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多寫寫過去的好多事,其實只是生怕往後無法還原記憶原有的模樣,而我僅僅能依靠並且相信的感覺,就只剩下這裡的記載了。—— 隱行人。

慶倖自己正沐浴在文字大染缸裡的其中一角,不用做大時代的思想家,純粹小眾心態的蝸居於內,不時歡悅或哭訴,讓它們都變成無法剝離我的一部份。—— Sci Wong

陰陽眼。持有者

時光旅人。入境指數

2017年7月25日 星期二

迴轉手札(2)


給玉兔:

要如何告訴妳我所見過的海呢?《詩經·蒹葭》裡面就有這樣的段落: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詩的含義被後人賦以許多的意義,甚至有一些超譯了,但我們都不要看那些複雜的解釋,且就單純的將它看做一首關於愛慕的情詩吧。很小的時候我喜歡聽鄧麗君,最熟悉的莫過於《月亮代表我的心》了,給妳寫信期間,憶起兒時聽過的兩句歌詞【我願逆流而上,依偎在他身旁】,長大後才知道原來是鄧麗君的《在水一方》,歌詞幾乎就是《詩經·蒹葭》的直譯了,和《但願人長久》異曲同工。海鷗躁鳴的白天,我如常閉氣,沉潛于海直到深夜,才游出水面換氣,并且遙遙望見妳在地平線上散步,卻從未下水過。當我注意到妳的時候,聽見一些喃喃自語,像海浪在大洋中幽微起伏,輕輕拍打在身上。然後有天妳終於趨前喚我一聲,使我莫名對晚上回到水面換氣,有了多一些小小期待。

【妳聽得見我說話?】

“嗯……”


妳知道嗎?長期生活在水中,我認識一個名為愛麗絲的孤獨女孩,據說她是啞巴無法發出聲音,因此無法與其他鯨魚溝通,鯨魚們都因此減少與她說話,逐漸也不再與她說話。後來,她似乎去了很遠的地方旅行,我再也沒有見過她,她過得幸福嗎,有沒有人看得懂她的眼神里孤獨呢?我祝福她成為一隻幸福的鯨魚,與此同時,也興致勃勃的模仿著愛麗絲,前往探索過一些海域,但與愛麗絲不同的是,我的身邊多出了陪伴。藉著飛行,妳也跟著月亮到訪過許多地方,野柳海洋公園、如今遊客驟減的墾丁海邊,乃至我無法抵達的日月潭,可惜了我只是一隻鯨魚,唯有靜靜聆聽妳偶爾提及于我而言傳說般的水鄉。

也並非完全沒有到過同一片海域,左邊馬六甲海峽上的檳城關仔角、右邊面向南中國海的停泊島。我仍記得自己游經馬六甲海峽,隔壁都是乘坐渡輪上檳島的人們,夕陽西下,鮮艷陽光與海面相互輝映,幾乎讓人認不清是倒映的波光,還是常常成群尾隨渡輪的橘色水母。抵達關仔角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總是黑夜時分,岸上都是不眠的光害與飄香的鬧市,我儘管讓那些喧囂經過我,只記得與我同行的朋友們,那些極為瑣碎之小事。


後來我也到了藍眼淚出沒的海域,幾座島嶼相鄰著的地方,發現了它們的蹤影。悄悄擺動尾巴,掀開埋藏沙灘之下的藻類,它們在微弱的藍色光芒裡漸漸暗淡下來,緊接著被黑夜吞噬,我竟發現自己錯手刮開了海的傷痕。隔了一段時間,我重返附近的海域,熱浪島上已經不再見到藍眼淚的蹤影,它們消失了嗎?還是等待著適當的季節出現呢?我停靠在礁石邊吹風,口中唱著《近未來》,同張臉同時間換個地點……如今再也找不回當時歌唱的感覺。印象中在半島西邊的適耕莊,面對馬六甲海峽的那片沙灘也叫熱浪灘吧,換個地點,不知能不能找到同樣的心情歌唱呢?此外還有許多關於海的故事,我想與妳相約在同一片海上再細說,比如格勒幫的海邊沙漠,那時候我和友人陷進無盡的幽暗處,差些迷路,按著遠處零星的光亮辨認方向才終於離開了那裡。

