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結束一堂英文課,家裡無人載送,又不想再度勞煩柯院長的坐騎,於是向書記交待幾句復又走離中心。
在補習社附近的加油站櫃檯買了手機加額號碼,正欲攔截正在附近停泊的德士,德士已經踏下油門揚長而去。不知怎的心血來潮,便很乾脆的決定徒步多走一段路回家。順著街道下坡,沿路經過森林局保護區附近的路段。縱是接近郊區,車輛往來並沒有很少,前行方向直去是士拉秧廣場,後頭反方向則通往甲洞區。引擎的咆哮幾乎掩蓋林葉間的蟬鳴鳥叫,硬是在原屬自然的土地上樹立開闢的跡象。柏油路右邊的藍色鋅版在今年(忘了,也許是去年)卸下,遭神手鏟挖而流溢的紅泥已經不知所蹤,反而多了眼前一排漆上灰黃色系的店屋。
曾試過提著兩袋笨重行李走進漸入夜幕的道路,那時第一屆文藝營結束不久,自個兒回到離家最近的鐵道站下車,步行良久不見任何巴士的蹤跡,最後就在此處,得一位友族電單車騎士相助(竟也毫不顧慮就跨上電單車),安全到家。
然而,這天我認真踏實的踩著路邊枯葉泥土和碎石走完了那條道路。街道上行走我不禁想起大廣的身影,當時的我們頭上頂著夕陽灑下的光,徒步同行抵達車站。方才擱下肩上的背包沒多久,馬不停蹄的歸途已經追到大廣的前面,於是他又乘上晚風快步轉左,沒入斜坡上的余暉消失不見。和大廣常說話的不過三兩個,更多的時候,是我把他一個人的孤寂盡收眼底。
走在道上,皮膚底層定是被什麽更強大的事物在支撐著我們的腳步,和腳下邁開的不安抗衡。比我更加擅長於步行的大廣,也許老早便領悟了這個道理。
可能一直因不安分而遠走的我,最後才曉得,自己終其一生反叛的,是多變的路途所雕塑的內在。
雖是眼不常見,但要堅信,路上還有人與你風雨同行。究竟能不能遇上,是方向的問題。
這一段路,應該走得很值得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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