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的摩托車

他，就這樣靜靜地躺著　——　題記。

第一場雨

水霧仿佛覆蓋了老去的身影

 喘息成風中殘燭

和眾人急促呼吸

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唔。。。　唔！

車窗外

還有鼻息嗎？

我已經驚慌失措的不知該怎樣了

心　牽著你的手

變得更像一座

相擁的冰雕　

我一隻手捂著心臟　而另一隻

拼命推動將熄的脈搏

急救室門口

沒有響亮的救護笛聲

一切仍舊　以不可思議的慢速

平靜地進行

坐在家屬等候室　心情緊繃

聽著心電圖的滴滴聲

直至冗長的一聲　“　嘀——　”　

（　像歎息還是呼嘯　。）

醫生

友族　輕聲問候

安慰　就像電視劇的臺詞

“　我們已經盡力了　。　”

父親不在場　

我沒哭　　卻訝異自己的坦然接受　

門推開的那一刹

如斯沉重　我搖了搖頭

回望　發現那執勤醫生微隆的腹部

太平間

你哨聲無息躺著

我躡手躡腳走進

臨時停尸房

但伸手卻摸不著　你蒼老的輪廓

積善堂　。一號殯儀館

家屬低頭待棺木入堂

連串的阿彌陀佛　

超度做法事的和尚

和

被說得天花亂墜的極樂世界

瞻仰遺容

一　、

我俯瞰

你安詳的臉孔　

母親早已熱淚盈眶

我的淚

流成週一早上的雨

二　、

驚見流血的嘴角

還好沒被嚇著

人說雙腳一伸　就無憂無慮

可你還得忍受

體內令人作嘔的

防腐劑

三　、

最後一次見面

我沉默

如你　合上的嘴

若真有西天極樂

我只能硬擠出一句

“　一路好走　。　”

火化場

叮叮噹噹

和尚口中念念有詞

香　彌漫在壇前

我以咳嗽掩飾壓抑

手指無情　按下了某個鍵

嗡嗡的機械聲　尾隨深沉的　“　嘭嗙　”

裏面　熱嗎？

骨灰與靈位

又見面了　只是沒能看見你

我撿拾起回憶的骨髓

放入零碎拼圖的匣子裡去

回老家了　爺爺

摩托車

說自己身子不好沒力氣

終於將多年來的老伴送走了

（　當時你說什麼也不賣的　。　）

只是後來以為身子好轉

我看見家裡多了一輛

黑色坐騎

只是　它沒能服役多久

假期

我還記得

第一次入院

是開學前最後一個假期

最後一次

就在　齋戒月假期第一天

沒有你的日子　如何假期？

你也許會想　：　“　不逃脫勞碌的日子　，如何假期？　”

（　辛苦了　，我會好好照顧婆婆的　。放心　）

死神契約

如果說

死神你願意像憐憫莉賽爾一樣

憐憫我的過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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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话：

我了解到

家是需要重建的

当家

不再是家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