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多寫寫過去的好多事,其實只是生怕往後無法還原記憶原有的模樣,而我僅僅能依靠並且相信的感覺,就只剩下這裡的記載了。—— 隱行人。

慶倖自己正沐浴在文字大染缸裡的其中一角,不用做大時代的思想家,純粹小眾心態的蝸居於內,不時歡悅或哭訴,讓它們都變成無法剝離我的一部份。—— Sci Wong

陰陽眼。持有者

時光旅人。入境指數

2017年8月8日 星期二

迴轉手札(4)



To 打粉:

生命中第一次認真唱歌的時候究竟是什麼時候呢?仔細回想,要追溯到六歲那年臨近農曆新年嗎,幼兒園校長在放學前的集會中,邀請台下任何一位勇敢的小同學上台唱新年歌並派發他一封紅包那次,某個男孩跳起來舉了手,在還沒學到自告奮勇這句成語前,就上了台唱《財神到》。並不是的,那還不算是認真唱歌的時候,那麼是二年級吧?當班主任提起校內歌唱比賽在即,欲從班上甄選歌聲動聽的同學參加比賽,便請自願試音的同學上前為大家唱一小段。然而那次也不是什麼值得提起的回憶,不過我清楚記得自己希望那時的歌聲是被認同的。六歲與八歲的經歷,前者是隨性,後者則認真,兩者其實是有共性的,我必須承認是自小就萌生的表演欲,在世界被諸多目光指指點點以前,在脆弱成型以前,我能篤定的說或許歌唱只是顧左右而言他的偽裝。

歌唱比賽的遴選沒有如願,縱使我在遠久的記憶中翻箱倒櫃也想不起唱了哪一首歌,印象中只想起是首關於動物的兒歌吧。唱畢,隱約瞥見圍坐的同學抿嘴憋笑,我聽出音樂課老師看似鼓勵卻牽強附會的評語。明明已經將所有音準對上,到底還有什麼表現不好的呢?是太緊張嗎?欠缺歌曲該有的歡樂情緒嗎?我百思不得其解,便在之後施施然回到自己的座位納悶。於是我愈加懷疑了,如今聽見朋友對我歌聲的讚賞,是否只是我害怕自己一無是處,為著卑賤又捨不得丟棄的自尊好強才佯裝著擁有歌唱的能力?

漸漸長大到十歲,母親因她自小以來的興趣使然,開始拜師精進歌藝,也常常在家中播放那英、陳淑樺、林憶蓮、辛曉琪的女人情歌。尤其那英,從較少聽見的《偏心》、《白天不懂夜的黑》,到現在仍然廣為傳唱的《征服》、《夢一場》,年幼懵懂,不知女人心深似海,只辨認出她優秀的歌藝,旋律入耳即熟。等終於開始讀詩才明白,她有些我永遠不懂得的傷悲。小時候喜歡另一位有名的歌手大概要屬鄧麗君,是從《月亮代表我的心》認識了這曾經紅極一時的耀眼之星,藉著語言的天賦演唱中文、英文、日文、粵語等語言的歌曲,可惜天妒英才她在享年三十幾歲便與世長辭。此外也聽《我只在乎你》、《小城故事》、《但願人長久》的歌,還有妳我最近熟知的《在水一方》。妳知道嗎?每逢婚禮宴席設備提供點唱機,母親總愛上台演唱,也順道邀我上去獨唱《月亮代表我的心》,而張衛健的《你愛我像誰》亦是我婚禮上台的心水歌。可區區十歲的男孩,怎知道愛情的模樣乃至能夠完整將情歌詮釋好呢?但我仍希望這些歌聲能給予新婚夫婦單純的祝福,如此而已。


上中學以後進入青春期,歌唱稍微與我的生活軌道偏離,即使不像突然轉性變得叛逆,初嘗自由的甜頭,也就成天只知道打打鬧鬧,沉迷於各式網絡遊戲,誤以為那樣的日子還很漫長。後來偶爾唱歌的記憶,還是多得公子那裡抄來的港劇主題曲歌詞啊。同時在下午班就讀中一中二期間加入樂隊,原是單簧管小組的一員,卻也因好玩怠惰而漸漸疏於練習落在其他同學之後,碰巧敲擊組正缺一人打鈸,於是也按樂隊教練的指示暫與敲擊樂器為伍。幫忙上場打鈸原是出於一片好心填補空缺,卻發現自己也僅僅是填補空缺的人罷了,既回不去單簧管小組,又不情願待在自己所處的敲擊組。等終於選擇退出樂隊,直到中六期間重新在鍵盤與吉他上摸索出自己新的樣子,我就懂得了自己在群體合作中的難馴、自我和不甘示弱。

