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多寫寫過去的好多事,其實只是生怕往後無法還原記憶原有的模樣,而我僅僅能依靠並且相信的感覺,就只剩下這裡的記載了。—— 隱行人。

慶倖自己正沐浴在文字大染缸裡的其中一角,不用做大時代的思想家,純粹小眾心態的蝸居於內,不時歡悅或哭訴,讓它們都變成無法剝離我的一部份。—— Sci Wong

陰陽眼。持有者

時光旅人。入境指數

2014年7月24日 星期四

黑暗中的等待


出席了生平中第二次的演唱會。

當有關巡迴的消息發佈時,還正忙碌于洶湧而至的第二學期期末考。面子書上開始有了些動靜,某些參與搖籃手的朋友分享了一項配合演唱會所舉辦的彈唱大賽,獎品自然是該演唱會的入場券。記得大概是自習周的一個晚上,我和 S 一起在宿舍餐廳用晚餐的時候碰見同是搖籃手一員的傑森。傑森熱愛唱歌,且不算擁有絕對音感的歌神學長,算是宿舍內數一數二的唱將了,聲底厚實平穩,吉他彈得不錯。迎新活動里初次聽見他的聲音,和小薛合唱那首《草戒指》就撼動了各位學長姐和其他同學的耳朵。

後來和半天使一起了解到傑森也挺喜歡像韋禮安那樣的創作型歌手,細述每張專輯一些歌曲,傑森提到某一首歌曲便興奮不已。喜歡的程度甚至到了謝絕一切除正版專輯以外能聽見韋禮安新作品管道(網絡上云云的下載鏈接等等)的地步。像是最新推出的《有所畏》專輯,直到他買下專輯以前,他笑言這可是好不容易才忍了下來呢。

一手攪著冰咖啡,飯後我向傑森問起彈唱大賽的事,說到演唱會傑森認為這一次實屬難得,有出席演唱會的打算,一邊盤算著彈唱大賽的事宜,另一邊廂也鼓勵我不妨去看看韋禮安的現場表演。


期末考草草結束,很快便將所有行李搬回家中,過起蝸居般的生活。

七月的第一個週末,結束補習老師的工作回到房間,給耗盡電池而關機的手機充電。開機后看見紅傘給我發來的信息,問起我是否有意買下演唱會入場券。但收到信息的時候已然傍晚時分,離發送時間定是隔了好幾小時,通話餘額用光只好上網用信息敲一敲她的聊天室,盼她能盡快看見回復。不出所料,回復里竟抱怨說她當天才經過演唱會指定書局的購票處,發信息給我卻毫無回訊於是就這樣拿不定主意的離開了商場。

稍稍爭執不下,一度曾想要放棄去看演唱會的提議了,又覺得錯過演唱會煞是可惜。若是放手不管又有些過意不去,突然不知哪來的興致自薦當司機帶著紅傘一起去另一間商場購票。當我那台靈鹿駛進蒲種高速公路的時候,頓時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乍看下上高速公路對常常駕車的同學並沒有什麼大礙。可考獲駕照后已經沒什麼駕車外出的機會,然而從大學回家一來已是將近半個學期沒碰過駕駛盤,往商場的方向大概是懂的(裡頭的岔路還是挺多),但為了開車到那地方我鼓起了不少勇氣。呵,何時變得如此窩囊了?

或許運氣沒有特別好,跟紅傘走進商場的指定購票書店,正好碰著店員檢查存貨的時候,被閘門內的保安堅決的回拒了我們向店員詢問詳情的請求。紅傘隔著玻璃墻向影視光碟售賣處張望良久,像個凝望著櫥窗里某個娃娃的小女孩一樣任性得很,明明演唱會海報的就近在咫尺啊。失望之餘,還得繼續想辦法到別的購票處買票,紅傘走著走著似乎想起了什麼。

【附近不是還有一間商場的卡拉OK也在賣票嗎?】

“重點是我們要怎麼去那裡啊,我手機沒得導航,你有把握?”

在進行修葺工程的大道上繞了許久,遠遠看著目的地商場在圍墻大樹之後露出招牌字樣,但眼前的路不可通行。是不是那樣的呢?當憧憬之物似乎就在即將唾手可得的不遠處,你卻驚覺此路不通,要退而求其次的另作選擇,還是堅持著找一條小徑繞道而行?冤枉路走多了,回首看來那是必然發生的失望與殘酷,況且平坦順遂的生活不存在也很無趣,關關難過,就關關過吧。

總之,We'll never know the answer。最終無頭蒼蠅的走進一條分岔路,是個上一間商場出口兩百米外的路口,循著路牌還是抵達了第二間商場,終於將入門票買到手。回家時憑著紅傘的印象找到歸路,順利的到了家,依然為自己開車上繁忙高速公路的事反應不過來。


