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多寫寫過去的好多事,其實只是生怕往後無法還原記憶原有的模樣,而我僅僅能依靠並且相信的感覺,就只剩下這裡的記載了。—— 隱行人。

慶倖自己正沐浴在文字大染缸裡的其中一角,不用做大時代的思想家,純粹小眾心態的蝸居於內,不時歡悅或哭訴,讓它們都變成無法剝離我的一部份。—— Sci Wong

陰陽眼。持有者

時光旅人。入境指數

2017年9月22日 星期五

迴轉手札(8)


給愛哭的女孩:

發呆至累的時候,我習慣捧起雙手蓋在臉上來回擦拭,深吸一口氣,細細感覺眉毛的紋路,鼻的輪廓,雙頰微微突起的毛孔,總是碰到右眼下微微隆起的部分。若面前是一面鏡子,便忍不住對那裡仔細端詳,偶爾輕輕摳弄。這顆痣大約也隨我十幾年了,至今仍在那裡像一隻不動聲色的黑色瓢蟲安靜蟄伏,媽常說這顆是個哭痣,長在這裡不好。嚷著遲些帶我去將它找點痣的師傅點掉,一樣唸了幾年也無動於衷,我也就任由它繼續待在那裡。

給妳寫信的時候,抬頭看去便是一張木製相框裝著的老照片,和兩位弟弟合影。那時候還只是三兄弟而已,剛上小學二年級,坐在搬家前的主人房睡床上,咧開的嘴裡還晾著兩顆才長了一半的門牙,不是我自誇,但照片裡的笑容確實洋溢著最初的幸福快樂。湊近一些,當年照片里的我臉上並沒有那顆所謂哭痣,明明笑容可人,卻是個糟糕的愛哭鬼。即使已經邁入二十多歲,還會不時回憶著過去易碎的心,常常經不起雞毛蒜皮的焦慮,自知犯錯后覺得手足無措時會哭起來。印象最為深刻的,莫過於二年級班主任在第一學期成績里的一段話:

【凡事要懂得面對,不要以“哭”來解決問題。】藍色原子筆字跡,評語中特意將【哭】字加上了醒目的開關引號,似是要準備盛裝因為忘記完成功課,被鞭打處罰時,快將決堤的淚水。不是有句很老套的話說:男人流血不流淚嗎?劉德華又唱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我們男子不斷地被規訓,不能當示弱的一方,必須保持堅強才得以保護心愛的人,用簡潔有力的方式來說吧,這個世界需要女性主義的解放。

我試著忍著也成習慣,不讓自己踏入像年幼時輕易落淚引起同學們的主意的尷尬場面。自以為那即是足夠成熟的樣子,只不過情緒豈是水龍頭擰一下開關說停就停?為著該死的善感多愁,變得容易遭周圍氣氛所動,譬如看一部深刻的愛情電影,但上大學之後要數營隊里哭得最多。辦營隊的時候,它將素不相識的營委營員相聚兩三天,不論誰都渴望帶著收穫,然後再回到原來的地方繼續耕耘發芽。但這裡和日本茶道裡的一期一會很相似,我們永遠也料想不到能否再碰見同一青春洋溢的面孔。每一次即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因此全情投入就是最好的回報。營隊的第三站行至南馬甲州,已是和大家風雨同路兩個多月,按例都會在生活營散會後讓籌委們一同坐下分享心中感想。

麥克風傳遞首輪,可能是因為堆積數日的疲憊瞬間襲來,所有人並不多話。終於輪到大二生周小壞挽著麥克風好奇道怎麼大家都不說話,尤其新進的大一生也不吭一聲,略微告誡的口氣轉為感謝自己的組長和組員。隔了幾人話筒便又傳了回來,身為營長,見狀便試圖說些煽情話帶帶氣氛,短短瞬間,腦海閃過好幾位私下見過高層說明將要退出營隊的人,他們正各懷心事四散在我們圍成的圓圈裡(或許在等待這耗時的環節趕快結束呢),同時,又想起許多因自己失策而使得營隊美中不足之處,於是潸然淚下反而開始向大家道歉。過後幾個欲退出營隊的籌委接二連三,讓空氣中悲傷爆發似語氣的說明了離開的緣由,圈裡開始出現鼻子窸窣的聲音,最後好多人都哭了。營隊里五道精神之一有云:【珍惜在營隊的日子】,後來想想,真的和一期一會異曲同工。