認識我的幾乎都知道我喜歡聽梁靜茹,妳或許好奇,一個男子怎竟那麼喜歡那些情歌呢?在愛以前我們都曾是懵懂人,就仿佛起初也並無意識出自己對梁靜茹的情歌著迷。記憶中她的歌聲就在那裡了,成名曲《勇氣》為更多的愛發聲,對同志群體帶來鼓舞,《分手快樂》像海浪擱淺將傷害一一撫平。某次在咖啡店裡和女班長聽詩人朗誦,那些無法並列的靈魂局部,後來休息時段,她問我你聽梁靜茹嗎?播放器裡有沒有《可惜不是你》,當下對女班長暗生情愫,那年的我是作何感想的呢?呵呵,妳說是不是很相似?獨角戲的演員只會坐在自己預想的空椅子上,但留下椅子的人早已離開許久,看薇達的雜文說 Amy Winehouse 有一首《Love Is A Losing Game》,陷落的人就輸了。

來到 2010 年年中,不再是華文學會歌唱比賽籌委的我找到機會參賽。期間更是增進了和彩虹的認識,彩虹是如今仍有交情的同學,算是典型不來電的姐妹,大約中四以來在放學後補習班才慢慢認識的。被叫彩虹也是畢業後的事情,中五畢業後,她上幼兒園當臨教化名【Rainbow 老師】。可能真的挺適合她的,原是一道白光那樣的女孩,純真、善良;中三那年碰到了她的三棱鏡,才散射出七彩的光譜。我一直記得那年她參賽的歌曲是郭靜的《心墻》,也記得彩虹和她的三棱鏡在那年分開了又和好。藉著一起練唱,也間接和紅傘女孩、小雪和阿朱交朋友了。那年縱使是不折不扣的魚迷,但選歌還是得找到適合自己的音域,於是發現了蔡旻佑的《寂寞,好了》。不改自己二年級時候的心理,期待被認同,要不得的好勝心讓我止步於第三名,排在米米的《崇拜》之後。


米米是學妹,還在中學的時候只知道她念理科班,同時是華樂團的琵琶樂手,和公子也交情甚好。直到某次機緣巧合下,被吉他學弟邀請參與翻唱頻道的製作,才稍微認識米米的。剛好吉他學弟第一次想嘗試作些合唱的錄音,於是私信邀請我參與他的翻唱視頻,唱的歌是《男人女人》。在妳讀到這裡的時候,我在車廂內凝視風景流動,耳機裡打開了米米和吉他學弟的視頻,試著只憑聽覺不看視頻,歌聲竟沒有讓我非常為之動容。雖然那麼說容易以偏概全,毋庸置疑米米的歌唱天賦是優秀的,可能是我對米米認識不多,才無法看出悠悠歌聲背後更多的故事。

近期碰上公子,聽他說目前正想辦樂團和第二次音樂分享會,邀我加入。繼上一次為他的第一次音樂會創作了《學會愛》的詞,這一次將成為其中一位歌手,米米也是歌手的其中一員。初次商議關於音樂會,偶然提起那年她唱過的《崇拜》,她說選擇這首是很大膽的。熟悉這首歌的人都知道,《崇拜》的前奏是清唱,然而一般中學都很難找到現場演奏的樂團,於是只能用最傳統的方式:播放 KTV 或消音版本上台演出。即使不走調,一旦拍子進錯便會白費了為主歌鋪陳的努力。米米說完,又繼續埋頭於某個營隊的講稿,啊,她也就職成為幼教老師了,從中五歌唱比賽的記憶回神過來,意識重新進入職業勞動後的身體裡,我有些恍惚。

不知道有沒有和妳提起關於參與樂團的隱憂,作為職場新鮮人,初來乍到般進入了一片新的海域,手上只有指南針卻看不懂航海圖,上班人士浮沉不定的作息,還找不到停靠處我害怕我無法全力以赴。昨晚和平凡人聊及生活近況,自嘲說既想要認真工作同時又希望挪出更多時間書寫閱讀,總是顯得貪心。平凡人說我與其將兩者看作二元對立,更應該視之為多面的生活,正因為體會時間的缺乏,才激起希望完成更多事情的願望。


