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從實驗室走出來,電院新大樓的室溫和大樓玻璃門外暈開的霧氣一樣冷,靜音模式的手機在網絡訊號強烈的地方沒命的震動,催促這疲累的身子趕赴一場一場的會議。
回到房間很快便成了一個渙散的夜晚,洗手間外碰見 S ,稍微說了幾句話,才循著走廊關上房門。堯掌櫃已經收拾好包袱離開,房間右邊還原出一片空空如也的寂寥。坐上左邊的椅子沒多久 S 突然敲了房門,他看著我跟前滑鼠滾輪飛掠流竄的畫面,而我很不識趣的談起詩,說起來我應該感謝 S 耐心聆聽。
沿著夜路走出格蘭芬多,到某個臨近的禮堂聽聽校創新歌詮釋會。秋姑娘早前曾向我極力售票,當時的我顯得猶豫不決,但接到沒有晚上會議的消息后,想想反正有空乾脆打發時間,放鬆緊繃的行程。音樂會出奇的眼前一亮,過半參與演出的無論主唱伴唱,包括樂手填詞人,素質頗好。捫心自問虧待了自己多長時間,聽歌愈發變得像惆悵惡性循環的媒介,五月天最近不是搖滾著說要貫徹快樂嗎?
於是很認真的感受不同曲風的律動,隨之點頭、右腳輕踏地板,發現原來霍格沃茨的密林里藏匿著許許多多聲音,它們有的如此貼近這處的生活,撩起耳際的聲音此起彼伏,仿佛今後不再有事需要顧慮般融入聲光之中。
特別嘉賓演出場合登臺的有本地吉他彈指大師 William Kok,臺前他手握烏克麗麗,一臉的笑容靦腆,說最近弄傷了手導致這晚無法盡興的彈奏。為觀眾獻上耳熟能詳的本地創作,被任賢齊在熱浪島上唱得朗朗上口的《對面的女孩看過來》,情歌天后當年一曲爆紅的《勇氣》。當聽見《情非得已》的時候我突然地感到驚愕,身邊的觀眾想必會覺得哈林不就台灣人嗎?大師以一首經典名曲《玫瑰玫瑰我愛你》結束,嘴裡說著這一雙破手(育有兩個小孩,一個五歲一個兩歲)還能彈出來的快歌就只能是這樣了,臉上微笑依然謙虛。
我必須承認,自己對於第二位表演嘉賓“ Anna 莊啓馨 ”的名字是陌生的。直到主持人報上她的音樂事蹟,當說到【寫歌受到天王天后好評的創作人】時,我聽得更加專注。全場燈光淡去,剩下舞臺上幾盞橙黃色燈光下,一個女生背了個約莫有自己一半體型大小的吉他,緩緩在掌聲中踏步向正中央的麥克風。
獻唱兩首歌的前奏好似正悄然醞釀著什麽東西,沉著攪動空氣,緩慢進行。終於禮堂的四處傳來一把聲音,告訴聽眾,她已準備出發前往一個遠方的堅決,如此篤定只要繼續的唱便會開闢出通往未竟之地的隱秘小徑。比方說第一首《Take Me To The Moon》,抑或第二首《藍》等等都暗示著她所定位出那遠方的座標,那種富有詩意的吟遊,勇敢而又獨特迷人。
音樂詮釋會在散場,很快我走向禮堂出口的櫃檯,在那站了許久,猶豫著錢包和眼前《簡單玩。玩簡單》以及《Tack》兩張專輯的抉擇。結果還是硬著頭皮向長老借了些錢把專輯給買下來,櫃檯工作人員替我將專輯拆封,抽出歌詞簿讓我遞給 Anna 簽名。
【Thanks for listening my stories。Be good,always。—— Anna】她將黑色的墨水替頁尾印上一句留言。
我問起 Anna 這是去瑞典遠行所提供的靈感嗎?她不假思索告訴眼前這位聽眾,瑞典這一趟讓她重新找到生命的熱忱,已經無關單純寫出好歌,反而這讓她清晰了足下的茫茫道路。對於創作者而言(尤其新手),常常迫切需要別人的肯定(常常不被諒解不被接受),不論以哪一種形式創作它必是煎熬孤獨的,若要找尋共識或者知音是更為艱巨了。要抵達不那麼在乎,不去執著,當下的我是多麼佩服她的純粹。
Tack。(瑞典文,意為感謝。)
後記:
半天使在網上留言評論道某某參賽者居然會爆冷獲得獎項(當然素質是不在話下的優秀),不過這些終歸是個人感官喜好所驅使的評點,探討這事物的藝術價值,大可開放式的置評,我們只是投其所好作出選擇。
今晚不禁令我想起妳曾和別人熱烈討論過的話題,歌曲的語言系統究竟哪一個更適於表現歌手特質,甚至炫技。但我懂的,誠意、感動、共鳴,是聆聽者和歌者之間心領神會的默契。呵呵,我們還是那樣喜歡跟著感覺走,對事情總是不那麼去較真。
我們發覺有些頑抗其實徒然無功,因為活得太用力,就輸了給別人。
懇請原諒我(們)努力的活在世界以外。
與 Anna 合照,感謝長老的相機。 |
啊!!!!你居然有机会得到她签名,还能跟她合照!!!好羡慕啊~
回覆刪除个人很喜欢她的《蓝》与《Peter Mary》,觉得她是个挺厉害的女生,期待她能为本地中文乐坛带来更绚烂的色彩=)
那我算是很幸運嘍?哈哈XD
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