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玩笑般過去了。——(題記)
【3月6日:】
時間進度條般地拖曳而行,和深夜裡點開的音樂視頻一樣緩慢攀爬至右邊圓滿結束。瓊文和子慶沒有一語道破所有疲憊與徒勞,只是輕盈坦然的唱【你是溫柔堅強的人嗎】,而我喜歡這樣的釋懷。陷進一首歌是極容易的,只要你足夠感情用事,我們一樣可惜,既然無法逃避善感的牽絆那就欣然擁抱吧,至少我們一起走過一起見證好壞開花結果。
那個近乎無眠的夜,睡意都沾在了畫筆上一點一點滴漏出我們專注的神情。拍照前,我仔細注視著熒幕的框框,鏡頭外包裹著鏡頭,前面小小一格子的光還無法透進來,但還是看著不夠工整,於心不忍將鏡頭矯正了讓整體看起來乾淨一些。裁切的光,超載的船,終究要駛進碼頭終站,海風醃製的汗水結晶成鹽,爬滿藤壺的裂縫且就任它沉沒與浪花底下。
對不起,謝謝你,因為我也想為我所愛的負責啊。
【3月9日:】
古怪傳聞的劇院地下化妝間,長廊上有好幾間擺放馬來傳統樂器的房間,據學姐所言,當中樂器都有靈性,千叮萬囑,誰也不能進入那些樂器室。趁著熟悉劇場環境,我走進長廊,經過各種樂器擺設,暗影幢幢,神秘的房間門後隔著什麼不得而知,感到惴惴不安的,更多在於當晚即將進行的演出。
【3月10日:】
早晨九點醒來伸展雙手,感覺有些酸痛才確認了自己的存在。昨夜的裝飾與演出,隨夢一起沉沒到深處了,而那些漂浮上層的正等著我去收拾殘局。劇場沒被租用期間,技術人員都不怎麼會準時上早班,空空如也的後台堆積著準備送還的椅子,等技術人員終於開門時已經超過十點,限我們一小時內將餘下的事物全數清走。負責聯絡運輸司機的組長,沙啞的語氣中還帶著惺忪睡意。將剩餘的東西一一搬了出去,爬很高的梯子拆下只掛了一天的橫幅(現在掛個布條也是繁文縟節,方塊字一定要比字母小,右邊的徽章地位比較重要,當然最重要還是自我膨脹的面子)。
好不容易收拾完畢,再三檢查沒有遺漏任何東西才安心離開劇場。偌大的空間只迴蕩我步出劇場的腳步聲,仿佛之前的人聲喧嘩、叫囂、歡呼只是夢一場。我想起昨日節目進入尾聲,有人從觀眾席走向我,遞來一封信息。原是立即打開看看,眼睛掃到第一行便寫著恭喜校創圓滿落幕后便又收了起來,頒獎典禮還沒開始呢,想著想著竟忘了自己是第一位負責上台頒獎的人,當晚負責禮儀請我上台的學妹看著我有些尷尬,仍淡定的向我微笑使使眼色,才讓我回神過來。
感謝這些簡短的祝福,還好我只是一介莽夫,沒什麼特別好的本事但身體還算硬朗沒有大病一場哈。很久前小朗告訴過我,也許花子說得對呢:會不會是你把我看得太好了?當然,我希望是自己優秀的,是充滿信心且敢於冒險的,只是電影裡並沒有細說,社交網站也沒有張貼,關於失意、關於過渡期、關於無能為力,而我們都必須清楚這一點,這些路,you are on your own。
【3月11日:】
參與老搖籃聯盟聚會,見過傳聞中許多名字的學長姐本人,傳說的紀實,青春的循環,像不會老去的歌那樣不斷被傳唱。
聚會裡頭,恰好有位是曾經參與專輯製作的學長。說起《飛行書》製作過程之艱辛,這一自製原創概念專輯,其實就是一本大學校園飛行日誌,收錄的皆是敘述校園生活的歌曲。猛然想起和平凡人有過關於寫作的約定,長期擱置一旁關於校園角落的書寫,似乎在變舊的歌聲中默默提醒我,再不寫,你還旨意誰來為你記錄青春?