老天是公平的呢,多虧之前紅傘給我分享的鏈接里,有個八度空間電視台配合演唱會所辦的創意標語競賽。一開始不抱希望的隨意發揮了一下,將答案發到電視台的官方電郵之後過幾天,收到了意想不到的驚喜。多出兩張演唱會入門票(必須當天親臨演唱會櫃檯兌換入門票),一時也沒想到能約誰去看,便問問負責交通的紅傘,決定下來還是找了和我們相熟的彩虹和小雪一同出席。

會場落在我極少前往的某處市區,沒有導航的情況下要開車到那裡簡直不可能,於是才勞煩紅傘爸媽載往演唱會,心想這當人家女兒的紅傘也夠幸福了。紅傘爸媽都認識我們幾個,也才比較放心讓紅傘去看演唱會。

會場大約五點鐘已經能看見些許人潮,徑直走向入口處是一面寬大的演唱會看板。大學朋友春蘊遠遠向我走來,將之前向搖籃手預購的《有所畏》專輯轉交給我和紅傘,趁著人潮仍未變得擁擠,趕緊上前到入場券兌換處領取了門票。從附近的快餐店買了些充飢的小吃再回到會場,六點鐘的人潮瞬間多了起來。入口處左邊停著一輛綠色的皮卡車,載貨處站著身穿八度空間的工作人員,向著圍觀的群眾給出問題的指示。看熱鬧間,工作人員要求三位認為自己能唱的群眾到他們面前進行最後一項送禮遊戲,獎品是幾張 KTV 唱歌禮券。

當時來不及注意便被紅傘和彩虹一個勁往前推,回過神來已遭人群圍在中間,定睛往另外兩位上前的參與者,傑森就在這個意想不到的狀況下發現那個被推進來的我。頓時兩人相視而笑,說怎麼這麼巧你也在這裡,整個人因一時慌亂而緊張得伸出左手跟傑森問好。早前買票後得知傑森參與彈唱大賽也贏了兩張普通券,身邊陪同出席就是傑森錄製彈唱大賽短片里的吉他手卓祥。

按順序先由傑森開唱一小段《在你身邊》的副歌,不緩不急的讓大家專心聽完并迎來掌聲。接著是一位穿著黑色連身裙的含蓄女生唱的《慢慢等》,聲音一度有些小,和此刻的我大略一樣有被圍觀的不安。選了《翻譯練習》依然猶豫不決的在害怕自己會不會唱到忘詞,果真因為不專心又多慮而讓原本朗朗上口的歌詞頓時卡在喉頭。所幸工作人員要我別太緊張重唱一次,才最終想起歌詞。對于依舊不善淡定應對這樣的時刻,表現扭扭捏捏的常令我懊惱不已。


進場后被引領到普通券較前的第三排座位,雖然是普通座位的前排,但不巧特別靠近空調的出風口,不出半小時便見左右兩邊的朋友直打哆嗦,紛紛拿起各自的外套往自己身上披。身上沒帶著外套,於是忍著逼人的空調等演唱會開始。舞台方向分別設置了左、中、右三個大熒幕,中間的熒幕主要是按表演歌單播放背景動畫,旁邊兩個則放映舞台演出的鏡頭,盡量滿足後排的觀眾的視聽享受。

不經意等了一段時間,全場燈光漸漸暗下,台下觀眾無不舉起各自的打氣棒,仿佛一種召喚的儀式開始規律的敲擊出節奏,等舞台中間亮起聚光燈,一個拿著麥克風的女生緩緩踱步到燈光下(原來是知名電台的主持人皓敏),眾人以為即將會有什麼驚喜演出而興奮喧叫。等歡呼冷卻下來,主持人才氣定神閒的開口,歡迎觀眾到來,然後說起馬航空難的事情,場面突然由聒噪轉為一片寂靜。隨後被邀請而至韋禮安,此時陪著觀眾為罹難者默哀一分鐘,全場只有舞台上幾盞燈默默地亮著,成為不言而喻的存在。

起初還未閉起眼睛,身邊的人皆低頭不語,輪廓模糊,唯有憑藉著附近呼吸聲與衣物摩擦的聲音使我感知到他們的存在。我想起平安夜,與女孩並肩走在夜風呼嘯的聲音里,偶爾搭話,更多時候是沉默的。街燈一盞接著一盞,直到我們跨進一個燈光照不進的小路裡頭,女孩的身影曖昧不清,我竟在小路上篤信的擦出腳步聲陪她一起走,在這神奇時刻,路的盡頭終於出現黃澄澄的街燈。

