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多寫寫過去的好多事,其實只是生怕往後無法還原記憶原有的模樣,而我僅僅能依靠並且相信的感覺,就只剩下這裡的記載了。—— 隱行人。

慶倖自己正沐浴在文字大染缸裡的其中一角,不用做大時代的思想家,純粹小眾心態的蝸居於內,不時歡悅或哭訴,讓它們都變成無法剝離我的一部份。—— Sci Wong

陰陽眼。持有者

時光旅人。入境指數

2015年4月24日 星期五

Pluviophile



四月尾步入連綿雨季,印象里那首關於雨季的歌與旋律,開始冒出枝頭。半天使說她常在下雨的時候想起秦基博的《Rain》,像收起晾乾的衣物那樣細心折疊好自己。

遇見太多沒有辦法拆開的線頭時,我習慣找一個安靜的時刻作作抄寫,仿佛能在字句里,刻畫出明朗的結果。

記起短假期間,住家外曾經千軍萬馬的被豆大雨點席捲各處,為檢查汽車引擎是否被住宅區低窪處上升的水位所波及而走抵公寓樓下。莫名的衝動教我抄起車鑰匙便離開家門,傘也不帶了,毫不遮掩的奔向雨中停泊汽車的某個方向。

懷著需要被什麼徹底洗滌,又重新開始的感覺。凌女俠啊,既然妳說奔向雨中和雨中漫步有失戀與熱戀之別,那麼這是一種怎麼樣的浪漫呢?我已經習慣出門不帶傘了。

2015年4月8日 星期三

阿蘇


「欸對啊,阿蘇最近跑哪兒去了?」回家途中,駕駛座上的同學若有所思,微微側過臉向我問起。

中六畢業後免不了接踵而來的同學聚會,鍥而不捨圍繞在曾經最貼近大家的話題,字字句句鏤刻著彼此共度的時光,終將成為今後不可再得的青春。沉浸在聚會聊及的往事,被同學一個提問才回過神來,那阿蘇呢?舉杯談笑的當兒,不知我們當中有誰會偶爾想念他。

阿蘇是我中六時期的鄰座,一個印裔同學,自中四開始就同窗至今。阿蘇不是他的真名,大概是物理老師在中四那年給他的暱稱。我猜那是種老師和同學間熟絡起來的暗號,一個只有在特定的課堂上才會出現的標誌,繼而成為他被辨識的記認。看在阿蘇他也沒抗拒,班上同學也就阿蘇阿蘇的稱呼他。

畢業後藉著前班長的身份,得以更早了解全班大學的分發情況。那是一向被全班同學託付責任的工作,平常面對的接洽跑腿在同學眼中總顯得吃力不討好,或許唯一的樂趣(還是壞習慣?)便是接觸情報源的多寡吧。然而這有什麼好炫耀的呢?其實沒有,那不過是班長對大家今後的動向如何的好奇罷了。

關於每個同學的事再怎麼零碎不堪,但其實都被這身份暗中的記著,它們正好好保存在班長偷藏起來的神秘夾縫里。

一查之下,得知原來阿蘇被派往東海岸一所國立大學就讀。

最後一次跟阿蘇見面,是領高等教育文憑考試成績隔天。回校辦完些瑣碎事,心想反正午後也是閒著,於是心血來潮給阿蘇打電話說嘿你有空嗎我們出來聊聊天。


坐在嘛嘛檔里等了一陣子,一台紅色摩托車從身後的小路嗡嗡地經過,那鐵定是阿蘇了沒錯。待他脫下頭盔,露出剛在不久前國民服役時理的一頭短髮,暗銅色的皮膚,加上略微健碩的身形使他又多了幾分硬朗。阿蘇一見我便嘿嘿笑著打招呼,點了份印度煎餅和冰美祿,兩人天南地北將假期里斷開的日子一一細說起來。

沒聯絡的這些時候,我們各自找到給自己邁進大學生活前的緩衝地。我趁著幾個月的空檔當上家教,因就讀中六而推遲了兩年國民服役的阿蘇終於也入伍了。他分享著野外露營的經歷,男生宿舍靈異事件;我提及當家教面對的困難,接著講起又有誰瞞著我們交了個男朋友之類的話題。
每當聊過幾句,阿蘇常不自覺的瞄一下右邊電視機播放著的體育節目,恰好是他最喜歡的足球。讀報紙也不忘翻到體育版留意足球賽事的阿蘇,之前也曾是足球校隊的啊,只是後來因一場球賽跌傷手臂而被迫停止劇烈運動。但阿蘇對足球的熱衷也不因此減退,仍然能如數家珍一樣談及自己佩服的球員:馬拉多納的助攻和射門傳奇、貝克漢姆如何將曼聯推向巔峰……每一記球好似在他的描述下都活靈活現攻入龍門。


