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沒有誰和誰牽手的情節,故事以所有人排成一列遠眺夕陽的站姿圓滿告終。
旅行最後一晚打開行李,小心翼翼取出為夜間環節所準備的傑作,四下查找光碟播放機的蹤影卻遍尋不獲。於是趕緊給阿櫻撥了一通電話,詢問她住在附近的另兩家親戚能否借用播放機一會。可沒算准時機,不巧親戚們都在當天晚上外出。
逼於無奈,勉其難設好電腦在客廳。起初想過讓大家看著較大的電視螢幕,不必擔心字幕過小的問題,既然事態已經不容再作更動,眾人唯有擠在一面小小的螢幕前觀看班長特意為十六位同學寫下的留言。
播映前半小時期間,千呼萬喚的寬頻網絡才姍姍來遲。一上線便看見幾天以來社交網站累積的通知和留言,短信息冒出了一個附件,打開竟是擱著友人之前委託檢查的文章,於是連忙解釋了狀況道歉。友人一聽之下察覺自己還未曾出席過的畢業旅行,我暗暗覺得自己在使壞,居然為這樣難能可貴的機會而得意起來。
友人結束談話前輸入了一行字:【畢業】這個詞越來越沉重。
如圖所示,搖身一變我再當一次班長。 |
咩揚,生命中不免會出現不堪回首的記憶,但時間就硬是產下了它們。正因它不會重來,加上依依不捨的慢慢雕琢,剩下緊抓著的就是你所沉醉的,那些被情感擴張細節與對白。
舊照片參雜著這些日子的酸甜,浮影掠過般,首映在觀眾們笑中帶淚感動收場。由於主題環繞在我們理科班的話題,希望沒有冷落了同行的另三位同學。闔上電腦,趁大家伸懶腰舒緩一會,向阿櫻要了半罐仙地,倒了在杯裡自個兒喝了起來。其實之前在便利店買了些海尼根,可能我在全神貫注觀察同學驚喜的表情,並無發覺啤酒三兩下就被干完。
假裝那一巴仙的酒精讓我進入了微醺狀態,試著冷靜的保持沉默。旁邊的人察覺了些什麽,趕緊召回準備進房間的同學。
當時我猶記得自己是以不可置信的語氣開場,將心底醞釀了好久的感言一次傾瀉,說著說著突然情難自禁哭了起來。被世界繼續的洗禮,總是為自己徒勞的和時間拉鋸著顯得無助。我漸漸畏懼遺忘,害怕承受不住往後回首的陌生。時間既能淡化記憶,也會深化了憂傷。每當愈加瘋狂的在刻錄著不同的時間,萬一寂寞隨風吹來,陳年往事會像欲醒的夢,搖搖欲墜。
冰冰和大嫂用手掩面,而小白還有女王卻爲了避免告別式當天的悲劇發生,拼命地說笑試圖緩解沉重的氣氛。噴嚏先生壓根沒想過要和班長大哭一場,乾脆加入了小白的行列。
恕我直言不諱,同學們;我知道自己啰嗦得很,說了一堆用不捨淹沒自己的氣話。
我以為一直以來的期待,中五身為副班長沒有完成的小事,會像失修而漸漸鬆垮的零件從此脫落。我曾以為既然所有人能提供意見集思廣益,終有找到共識的地方。妥協往往奸詐的告訴我那並不可能,一般上過量的看法往往在製造更多觸及各自原則底線的機會。因為分歧由熱鬧的隊伍中孤立起來,因為分歧班服設計沒有定案,因為分歧無法上下齊心同聲同氣。
感謝你們替我完成許多久違的心願,集體去同一轉角的茶室用午餐,週末拉一夥人到各處小聚遊玩,抑或登山跑步流一流汗,為即將遠行的同學拍攝短片相送,還有,畢業旅行。看見你們參與得熱烈,心裡竟有恨不得所有人膩在一起的想法。
從筆盒里抽出一支不落色馬克筆,再向大家要求一件小事:給班長的校服寫上留言。
如今,我是不是已通過了試煉,把中六這堂友誼課修成正果得到了證書?一年半仿佛做了一場美夢,快樂的讓我忘了時日不想蘇醒。我想能以此刻的姿態前進,并不留任何遺憾結束我的前青春。
從班長的能力評估,我并沒有想像中能幹,不果斷也沒有一點威嚴,但由衷感謝青春的恩賜,替我染上這些無法脫落的永久墨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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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在有生之年我無法找到任何理由替自己辯解,
因為我自己即是我自己的阻礙。
噢,言語。別錯怪我借用了沉重的字眼,
卻又勞心費神地使它們看似輕鬆。
—— 辛波絲卡《在一顆小星星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