每個值得被珍惜的陪伴,當自己想念與想見的人都一一守在身邊了,黑暗中我莫名的幸福起來。珍惜這些常遭人誤以為理所當然的幸福,是這次演唱會命名為《在你身邊》的寓意吧。

第一次觀看福茂唱片在網絡上發佈《在你身邊》的官方 MV ,簡介下介紹的創作緣起並不出自愛情。後來韋禮安在演唱會上重提自己之前到亞美尼亞探訪孤兒院貧童的事,當他跟一位小孩在遊樂場玩起來,僅僅依靠著互相比手畫腳企圖與對方溝通,卻大大跨越了語言上的屏障。

字句也有匱乏之處,需要其他媒介的助力,宛如音樂,是種跨國界傳達訊息的通用語言,因此說明自己也致力嘗試達成這一個目標。

這正是我欣賞韋禮安作為創作人的一點,推廣自己詞曲包辦的音樂之外,同時也道出其後的意義。瀏覽韋禮安早期出道前參與《校園歌喉戰》的一段影片里,他選唱了方大同一首難度極高(轉音時音準變換僅僅一兩秒鐘)的《愛愛愛》,當被評審和主持人問起為何選擇這首難題考驗自己。而接到的回答則是,當他問起身邊朋友認不認識方大同的歌的時候,發現認識方大同的人並不多,所以希望透過當天決賽讓收看的觀眾知道更多好音樂。


隨著氣氛緩和,主持人再次邀請韋禮安與各個樂手出場。演唱會開始以一首《格雷的畫像》暖場,接著是《生存之道》等等在新專輯《有所畏》裡出現的歌曲。其中《江郎》最令我為之動容,講述了文人一開始便不屬於自己的文采。最近看見一篇韓麗珠的訪談提及,如果書寫並不消耗,或許那樣的寫作并沒有意義。不停作詩賦詞不過在親手掏空內心風景,驀然回首美景猶在,最終靈魂一再消磨成灰,謂之才盡。再來是《面具》,這首歌令我想起落難公主耐人尋味的話,幾年以後,我才從這首歌里理解箇中玄機。人海茫茫,當我們已經練就並且擁有了無數個分身(妳所謂模式的轉換)的時候,才知道沒心沒肺的我們更愛自己,也是在害怕那個總是漫不經心或過於執著的自己令誰失望。

對於誰無心插柳說出的話,把它們牢牢記住成了我的缺點。那年的失言,我至今仍感到抱歉。

唱畢,韋禮安開始在台上與觀眾談起自己認為看過最棒的演唱會是五月天的(據聞是其女友鐘愛的團體)。五月天的音樂高舉著為青春吶喊的旗幟,鼓勵追求夢想。於是韋禮安便有了對於自己音樂事業省思,若大家是追求夢想的,過程中難免有恐懼不安,那麼他就決定透過音樂為大家帶來追尋的勇氣,進而才演變出《有所畏》的專輯概念。

針對韋禮安新專輯的突破,外界不免會認為曲風的突破,會令大部分的歌迷無法適應他的原先樹立的清新風格。然而,他的回應是希望歌迷們能藉由《有所畏》陪著他一起成長。置身創作領域,創作者常會因為自己曾經給予大眾的印象,而將自己的創作推向一個瓶頸里無法突破。為了發掘更多未知的領域,新嘗試是在所難免了。

《沉船》正是一首追尋夢想的迷惘之歌,絕望中還有勇氣與信仰的隱喻。

緊接著演唱的是五月天的《溫柔》,和一首為歌迷特設的驚喜表演——黃立行的《音浪》。在饒舌的節奏內唱得字正腔圓是他的本事,當初參與選秀節目的他就已經彰顯了自己的實力,唱準了好一些周杰倫被評價為“咬字不清”的作品。一次母親問我韋禮安的歌唱實力,於是我在她旁邊放了一首《陰天的向日葵》,聽罷還以為是一把女聲。真相揭曉,她給于這樣的實力挺高的評價,除了懂得使用假音的技巧,也要有一副天生適合唱高音的嗓子來達至這等水平。《音浪》過後的《轟炸》,他下台與觀眾近距離互動,觀眾無不紛紛伸出右手盼得到與他握手的榮幸,也有許多抄起家當將眼前的藝人拍下或錄下,準備放上社交網路供人欣賞。


開唱前飛抵大馬的韋禮安為趕通告奔波外,也透過本地美食感受了道地風土民情,這曾經是世界的港口,聚集各個族群文化的地方,他管這文化叫一種 Remix 。說起自己在大馬聽見的華語,當中偶有自己聽不明白的本土化用詞,有時當地人說得太快一時間也不能消化過來,笑言聽著聽著不禁覺得這些話都像混音了一般,顯得熟悉、有趣又帶點陌生。