【3月20日:】
我提著時間的畫板走入昨日一隅,物事依舊,人情已改。已經不屬於我的季節循環更替,仿佛魔法都不曾顯現,留下時間洶湧流動,讓所有的逆流而上成為徒然。小蝶靜靜的聽我說著,說善良的人總是容易受傷,但這就是善良的可貴之處。
隨後不眠的夜晚,和另一群朋友圍坐一台,聊起校園生活種種。現實主義縱橫的時代裡,盡本分便是處理日常瑣碎,經歷一番耗神後,已無力俯瞰全局,變得唯有選擇獨善其身。
冬季結束了還會再來,花兒謝了也還會再開,自然界的迴圈裡,還是不得不學會順應時節。
【3月21日:】
拖欠許久的感謝文。
致我航道上的船員們,這段日子以來驚濤駭浪終於大步躝過,我們在各自的角落見證自己的收穫。航行至今大家已經登岸,卸下隨我們出走的理想、責任、血淚、情感。
首先是兩位左右手,一個懂得實事求是,一個擅長察言觀色,只是太多時候沒能讓妳們倆好好發揮本事,可在緊要關頭還是順利的接下了迎面而來的問題。秘書由上屆擔任副秘書至今,想必也磨練過也改變了不少,得到提拉妹妹相助,雖是為著活動信件和會議報告焦頭爛額,但始終領悟到曾經未知的承擔。財政平常雖然沉默寡言,長久下來會發現其實也有內斂機智的一面,只是有時令副財政不知所措,不免感覺虧欠。
然後讓校創12從無到有的,少不了總監們的功勞。一個為籌募常常心力交瘁,總是讓我覺得她像個可憐的受氣包。其中一個總是在電腦熒幕后默默付出,算是教人放心也教人擔心的,不曉得背後承受過什麼樣的辛酸。另一個組長敏感細膩,而我粗枝大葉沒有看透他偶爾的無助,是不是我們最終要成為孤島但我並不希望如此。再來那個,縱使滿口冤屈卻還不惜熬夜完成任務的,只得說我慶幸獲得妳體諒的餘裕。然後還有一個滿腦子主意的組長,在遭遇困頓時出謀獻計,那天臺前幕後似乎忙得喘不過氣來吧?接著兩位總監,一個在校內身兼多職但是在崗位上仍然是可靠的樂手,另一個為歌曲呈現下過不少功夫,還替我生澀的歌詞作曲的樂手。
辛苦了在彼此的位置上各自努力的你們,有時候我可以鼎力相助,有時候我感到愛莫能助,請原諒我還有許多不足,也謝謝你們讓我看見這些不足。我為不在圖中的人們致歉,你們是我一時的疏失而留下的遺憾。
在最後少不了坊長和副坊長一路以來的扶持和協助,更難能可貴的是回巢護航的老鳥們,衷心感謝大家的付出,讓校創全程安穩且精彩落幕,也再次造就我更明白世故的心。數算下來,皆是一籮筐的人情債啊。但願乘坐船上的你們,以此共勉。
後記:
才想起新年和老朋友約出來見面聊天,朋友在談話間猛然罵道:媽呀,二零一七年一月就在那樣不清不楚的情況下結束了。活得這把年紀,開始習慣了流逝的常態,不曉得是不是一件好事。籌辦的活動結束,轉而投身學術論文中,離畢業更靠近了,在未來的門前叩問,我們旁敲側擊,試圖從別人口中尋求些實用的見解,反復糾結結果仍是無法切合心中疑惑之事。
近來讀《人渣文本》,作者在書中提到【進路與退路】,看似充滿許多可能,其實也遍佈著很多的限制。套上【完成以後就能死而無憾】的前提,我可以多勇敢呢?難得和一群朋友寫合作小說,為某個情節特意去搜尋名人的經典語錄,剛好找到一個中意合適的句子:
【Go out with the spirit "sink or swim", and a person will not sink.】說的大概就是破釜沉舟,繼續前進就會看見路一直延伸。
停留在哪裡,且就隨遇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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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在有生之年我無法找到任何理由替自己辯解,
因為我自己即是我自己的阻礙。
噢,言語。別錯怪我借用了沉重的字眼,
卻又勞心費神地使它們看似輕鬆。
—— 辛波絲卡《在一顆小星星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