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知道吳汶芳與台灣一些樂團來馬舉辦音樂會,但心中掛念的事還很多。社交媒體上,去過《聖所》的林俊傑歌迷們相繼上傳演唱會片段,又聽說光良的巡迴演唱會在開票幾小時內被搶購一空。然而那些耳熟能詳的都與我擦身而過,靜靜地躺在別人的生活動態裡。【阿彪,其實你仲有得揀……】葉榮添的執念已經比鍥而不捨來得更加難以置信,雖說條條大路通羅馬,日常的帷幕層層疊疊,揭示了一道後面又是一道,後面無限延伸,難免教人寸步難行。終於認清自己沒有什麼不平凡,遠遠卻仍有一些人在彼方自豪微笑著。吹彈可破的野心,有個別名叫小確幸,我們偶有感歎遺憾,也還如此溫馴地被餵食求生。也只有真正有野心壯志之人,才有辦法輪動世界那麼一個刻度。
離開校園,在沒有龐大制度的庇蔭下完成了一次音樂會,心中五味雜陳。去了台灣音樂會的學姐傳來幾段錄音,點開是吳汶芳現場的 Talking,歌手說道自己追尋音樂,隱瞞家人靜悄悄讓自己辛酸得甜蜜。【為何上天要給我這一把唱歌的嗓子?我又要它作何用處?】她如是自問: 如果我是一朵花,那又為誰而綻放?《孤獨的總和》便油然而生。我常喜歡在這種時候反觀自己,一度涉獵諸多興趣,敬仰文字、為自己歌唱彈奏,隨手塗鴉……雜事種種似不相關,卻已是日常密不可分的存在,唯獨創作的孤獨自知,摸索的孤獨自知,更害怕被人知我所好。演唱《我的未來不是夢》,即使是夢,純粹是不想就此淹沒在茫茫人海,然後度過餘生云云,且就孤獨的醒著(或醉著),像女班長說的,用餘下的力氣調侃這沒什麼意思的世界。仿佛便能在某些吉光片羽中,大言不慚說: “我寫故我在,我歌故我在”。
表演當日再遇見許多久違的面孔,傳錄音給我的學姐無法出席,門票卻輾轉到了熟識的學妹手上,隔壁班的大姐大抱恙被迫缺席,好在同班同學依舊捧場,排滿七十多張椅子的空間裡座無虛席,一反昔日錯過的天時地利人和。心中忐忑隨著昏黃燈光,漸漸舒緩平復下來,曾懷疑自己不過一介烏合之眾,看著重重人影,當初拗口的歌詞,難以啟齒的已經知道可以訴諸於什麼,我終於能誠摯的告解,唱一首自己寫的歌。收穫了恭喜、祝福、支持與擁抱,謝謝你們沒有嫌棄我如斯執念,也謝謝一路扶持下來的團友,還有義氣相挺的工作人員。
與讀書會的書友提到自己喜歡的作者即將來馬出席文學營,可惜自己已然脫離那段前青春期。有時會想,那秉持書寫青春之文心的作者,或許和離開營會十年有餘的學長,受邀到十年後學弟妹舉辦的同一營會分享過去辦營的笑與淚,抱的是同一種心情吧。書生說: 大概一直都有人會在青春裡吧,長大同時保有青春常駐的靈魂也是一個考驗。
我的願望再簡單不過,只盼自己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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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在有生之年我無法找到任何理由替自己辯解,
因為我自己即是我自己的阻礙。
噢,言語。別錯怪我借用了沉重的字眼,
卻又勞心費神地使它們看似輕鬆。
—— 辛波絲卡《在一顆小星星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