與歌迷談話期間,韋禮安稍微秀了一些自己學來的馬來文。其中一段【Cantiknya Amoi, Boleh Bagi Nombor ?】引來最多笑聲,他笑說怎麼大家都喜歡這樣不正經用來搭訕的話。為表誠意,并感謝馬來西亞觀眾一路以來的支持,他在演唱下一首歌曲前以馬來文念出《Ada Orang Sedang Tunggu Saya》(即歌名有人在等我)。距上次黃昏音樂會韋禮安來馬已有兩年之隔,相信也讓歌迷朋友久等多時,屆時這首歌成了他服兵役結束后重新投入音樂,與歌迷見面的主題曲。當今台灣年輕男藝人對兵役總會有一些對於人氣下跌的隱憂,而他毅然選擇履行公民責任,堅持著走了過來,相較於之前《黃昏音樂會》,這次演唱會的人數增多一倍。

唱歌前他還不忘分享自己之前到新加坡出席活動發生的故事,當時演唱的亦是《有人在等我》,台上主持人也是個女生,介紹歌曲時不知怎的想念起天天下班后等她放工的母親,頓時也淚滿眼眶。當知道自己的音樂勾起各樣的情愫,韋禮安指自己也不枉一番費心創作了。

《有人在等我》之後韋禮安接著請出特別表演嘉賓,也是彈唱大賽獲得優勝的李中柔。瀏覽到傑森和卓祥上傳的歌曲短片的時候,彈唱大賽的成績也揭曉了。我從主辦單位的專頁里聽見她的吉他,指法純熟像是有受過音樂訓練的樣子。前奏的旋律配合著原本的曲,當中歌曲前半部加入了Hammer-On 的彈法凸顯一貫【小清新】的風格。

嗯,總覺得會彈吉他的女生還真酷。


千載難逢能與自己的偶像同台合唱,使上台時表現腼腆的她透出許多緊張感。雖然中間有彈錯的部分,合唱結束后韋禮安調侃道既然彈錯不如重新再來一次,令她不知所措了一會。旁邊的韋禮安隨即說倒不如就由她唱,自己就反過來以吉他為她伴奏(最後也坦白他也彈錯了一些哈)。坐在我左邊的傑森頓時想起了什麼,告訴我咦韋禮安不是也會彈吉他嗎,但是沒在安排更多自彈自唱的部分會不會有點浪費啊。

特別表演嘉賓轉身走入後台,演唱會繼續以耳熟能詳的《慢慢等》和一首新歌《曙光》進行著,唱完兩首歌樂隊和歌手作勢向各位歌迷揮手告別。但大部分出席過演唱會的歌迷都知道,那是將氣氛降溫再推向另一個高潮必經的前奏,伴隨著歌迷在台下安可安可的呼叫,鼓手才終於現身回到爵士鼓前帶來一段獨奏。砰砰再度敲熱了全場氣氛,韋禮安才踏步向台中央輕輕唱出《有沒有》。歌聲深沉迷人,吉他清脆伴奏聽起來有一股微醺的意味,我有些陶醉。

所謂惜英雄重英雄,表明自己喜歡伍家輝創作的他,在聽專輯的時候便已大感驚歎,演唱會也演出了伍家輝的《雖然我願意》,不時大讚伍家輝寫得一手好歌。開放歌迷點歌時也唱了《陰天的向日葵》、《累》和《還是愛著你》的副歌,或許是不在演出歌單里,所以正常的出現忘詞現象。表演來到尾聲,韋禮安似乎已經料到歌迷的心思,以在台灣金鐘獎大獲全勝的《我可能不會愛你》的主題曲《還是會》作為結束。這次記起的是猶在台灣忙碌于工讀的女班長,《我可能不會愛你》便是女班長難得給我介紹的台灣偶像劇,印象中她對偶像劇的劇情應該只有白爛的形容詞可用吧。於是相信了她的眼光將該劇看完,回憶起過去背負班長這身份的種種,頓時昔日校園虛耗的所有時光都聚集在了身上。


後記:

這次演唱會總算不虛此行,也值回票價,遇上舊同學健聰,也從網路上得知身邊某些朋友也有出席演唱會。作為聽眾,我認為韋禮安的音樂以生活為本貫徹了他的個人風格,使得歌曲內不論歌詞或隱含訊息都深入人心,并延展出不同人身上的火花。

噢,後來的簽名會,小雪貌似還對於無法跟韋禮安合照而耿耿於懷,紅傘也因簽名專輯無法讓韋禮安寫上自己的名字而感到有些小失望。呵呵,我們既不是歌迷會也不是海外專程飛來看演唱會死忠粉絲呢,況且工作人員也是要糊口飯吃的,就不為難人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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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在有生之年我無法找到任何理由替自己辯解,
因為我自己即是我自己的阻礙。
噢,言語。別錯怪我借用了沉重的字眼,
卻又勞心費神地使它們看似輕鬆。

—— 辛波絲卡《在一顆小星星底下》

櫻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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