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點鐘,為期末考挑燈夜讀,和隨堂筆記僵持不下之後,相約同伴到只在凌晨開檔的咖喱餛鈍麵攤位一起消磨一點黎明時光。
那家麵攤,總是變成馬大生為課業活動熬夜後的去處,雖然沒有去詳盡了解麵攤選擇凌晨營業的原因,但聽那些帶我去過那裡的學長說,麵攤附近便是早晨菜市場,想必是為菜市場的小販才做的早點吧。寂寥無聲的夜裡,街邊就亮著一盞日光燈,窸窸窣窣的烹煮著湯麵,加上裊裊上升的咖喱湯蒸汽,像天亮前這個小鎮輕微的脈動,安靜沉穩的醒著。
被送回宿舍時,發現返回宿舍附近的一條路,因為興建另一棟新大樓需要安裝地下水管而在凌晨時分被封住,別過同伴後毫不猶豫的下車步行回宿舍。
經過看見一些勞工來回走動,馬不停蹄的在安裝水管,有的正在操作鏟泥機,將柏油路的表面挖出一個坑,施工後趁黎明前的將路迅速鋪平,仿佛路面不曾被扒開的樣子,如是反復。
看著便看出了神,我想起這些日子以來,每個自我隔離的夜晚,用一種代替夢的方式進行的自我挖掘,細細整修一番後隔天又將之撫平。然而手腳並沒有很利落的,總是不小心給明天的日常留下了昨夜的蛛絲馬跡。
我走在學期的盡頭,也即將到達大學生涯的盡頭。回首來時路,雖然在不安的黑夜中被挖得坑坑洞洞,可最終,那些曾一度出土的躁動也得到了安放。
成長的方式,或許就是不斷將自己開採、打磨、安放,再撫平的過程啊。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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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在有生之年我無法找到任何理由替自己辯解,
因為我自己即是我自己的阻礙。
噢,言語。別錯怪我借用了沉重的字眼,
卻又勞心費神地使它們看似輕鬆。
—— 辛波絲卡《在一顆小星星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