接觸鍵盤和吉他的那年接近中六尾聲,父母打算買台樂器讓孩子多一些消遣少碰些電腦手機,從國民服務歸來的老二也突然間讚歎起砂拉越朋友精湛的吉他才藝,就此重新開啟了我學習樂理樂器的門。那時我已一改當初的浮躁於嬉鬧心態,列印五線譜後仍欣慰自己記得音符的位置,指涉的拍子,節奏的快慢,心甘情願的耗掉許多個週末開始自學並練習和弦彈奏,對我而言,學習樂器最幸福的莫過於能自彈自唱任何一首歌。總是等到事過境遷,方懂得過去那些無名以狀的意義為何,而我仍像個不羈的吟遊詩人,絲毫不在乎古典音樂刻苦的練習方式,依然是希望證明些什麼吧。

若將我的生命攤開於幾張平行宇宙,可能妳會在某個時候的大學歌曲演繹會上的聚光燈下發現我,拎著麥克風歌頌愛與青春,迎來台下的掌聲和呼喊。說到演唱會,我們都幸運的將首次觀賞演唱會獻于自己鐘愛的歌手了。猜歌比賽中過關斬將最終贏得入場券,反復循環著梁式情歌的那一周,我收穫很多。遇見妳以前,我在一次又一次在這些情歌當中重新找回信仰,縱使身邊情侶分合已成常事,卻也不願隨意就認定別人。寧願承受孤寂,快樂悲傷無人分享時聽《找個人》,傾倒所有心意卻得不到回應便點擊《愛情之所以為愛情》,靜靜等待對的人出現,再為她唱一首《給還沒有遇見的你》。


其實也喜歡蘇打綠,細緻且穿透生命的歌,和當紅台灣天團五月天的吶喊不同,蘇打綠創作的歌曲裡更貼近日常瑣碎一些。中四時期第一次聽《小情歌》,聲線輕盈柔和,卻辨識不出主唱是男或女,覺得煥然一新。日後該樂團也發行了季節概念的歌曲如《他夏了夏天》、《你在煩惱什麼》、《十年一刻》等跨越生命種種的音樂故事。這裡就留著一首《喜歡寂寞》,讀到文章的路人也曾告訴我說,喜歡回來你的部落格播放列表裡面的音樂。

不知道妳有沒有看過橘子的小說《唱給火星人的十首情歌》,我變得喜歡隔空喊話:就唱歌吧!對於那些我們想說卻再也說不出口的思念。相對于詩,我喜歡歌的直白動人之處,算是為傳遞心意多開出一道選項。

P/S:之前看漫威電影《星際異攻隊》,星爵在戰敗之際,在魔王面前唱起美式經典流行歌曲忽悠了他一陣子,沒想到戰勝邪惡,靠的居然是80年代音樂的助力啊哈。

From 魚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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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在有生之年我無法找到任何理由替自己辯解,
因為我自己即是我自己的阻礙。
噢,言語。別錯怪我借用了沉重的字眼,
卻又勞心費神地使它們看似輕鬆。

—— 辛波絲卡《在一顆小星星底下》

櫻花雨


《擦肩而過》


相反的平行軌上,我們相遇又被錯開。在交集的刹那幾秒,一同欣賞一場燦爛的煙火,懷著丁點的悸動,然後被迫繼續各自的旅程,僅靠一線的慰問支撐著彼此的聯繫。謹記,不要回頭,回頭只有失望。


《思念信箋》


電郵也失去了網絡地位,信紙已經成為遠古的文物;但願寄出的思念得以碰上再也無法見面的人們,收藏他們會心一笑的暖意。分出了心中的一小片,卻要不回對方的那一片了,宛如無底洞,思念是永遠也喂不飽的饞。


《月光寶盒》


回憶是一種慣性動作,像是一頭栽進了時光隧道中的夾縫裡,卡在當中,探不進去也拔不出來。我不停歇的撿拾路上細碎的事物,也裁剪身后一張張挽不回的片段,框好在自己的行李箱上。


《化學論文》


實驗室里,我每天都在嘗試,東挪西湊的累積著。好比肢解一個句子,增刪某些字元的同位素,以不同的反應式努力不懈的合成一個段落的異構體。驚覺自己體內原來含有一團混沌的查克拉,屬性各異,似相互補足實際上也各自區分。