另外一天是某個星期五,開車送公文往返萬津,來回一百多公裡的路,回程下起傾盆大雨,順手亮起車燈行駛直到抵達辦公室。選擇了遠離辦公室一個街道的停車位停下,熄掉引擎長長吁了一口氣,才回到自己座位上加班至 P 市華燈初上為止。準備開車離開,發覺引擎不能啟動,猛然想起下午回到公司后,雨中打開的車燈忘了關上。勞煩同事和主管,折騰一小時後才終於將引擎發動,原是要與父親和小弟的補習老師會面,結果也失了約。得知消息的父親也難掩心中不耐,對話里責怪我開車不夠謹慎。

晚飯後,打算在一日將近時如此享受此刻恬靜。電話上和妳聊至半晌,隔壁傳來爭執聲,聲量愈漸變大,是母親年復一年積累的怨懟。如今剩下一半人手,打理生活繁瑣又絕非易事,直面柴米油鹽衣食住行,總是勞神費心的人也會累的。同理,工作、唸書回家后已經著實夠累,但如今只剩一半人手了,唯有爬起身來,默默在廚房的盥洗盆拿起未洗的盤子,用洗碗液擦拭油漬,突然間悲從中來,慨歎自己沒有美滿的福分。很抱歉的說,面對家人我總變得不擅言辭,還請妳原諒我無力開口只能對著拼音鍵悄悄表述難過的心情。

生命充滿了坑洞,被絆倒的時候拉住彼此好嗎,真希望我們都能不哭。

愛哭的男孩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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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在有生之年我無法找到任何理由替自己辯解,
因為我自己即是我自己的阻礙。
噢,言語。別錯怪我借用了沉重的字眼,
卻又勞心費神地使它們看似輕鬆。

—— 辛波絲卡《在一顆小星星底下》

櫻花雨


《擦肩而過》


相反的平行軌上,我們相遇又被錯開。在交集的刹那幾秒,一同欣賞一場燦爛的煙火,懷著丁點的悸動,然後被迫繼續各自的旅程,僅靠一線的慰問支撐著彼此的聯繫。謹記,不要回頭,回頭只有失望。


《思念信箋》


電郵也失去了網絡地位,信紙已經成為遠古的文物;但願寄出的思念得以碰上再也無法見面的人們,收藏他們會心一笑的暖意。分出了心中的一小片,卻要不回對方的那一片了,宛如無底洞,思念是永遠也喂不飽的饞。


《月光寶盒》


回憶是一種慣性動作,像是一頭栽進了時光隧道中的夾縫裡,卡在當中,探不進去也拔不出來。我不停歇的撿拾路上細碎的事物,也裁剪身后一張張挽不回的片段,框好在自己的行李箱上。


《化學論文》


實驗室里,我每天都在嘗試,東挪西湊的累積著。好比肢解一個句子,增刪某些字元的同位素,以不同的反應式努力不懈的合成一個段落的異構體。驚覺自己體內原來含有一團混沌的查克拉,屬性各異,似相互補足實際上也各自區分。


《食客遊記》


還好舌頭擁有留住記憶的能力,我走訪人生地圖里林立的某間餐館,小巷或住家內的小食飲料攤子,尋找不被時光推移的味道。循著沿路飄來的飯香,慢慢推開店門瞬間,周圍的空氣頓時充滿了馥鬱、迷離的昨日光景。


