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3日:】
“ 我想起那個時刻——甚至是現在這個時刻我心裡的恐懼,和好奇,撲撲搏翅的聲音還在我心裡,那聲音在修辭狀聲上就是要改成虎虎搏翅也不為過,那隻不知名的鷹或鷺鷥,一隻大鳥,曾經與我這樣靠近,伸手能及,帶來我所無力解讀的訊息,然後平空消失,這是可以一談的嗎我其實也懷疑,但無力證明,雖然我想,但該找誰談談呢多數時候總是這樣:越來越多失去聽眾的故事迎面而來,伸手能及但我終究沒有,然後穿越我而去。有什麼,沒什麼,此刻你們已不願理解了,過些時候,再過些時候,我們——尤其是我,可能會將那些全部忘記。” —— 林達陽《忘記》
P/S: 不久之前在宿舍食堂用餐,偶然看見一疊被剪開成長方形用來點菜的小紙條,翻開一看發現,其中零碎斷續的內容,極似校園燈籠節舞台劇的劇本。猶記得那齣舞台劇是以魔法為主題的,裡面大概滿滿是魔法師費心銘記的咒語,也可能記載了用完便要武功盡廢且會自動銷毀的禁術目錄。還有人記得他們的故事嗎? 那為何它要在此出現呢?那樣留下痕跡寓意著什麼?當我懷著更多瑣事的時候,許多話都被剪成了一張一張更細碎的紙屑。
【4月8日:】
遭微處理器程序語言折騰了將近半個學期,忙碌的校園活動之後,再度回到實驗室加緊努力,盼能盡快把拖欠的作業趕完。
一開始望著題目怔了許久,卻沒有理出個頭緒。明明就是淺顯易懂的順逆序排列而已啊,我暗自嘀咕,而半完成的程序語言吊在顯示屏上,等待程序輸入的直線一閃一閃,比當時煩躁不耐的我,更能忍受時間流逝之快和歷經之慢。
自從大一接觸程序語言以來,我似乎已經覺察自己在那種語言上先天的缺陷。那個宇宙裡,萬物只有零與一,黑與白,對與錯的絕對邏輯,總是讓生活在混沌界外的我為此常常感到不解。
可反過來想,我所熟知的語言曾經也是如此不斷磨煉,長年累月換來的啊,不過就是順序逆序而已,那樣簡單的邏輯里,仿佛是有更大的,形而上的核心,其實都有著和程序語言一樣的部分。宛如不直接的愛,我們不曾言說,卻試圖要透過委婉的方式,千轉百回,最終表達的含義,其實只有寥寥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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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腦海裡突然冒出《我的少女時代》的片段,我記得林真心握著一本外國詩集,建議徐太宇將裡頭的字句抄寫在遞給喜歡的女孩的情書裡面。就是因為看不懂,誤讓對方以為你情深,事實上只不過是言淺而已。
【4月13日:】
然而,有些人來了,有些人走了,我們永遠不會知道,下一秒要發生什麼事。這是世事沒有完美盡善的最佳寫照,但它卻完整的囊括了我們的整個旅途。
全中華精神第三條:【以大局為重,珍惜在全中華的日子】
“ 謝謝你經過這裡,看到這裡,謝謝你。這是我的青春瑣事之樹。我全心全意的希望 —— 像一個未經世事的少年那樣真心希望,這本書,能讓你想起你的青春瑣事之樹。”
P/S:二月開始日月交替,慢慢滋長的葉脈延伸到開花的末梢。終究可以安睡了,我記得黃啟銘的《多年以後》有一句:沒關係我們都有日子要過。誰不是這樣的呢?為著一生的幸福而努力耕耘,陸續趕赴一場一場的際遇和既定之事。現在就是多年以後,真希望我學會對所有的尖銳淡然處之,衝刺的時候不忘回頭觀望來時路,從中獲得勇敢再繼續沿路栽種樹木。
【4月20日:】
鳥日子。
編程語言緊緊聯繫著大三整整一個學年,從電路模擬、誤差演算到處理器程序,直到最近的微處理器編程期中考,所有學科不外乎邏輯的遊戲,看似艱澀卻其實都是形而上的共通語言與語法,我仿佛一再認識新詞牙牙學語的稚童,鍵盤上跌跌宕宕時而錯漏百出,不免教我回想起中學時期的高級數學課,每個同學在換節鈴聲響起后,爭先要成為最快完成作業的樣子。真的需要那麼較真嗎?我曾經在那些邏輯游戲裡競相比賽,卻也常常為此感到疑惑不解,至今仍然沒有醒悟過來。真的需要那麼較真嗎?仿佛解出了最完美的方程,我們就能夠改變一些什麼。然而那樣的奇跡,在現實里常常歸於徒勞,幾乎是渺茫的發生。
最終還是有人快樂的,一次又一次不斷的嘗試不僅僅糾正我們,更要我們練習走入失敗,泰然處之,再從失望中獲得釋懷。
不過一個基礎機器編程作業而已,真的需要那麼較真嗎?還有四個星期就要結束了,只要最終有人是快樂的,沒有關係。
【4月24日:】
由頭到尾,從右到左,一路攜手;由尾到頭,從左到右,莫忘初衷。
《當我們一起走過》靈感來自蘇打綠同名歌曲,標題明顯易懂,紀念我們的十年光景,紀念我們終於攜手走到。
我到站了,希望接下棒子的下個隊員,可以抱著更多的決心前進,你們即將在往後的跑道繼續奔馳,而我會成為席上為之鼓掌的觀眾,遠遠看著並且祝福你們順利衝線。
我望向場外,還有更高的天空要飛。
P/S:謝謝美長邀稿,我對這些日子來的疏失和不足道歉。
後記:
聽說在籍學生可以免費洗牙,結果真和一時興起的系同學到大學的牙科診所預約時間。四月尾 22日來得很快,負責洗牙的醫生說牙齒還蠻健康硬朗的,牙縫間大概可以舔出門齒原本的輪廓。漱口液涼涼的在口腔里翻滾,平息方才血沫橫飛的戰場,好像清空家中雜物繼續度日。
然後五月又會漸漸好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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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在有生之年我無法找到任何理由替自己辯解,
因為我自己即是我自己的阻礙。
噢,言語。別錯怪我借用了沉重的字眼,
卻又勞心費神地使它們看似輕鬆。
—— 辛波絲卡《在一顆小星星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