《食客遊記》


還好舌頭擁有留住記憶的能力,我走訪人生地圖里林立的某間餐館,小巷或住家內的小食飲料攤子,尋找不被時光推移的味道。循著沿路飄來的飯香,慢慢推開店門瞬間,周圍的空氣頓時充滿了馥鬱、迷離的昨日光景。


《彩色筆》


詩人說:白紙上蘊藏著永無止境的挖掘。稍稍掌握了文字的皮毛以後,不喜歡安於現狀的我,多手替那股詩意抹上一幅單調的黑白畫。那是潛意識投射出的密道,隧道牆上照片繚亂如畫廊,一圖道盡所有被隱匿的晦澀情感。


《校園光陰》


校園在不同的時空里交錯著出現,無限循環每一個學生的青春。循環沒有終點,不休止的紀念著時光流逝的速度,安置於腦海中一直回轉這些年少輕狂的歡笑與淚水。毋庸拘謹,用力揮霍是我們現在僅有的特權。


《全中華回憶錄特輯》


記錄為社團取經的遠征,我抵達一座城鎮,鎮上見著許多道上的同行。雖然陌生籠罩我們,彼此間卻懷著一絲似曾相識熟悉感。我們曾一起攜手向前找尋,未來仍在不遠地方晴朗着,今日你以全中華為榮,他日全中華以你為傲。


《短篇小說》


文字此刻變成了懂得說故事的魔術師,編織出那些令你嘖嘖稱奇的謊言,夢境般若隱若現。難怪現在都沒有多少人要讀小說了,因為這荒唐的現實世界里所發生的事件,比小說還要離奇曲折幾倍。


《光陰的故事》


你途徑某條街道,遇見了剛收好攤位的講估老。他向你哭訴著某些他無法抽離的過去,說了出來,你卻以為是個故事。語畢,講古老肩負著成千上萬的故事,腳步沉重的揚長而去。至今也無人知曉,他過日子,用的是何種心情。


《時間點》


散落一地的時光經已淩亂無序,我縱身一跳便摔進了一座景致琳琅的迷宮裡。曾經閃耀的星已死去,化作一隻隻待牧人牽回去的迷途羔羊。旅者沉迷于當中繁縟的細節不亦樂乎,仿佛發覺了長生不老的丹藥。


《咒文詠唱》


假使我們詩般孤獨,在詞句的縫隙中蝸居起來足不出戶,不過是在等待一個吟遊的巫師,用他神奇與詩意的咒語解開你被封印的核心。孰不知揭開你真面目的駭客,竟是表皮底下靜靜蟄伏著的陌生人。


《影樓休閒》


一部小說、一場電影、一首歌,各按其時作為生活回圈里幻想的插播。跟隨螢幕里抑或小說裡的主角,你的情緒起伏完全被控制住,反復練習著那些浪漫的對白。夢醒后,欣喜若狂的像沉思者得到了渴望許久的靈感。


《福音使者》


神性是明明可知的,雖是眼不可見,但藉著所造之物就可以曉得,叫人無可推諉。我們應該更堅強的存在,我們應該阻止世界變壞。愚鈍的人類停下逾越的一步跨腳,終歸會聽見,祂逐漸偏遠的笑聲。


《班長快遞》


脫去了昨日的校服,和領帶上掛著經久失去光澤的班長名牌,他仍不懈悼念一年半的短暫時光,每寫一次,舊同學仿佛就靜靜的站在身邊,揚起嘴角看你寫至校園人物傳記的尾聲,才欣慰的揮手,消失在寂寥的空氣里。


《魔界學區》


你接過貓頭鷹散佈天下的傳書並沒有過於興奮,只覺得幸運。於你而言這是期盼已久才學會的脫逃術,你知道即將不再是麻瓜,即將突破的世俗結界捆鎖的城 。沿途掉落零碎的夢,或許就正隱喻出目的地的蛛絲馬跡,指引出故事里奇幻般的道路。


《撿起的日子》


日常間中不免出現斷層,像一個無法全然表達的自白,所有想說的與能說的,都是生硬的切段,越是想要深入就越容易失言。這些容易恍惚而過的閒適時光,應該就是我專屬且僅有的,所剩無幾的幸福。


《小黃實習手記》


離開開著空調的教室,前往校外現實的職場。練習規律的朝九晚五,道盡工作的諸事八卦,縱使知道自己涉世未深仍在長大,但也無法後退了。小黃的承包商實習生日誌,在此拓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