中四時候跟阿蘇算不上熟,平常見面打招呼和道別以外,偶爾聊個十句閒話(以國語英語混雜著交談那種方式)已是難得。猶記得當時候出身國小的阿蘇品學兼優,辦事利落且常受老師們的好評,班主任笑說他算校內印裔同胞的模範之一了,而阿蘇只吐吐舌嘻嘻笑著。他也有嚴肅的時候,譬如在我們面前頭頭是道的抨擊某某老師或校方行政人員的問題,抑或在英語口試中的辯論練習里能夠據理力爭的他,談及理想更顯得格外認真。

中六時期,忘了哪一堂自習課,只清楚記得中午空氣異常的燠熱,班上同學紛紛抱怨又扇風的,使得寫作業的心情統統蒸發無蹤。我喚了喚正埋頭翻看體育版的阿蘇,不知怎的聊起今後的事,方才知道阿蘇一直以來都有出國留學見見世面的打算,然後我們甚至談到各自理想伴侶的條件。阿蘇壓低聲量,一副語重心長的口吻告訴我:“選擇伴侶畢竟是種嚴謹的事,而我卻知道她們正在盤算著什麼。”至今我也沒有明白他口中的盤算為何,她們又是誰,也不曾過問他是否有心儀的女孩。

“目前唯有盡好自己的本分,讓自己變得更好……”那是我唯獨知道阿蘇鮮為人知的事情。

若不是跟著阿蘇步入中六,我對阿蘇的認識也僅止於一副典型的好學生。經由必須接受龐大資訊量的中六課程(在課程改為學期制以前),同班同學之間擁有比中五以前額外能一起上下課的時光,日日如是相伴,種種集體記憶似乎相互間有什麼緊密聯繫著大家,漸漸化為彼此的默契。當我們知道原來某同學和平日印象中的他其實並非一味如此,微妙的差異之中有誰隱隱透露著那些被他們自己遮蔽起來的端倪,都將默默被大家窺視著且悄悄的收納成一堆暗淡的秘密。因為保守這些時間和秘密,我更學會珍惜著他們,安然度過歲月帶來的恍惚。

老實說作為同學、鄰座或者班長,我身處的校園生活並沒貼近阿蘇多少,和阿蘇的關係委實更像一場道義之交。相互勉勵以示友好,可還不至於任何事也能敞開心扉地說。我想這和他的星座有些許關聯:巨蟹座不讓人在短時間內就了解他們全面的性格。他有自己不想明言的事,亦可能是他不願被發現的軟弱。可就像這短短一年半的共處以來我所收藏的秘密,我(或許我們)都知道,只是沒有拆穿。

即使是性格上的的差異又有什麼關係呢,這並不對我們的交情產生多大影響。

直至我們都上了大學,在為趕報告而醒著的夜裡,我偶爾想象同學們在奔赴不同的城鄉中默默努力著。阿蘇肯定能把他的事務打理得井然有致吧,至少我就沒他那麼能幹了。網路通行無阻的年代里,我和阿蘇最快聯絡的方式便是面子書的即時通。發個信息問了問,不出所料,果然阿蘇以優秀成績漂亮的拿下第一學期,游刃有餘還能參與一些大學活動,一鼓作氣的幹勁有時教我自歎不如。


世杯風暴席捲全球的七月裡,阿蘇在社交網路的動態不乏對賽事的感想和歡呼。七月五日當天他的動態上忽然冒出一句純井字標記的貼文, 上面寫著 “#SayNoToRacism”,讓我頓時摸不著頭腦,於是好奇下問了問阿蘇怎麼有感而發寫了這樣的狀態。

“你不知道嗎?就那個巴西球員內馬爾脊椎受傷事件啊,那個在搶球時不小心撞傷他的哥倫比亞球員就這樣變成巴西球迷炮轟的槍靶,然後全國的哥倫比亞就這樣被巴西球迷討厭了。你說這樣還不荒唐嗎?!哎喲這些人還真沒品……”阿蘇發來的信息瞬間佈滿整個聊天室的對話框。

相信他坐在熒幕前也是一臉不滿的,因為有些事總是不會變的哈。

“有時想起那些踏實的日子就覺得自己太快長大了,那……你最近過得還好嗎?”阿蘇結束了有關他的話題。

「老樣子啊,忙忙課業忙忙校園活動,如果有剩下閒情逸致,就寫寫文章打發時間吧……」

阿蘇并不知道我正在寫他。

************************************************************

(刊登于大馬青年「主題征文:膚色之外」文集:

http://yomtw2012.blogspot.com/2015/04/blog-post_63.html?spref=fb

櫻花雨


《擦肩而過》


相反的平行軌上,我們相遇又被錯開。在交集的刹那幾秒,一同欣賞一場燦爛的煙火,懷著丁點的悸動,然後被迫繼續各自的旅程,僅靠一線的慰問支撐著彼此的聯繫。謹記,不要回頭,回頭只有失望。


《思念信箋》


電郵也失去了網絡地位,信紙已經成為遠古的文物;但願寄出的思念得以碰上再也無法見面的人們,收藏他們會心一笑的暖意。分出了心中的一小片,卻要不回對方的那一片了,宛如無底洞,思念是永遠也喂不飽的饞。