過些時候,妳自 S 市南下往 B 鎮,迎著海風,抵達房子層層疊疊變成一座座山的村落,然後前往南方的海還碰見美人魚了。碰觸她的手那一刻,妳是否記得自己的前生曾為愛甘心被擱淺呢?B 鎮的海太遠了,那是屬於飛行而非游泳的距離所能前往的,汪洋太深,而我仍在等待自己籌足勇氣。

如果妳能帶著我飛行就好了。


妳說自己不諳水性,我笑說沒關係啊現在都是穿著救生衣下水了。若妳懂得游泳,便能潛得更深一些,一覽水底下五顏六色的生命——海膽、巨蚌、海蛞蝓、海葵,絢麗如宇宙,同時亦是危險的,可世界本來就充滿了傷害。有時候我想,我們自出生以前,其實就懂得游泳了,只是我們忘了如何拍動肢體忘了曾經穿行於水中的本能而已呢。達爾文假設生命都起源於海洋,按那說法,妳我都曾是海的孩子啊。

時間曾巧妙地將我們錯開,月亮淡出藍天的時候,妳回到自己的廣寒宮。但我是知道的,月亮沒有消失,不過是選擇了在合適的時候出現而已,我依舊需要深入自己的大海,一旦來到晚上,我知道妳就在那裡,妳也願意與我說話,以鮮少世人所懂得的語言交換著彼此生活。可能相愛嗎?可以相愛嗎?妳說妳不會游泳,而我不會飛,兩者常常為此煩擾許久。

記得很久以前我看過阿撒卡的《天亮》,說到魚愛上了一隻飛鳥,但魚不懂得飛翔,於是不顧一切便告訴飛鳥說:你帶著我飛吧。沒關係,只要妳願意,且就相愛吧,像我祝福愛麗絲得到幸福一樣,愛之能事,超越泅泳與飛翔之間的屏障。

鯨魚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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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在有生之年我無法找到任何理由替自己辯解,
因為我自己即是我自己的阻礙。
噢,言語。別錯怪我借用了沉重的字眼,
卻又勞心費神地使它們看似輕鬆。

—— 辛波絲卡《在一顆小星星底下》

櫻花雨


《擦肩而過》


相反的平行軌上,我們相遇又被錯開。在交集的刹那幾秒,一同欣賞一場燦爛的煙火,懷著丁點的悸動,然後被迫繼續各自的旅程,僅靠一線的慰問支撐著彼此的聯繫。謹記,不要回頭,回頭只有失望。


《思念信箋》


電郵也失去了網絡地位,信紙已經成為遠古的文物;但願寄出的思念得以碰上再也無法見面的人們,收藏他們會心一笑的暖意。分出了心中的一小片,卻要不回對方的那一片了,宛如無底洞,思念是永遠也喂不飽的饞。


《月光寶盒》


回憶是一種慣性動作,像是一頭栽進了時光隧道中的夾縫裡,卡在當中,探不進去也拔不出來。我不停歇的撿拾路上細碎的事物,也裁剪身后一張張挽不回的片段,框好在自己的行李箱上。


《化學論文》


實驗室里,我每天都在嘗試,東挪西湊的累積著。好比肢解一個句子,增刪某些字元的同位素,以不同的反應式努力不懈的合成一個段落的異構體。驚覺自己體內原來含有一團混沌的查克拉,屬性各異,似相互補足實際上也各自區分。


《食客遊記》


還好舌頭擁有留住記憶的能力,我走訪人生地圖里林立的某間餐館,小巷或住家內的小食飲料攤子,尋找不被時光推移的味道。循著沿路飄來的飯香,慢慢推開店門瞬間,周圍的空氣頓時充滿了馥鬱、迷離的昨日光景。