《彩色筆》


詩人說:白紙上蘊藏著永無止境的挖掘。稍稍掌握了文字的皮毛以後,不喜歡安於現狀的我,多手替那股詩意抹上一幅單調的黑白畫。那是潛意識投射出的密道,隧道牆上照片繚亂如畫廊,一圖道盡所有被隱匿的晦澀情感。


《校園光陰》


校園在不同的時空里交錯著出現,無限循環每一個學生的青春。循環沒有終點,不休止的紀念著時光流逝的速度,安置於腦海中一直回轉這些年少輕狂的歡笑與淚水。毋庸拘謹,用力揮霍是我們現在僅有的特權。


《全中華回憶錄特輯》


記錄為社團取經的遠征,我抵達一座城鎮,鎮上見著許多道上的同行。雖然陌生籠罩我們,彼此間卻懷著一絲似曾相識熟悉感。我們曾一起攜手向前找尋,未來仍在不遠地方晴朗着,今日你以全中華為榮,他日全中華以你為傲。


《短篇小說》


文字此刻變成了懂得說故事的魔術師,編織出那些令你嘖嘖稱奇的謊言,夢境般若隱若現。難怪現在都沒有多少人要讀小說了,因為這荒唐的現實世界里所發生的事件,比小說還要離奇曲折幾倍。


《光陰的故事》


你途徑某條街道,遇見了剛收好攤位的講估老。他向你哭訴著某些他無法抽離的過去,說了出來,你卻以為是個故事。語畢,講古老肩負著成千上萬的故事,腳步沉重的揚長而去。至今也無人知曉,他過日子,用的是何種心情。


《時間點》


散落一地的時光經已淩亂無序,我縱身一跳便摔進了一座景致琳琅的迷宮裡。曾經閃耀的星已死去,化作一隻隻待牧人牽回去的迷途羔羊。旅者沉迷于當中繁縟的細節不亦樂乎,仿佛發覺了長生不老的丹藥。


《咒文詠唱》


假使我們詩般孤獨,在詞句的縫隙中蝸居起來足不出戶,不過是在等待一個吟遊的巫師,用他神奇與詩意的咒語解開你被封印的核心。孰不知揭開你真面目的駭客,竟是表皮底下靜靜蟄伏著的陌生人。


《影樓休閒》


一部小說、一場電影、一首歌,各按其時作為生活回圈里幻想的插播。跟隨螢幕里抑或小說裡的主角,你的情緒起伏完全被控制住,反復練習著那些浪漫的對白。夢醒后,欣喜若狂的像沉思者得到了渴望許久的靈感。


《福音使者》


神性是明明可知的,雖是眼不可見,但藉著所造之物就可以曉得,叫人無可推諉。我們應該更堅強的存在,我們應該阻止世界變壞。愚鈍的人類停下逾越的一步跨腳,終歸會聽見,祂逐漸偏遠的笑聲。


《班長快遞》


脫去了昨日的校服,和領帶上掛著經久失去光澤的班長名牌,他仍不懈悼念一年半的短暫時光,每寫一次,舊同學仿佛就靜靜的站在身邊,揚起嘴角看你寫至校園人物傳記的尾聲,才欣慰的揮手,消失在寂寥的空氣里。


《魔界學區》


你接過貓頭鷹散佈天下的傳書並沒有過於興奮,只覺得幸運。於你而言這是期盼已久才學會的脫逃術,你知道即將不再是麻瓜,即將突破的世俗結界捆鎖的城 。沿途掉落零碎的夢,或許就正隱喻出目的地的蛛絲馬跡,指引出故事里奇幻般的道路。


《撿起的日子》


日常間中不免出現斷層,像一個無法全然表達的自白,所有想說的與能說的,都是生硬的切段,越是想要深入就越容易失言。這些容易恍惚而過的閒適時光,應該就是我專屬且僅有的,所剩無幾的幸福。


《小黃實習手記》


離開開著空調的教室,前往校外現實的職場。練習規律的朝九晚五,道盡工作的諸事八卦,縱使知道自己涉世未深仍在長大,但也無法後退了。小黃的承包商實習生日誌,在此拓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