,因為進出書店職員辦公室的不便,原封不動。
聊及書店的工作,我似乎問了一個很多餘的問題,墨契藍也不多說,貫徹她不將冒險故事一再重複的特點,把書店之旅的網址還給我。
不過說真的,身邊朋友撰寫的小說能夠出書,使我莫名的感到開心。塵埃落定將自己作品握在手裡的感覺會是如何的呢?
思考的當兒我淺笑,這和我們認識彼此的方式一樣,那麼不經意且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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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在有生之年我無法找到任何理由替自己辯解,
因為我自己即是我自己的阻礙。
噢,言語。別錯怪我借用了沉重的字眼,
卻又勞心費神地使它們看似輕鬆。
—— 辛波絲卡《在一顆小星星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