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前天晚上,就如題般覺得細密寒冷。
挺過工程數值方法期中考之後耐不住疲倦,回到宿舍洗澡后依然昏沉欲睡,直到被陽台外隆隆的嘈雜聲吵醒,再度睜眼房間就已經一片漆黑。暴雨啪沙啪沙吹襲整片校園,干醒著在床上翻來覆去,朦朧瞥見窗外閃閃爍爍的白色亮光透進房內幾個角落,沒幾秒就讓影子在四周跳動,像晃蕩晃蕩的老舊電視熒幕,教人為之感到乏力。
和室友用過晚餐后便搭上父親的車,開往回家的路上,途中還是斷斷續續的雨。父親事先打破沉默,將最近家裡收到的手寫信遞給我,我也斷續回應,邊聊起校園大小事邊小心翼翼撕開信封,攤開信紙后復又陷入長長只有雨聲的沉默里。父親識相地與我保持著不說話的默契,即使當下我會想,依靠一盞盞不適合讀信的橙黃街燈有損視力,父親似乎開始注視別的風景,讓我專心致志的閱讀回信。
信裡頭仍舊工整有致的字體,不改筆者試圖改變現狀卻又慢慢變得收斂的生活境況,開頭便說起全中華總站與東馬站的事,與其說得到了祝福,安慰兩字倒是來得恰更恰當,這應該也是唯一一個能夠和我並肩而坐,侃侃而談關於全中華的局外人了。當然我也感謝她沒有一直配合我盡是嘟囔著活動的事情,就算社團活動再怎麼樣活躍,也僅止於大學校園的一部分(四分之三的一大部分)。
妳在中間用紙筆說起故人往事,假設了許多景象,反思后又為它們提供一個隱喻。妳說那裡下雨了,西灣即將迎來連綿不斷的雨季,我依稀察覺這寫景的造句中些許不安的顏色。面對明天有誰是能篤定確信一切安好的呢?我們都是害怕離開溫室的敏感的人,明天就是實習的面試了,就算連續幾位系友順利通過得到實習機會,可想起來還是難免緊張。愿將要早我一步入世闖蕩的妳,少一些忐忑,多一些忍耐。(唉,看來我還是不怎麼會安慰人啊呵呵……)
到家后,瞄到日曆說今天五月五日是立夏,意味著夏天正式開始了。世界守著既定的節氣,然而其中天氣展現的形態又不盡相同,狠狠的雨,就狠狠地灑下夏天的標籤。信末的字跡開始摻雜簡體和繁體字,像不像我們笨拙掩飾自己的演技,自說自話也好,互勉互勵也好,每個賣力建構自我的當下,我們企圖要洗滌急欲退散的痕跡,才發現無形中定格的不易擺脫。唯有懂得現實與理想之能事,才看見清晰的為何而努力奮鬥的前沿。
P/S:寫到這裡剛好在《這些年,二哥哥很想你》讀到某個章節時,全世界都在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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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在有生之年我無法找到任何理由替自己辯解,
因為我自己即是我自己的阻礙。
噢,言語。別錯怪我借用了沉重的字眼,
卻又勞心費神地使它們看似輕鬆。
—— 辛波絲卡《在一顆小星星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