《月光寶盒》


回憶是一種慣性動作,像是一頭栽進了時光隧道中的夾縫裡,卡在當中,探不進去也拔不出來。我不停歇的撿拾路上細碎的事物,也裁剪身后一張張挽不回的片段,框好在自己的行李箱上。


《化學論文》


實驗室里,我每天都在嘗試,東挪西湊的累積著。好比肢解一個句子,增刪某些字元的同位素,以不同的反應式努力不懈的合成一個段落的異構體。驚覺自己體內原來含有一團混沌的查克拉,屬性各異,似相互補足實際上也各自區分。


《食客遊記》


還好舌頭擁有留住記憶的能力,我走訪人生地圖里林立的某間餐館,小巷或住家內的小食飲料攤子,尋找不被時光推移的味道。循著沿路飄來的飯香,慢慢推開店門瞬間,周圍的空氣頓時充滿了馥鬱、迷離的昨日光景。


《彩色筆》


詩人說:白紙上蘊藏著永無止境的挖掘。稍稍掌握了文字的皮毛以後,不喜歡安於現狀的我,多手替那股詩意抹上一幅單調的黑白畫。那是潛意識投射出的密道,隧道牆上照片繚亂如畫廊,一圖道盡所有被隱匿的晦澀情感。


《校園光陰》


校園在不同的時空里交錯著出現,無限循環每一個學生的青春。循環沒有終點,不休止的紀念著時光流逝的速度,安置於腦海中一直回轉這些年少輕狂的歡笑與淚水。毋庸拘謹,用力揮霍是我們現在僅有的特權。


《全中華回憶錄特輯》


記錄為社團取經的遠征,我抵達一座城鎮,鎮上見著許多道上的同行。雖然陌生籠罩我們,彼此間卻懷著一絲似曾相識熟悉感。我們曾一起攜手向前找尋,未來仍在不遠地方晴朗着,今日你以全中華為榮,他日全中華以你為傲。


《短篇小說》


文字此刻變成了懂得說故事的魔術師,編織出那些令你嘖嘖稱奇的謊言,夢境般若隱若現。難怪現在都沒有多少人要讀小說了,因為這荒唐的現實世界里所發生的事件,比小說還要離奇曲折幾倍。


《光陰的故事》


你途徑某條街道,遇見了剛收好攤位的講估老。他向你哭訴著某些他無法抽離的過去,說了出來,你卻以為是個故事。語畢,講古老肩負著成千上萬的故事,腳步沉重的揚長而去。至今也無人知曉,他過日子,用的是何種心情。


《時間點》


散落一地的時光經已淩亂無序,我縱身一跳便摔進了一座景致琳琅的迷宮裡。曾經閃耀的星已死去,化作一隻隻待牧人牽回去的迷途羔羊。旅者沉迷于當中繁縟的細節不亦樂乎,仿佛發覺了長生不老的丹藥。


《咒文詠唱》


假使我們詩般孤獨,在詞句的縫隙中蝸居起來足不出戶,不過是在等待一個吟遊的巫師,用他神奇與詩意的咒語解開你被封印的核心。孰不知揭開你真面目的駭客,竟是表皮底下靜靜蟄伏著的陌生人。


《影樓休閒》


一部小說、一場電影、一首歌,各按其時作為生活回圈里幻想的插播。跟隨螢幕里抑或小說裡的主角,你的情緒起伏完全被控制住,反復練習著那些浪漫的對白。夢醒后,欣喜若狂的像沉思者得到了渴望許久的靈感。


《福音使者》


神性是明明可知的,雖是眼不可見,但藉著所造之物就可以曉得,叫人無可推諉。我們應該更堅強的存在,我們應該阻止世界變壞。愚鈍的人類停下逾越的一步跨腳,終歸會聽見,祂逐漸偏遠的笑聲。


《班長快遞》


脫去了昨日的校服,和領帶上掛著經久失去光澤的班長名牌,他仍不懈悼念一年半的短暫時光,每寫一次,舊同學仿佛就靜靜的站在身邊,揚起嘴角看你寫至校園人物傳記的尾聲,才欣慰的揮手,消失在寂寥的空氣里。


《魔界學區》


你接過貓頭鷹散佈天下的傳書並沒有過於興奮,只覺得幸運。於你而言這是期盼已久才學會的脫逃術,你知道即將不再是麻瓜,即將突破的世俗結界捆鎖的城 。沿途掉落零碎的夢,或許就正隱喻出目的地的蛛絲馬跡,指引出故事里奇幻般的道路。


《撿起的日子》


日常間中不免出現斷層,像一個無法全然表達的自白,所有想說的與能說的,都是生硬的切段,越是想要深入就越容易失言。這些容易恍惚而過的閒適時光,應該就是我專屬且僅有的,所剩無幾的幸福。


《小黃實習手記》


離開開著空調的教室,前往校外現實的職場。練習規律的朝九晚五,道盡工作的諸事八卦,縱使知道自己涉世未深仍在長大,但也無法後退了。小黃的承包商實習生日誌,在此拓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