《彩色筆》


詩人說:白紙上蘊藏著永無止境的挖掘。稍稍掌握了文字的皮毛以後,不喜歡安於現狀的我,多手替那股詩意抹上一幅單調的黑白畫。那是潛意識投射出的密道,隧道牆上照片繚亂如畫廊,一圖道盡所有被隱匿的晦澀情感。


《校園光陰》


校園在不同的時空里交錯著出現,無限循環每一個學生的青春。循環沒有終點,不休止的紀念著時光流逝的速度,安置於腦海中一直回轉這些年少輕狂的歡笑與淚水。毋庸拘謹,用力揮霍是我們現在僅有的特權。


《全中華回憶錄特輯》


記錄為社團取經的遠征,我抵達一座城鎮,鎮上見著許多道上的同行。雖然陌生籠罩我們,彼此間卻懷著一絲似曾相識熟悉感。我們曾一起攜手向前找尋,未來仍在不遠地方晴朗着,今日你以全中華為榮,他日全中華以你為傲。


《短篇小說》


文字此刻變成了懂得說故事的魔術師,編織出那些令你嘖嘖稱奇的謊言,夢境般若隱若現。難怪現在都沒有多少人要讀小說了,因為這荒唐的現實世界里所發生的事件,比小說還要離奇曲折幾倍。


《光陰的故事》


你途徑某條街道,遇見了剛收好攤位的講估老。他向你哭訴著某些他無法抽離的過去,說了出來,你卻以為是個故事。語畢,講古老肩負著成千上萬的故事,腳步沉重的揚長而去。至今也無人知曉,他過日子,用的是何種心情。


《時間點》


散落一地的時光經已淩亂無序,我縱身一跳便摔進了一座景致琳琅的迷宮裡。曾經閃耀的星已死去,化作一隻隻待牧人牽回去的迷途羔羊。旅者沉迷于當中繁縟的細節不亦樂乎,仿佛發覺了長生不老的丹藥。


《咒文詠唱》


假使我們詩般孤獨,在詞句的縫隙中蝸居起來足不出戶,不過是在等待一個吟遊的巫師,用他神奇與詩意的咒語解開你被封印的核心。孰不知揭開你真面目的駭客,竟是表皮底下靜靜蟄伏著的陌生人。


《影樓休閒》


一部小說、一場電影、一首歌,各按其時作為生活回圈里幻想的插播。跟隨螢幕里抑或小說裡的主角,你的情緒起伏完全被控制住,反復練習著那些浪漫的對白。夢醒后,欣喜若狂的像沉思者得到了渴望許久的靈感。


《福音使者》


神性是明明可知的,雖是眼不可見,但藉著所造之物就可以曉得,叫人無可推諉。我們應該更堅強的存在,我們應該阻止世界變壞。愚鈍的人類停下逾越的一步跨腳,終歸會聽見,祂逐漸偏遠的笑聲。


《班長快遞》


脫去了昨日的校服,和領帶上掛著經久失去光澤的班長名牌,他仍不懈悼念一年半的短暫時光,每寫一次,舊同學仿佛就靜靜的站在身邊,揚起嘴角看你寫至校園人物傳記的尾聲,才欣慰的揮手,消失在寂寥的空氣里。


《魔界學區》


你接過貓頭鷹散佈天下的傳書並沒有過於興奮,只覺得幸運。於你而言這是期盼已久才學會的脫逃術,你知道即將不再是麻瓜,即將突破的世俗結界捆鎖的城 。沿途掉落零碎的夢,或許就正隱喻出目的地的蛛絲馬跡,指引出故事里奇幻般的道路。


《撿起的日子》


日常間中不免出現斷層,像一個無法全然表達的自白,所有想說的與能說的,都是生硬的切段,越是想要深入就越容易失言。這些容易恍惚而過的閒適時光,應該就是我專屬且僅有的,所剩無幾的幸福。


《小黃實習手記》


離開開著空調的教室,前往校外現實的職場。練習規律的朝九晚五,道盡工作的諸事八卦,縱使知道自己涉世未深仍在長大,但也無法後退了。小黃的承包商實習生日誌,在此拓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