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回到了這裡 。—— （題記）
——（摄影 ：姵伊《光》）
結束了甲洞衛星市的課程 ，懷著不捨的心情來到了增江中學 。
校園裡所有認識的熟人對我的回歸大感詫異 ，紛紛想問個明白 。
人人都這麼以為 “ 你不是已經轉到甲洞衛星市上課了嗎 ？”
爲什麽要回來呢 ？
甲洞那裡學習環境風氣好 ，況且同學之間又相處得非常融洽 。幹嘛回來這鬼地方 ？
除了物理 ，自己熟悉的地理環境 …… 我沒有任何其他的答案和理由
那天撥電給 Derek 告訴了他一個好消息 ，他似乎也很高興 ，
但我沒有轉校回去甲洞上課的念頭
他說 ，Ms Kung 正式開學不久後的第三個星期 ，竟還在班上念出了我和昌勇的名字 。
很慶倖主任依然沒忘記我們 ，為這麼多人辦轉學手續 ，你辛苦了 。
“ 班上有九成的同學都轉回來了 ，主任說如果你們有興趣大可以轉回來 。”
“不了 ，我的命運終究還是念物理呢 ，呵哼 。”
委婉的拒絕了副班長的一番好意
當時不知道是誰大聲嚷嚷的吵著說什麽“我應該不會回來念中六”之類的話呢
老天最后還是把我帶回來這裡 ，回到這個寄存了五年中學生涯的地方
報到那天早上提前了兩小時到學校 ，老弟不巧就遲到了
真可笑 ，同時進入學校的兩兄弟 ，一個被罰站在一邊記錄名字
另一個還逍遙自在的得意著自己的僥倖
亭子的椅子上放著一個似曾相似的書包 ，是少杰的吧 ，他說會回來念中六的
坐在學校大門入口旁邊的亭子乾等將近兩小時 ，才終於看見其他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校門
是溦祺和薇婷兩人 。
上前打了個招呼 ，談話間得知她們的入學通知信里把她們安排到了文科班
現在是時候正視一下自己的未來了 。
文科始終沒能讓我感興趣 ，我依舊如此厭惡會計 、經濟商科
按照原定路線走下去 ，會到達夢想嗎 ？遠方等著的會是冷酷的現實嗎 ？
希望朝這方向走下去不是一條令我後悔莫及的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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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依舊笑春風 ，面對著眼前的校園突然有了一點物是人非的滄桑感 。
我開始想念當年的每個玩鬧中度過的日子 。
學弟妹要準備大考了 、華文老師們繼續忙碌著手頭上繁重的工作 、上任校長退休了卻還規定學校繼續進行 、校園裡多了好多巫裔老師 、中三以下的學生操行越來越不像話 、去年的數學老師因師資短缺問題而肩負大半班級的數學課 ……
一切正那麼有規律且正常地進行著
登記處報到后尾隨他人來到家協禮堂的迎新會
半睡半醒似的挨過了為期三天的迎新會 ，第一天大多講解中六生須知的學生事項 。第二天由教職員及學長學姐做各科的介紹 ，嚇唬到來上中六的學子們 。第三天由輔導老師們負責說明中六生的未來升學之路及激勵課程 ，還有學長學姐們為他們自己找樂子而設計的破冰遊戲 。
讓我印象深刻便是物理老師 Mr Moay 的演講 。
最記得的一句話是 ：
“ In order for you to success , you must have a vision .”
“ If that vision cannot motivate you to reach your goal , that’s not a vision , that’s an illusion . ”
這番話貫徹了他的感染力與向來的幽默風格 ，一點也沒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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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天的迎新會 ，熬過了艱苦的五個小時 。千遍一律的破冰遊戲結束 ，學長學姐露出嚴肅的獠牙真面目 。尤其是中六委員會的正副主席及幾位高層 ，其煞氣跟甚於其他學長學姐 。一個說得一口流利英文的學長 ，給所有新生訓話一番後就問 ：
“ Teacher’s Day is coming soon ,so you are going to have a performance 。”
“ So can you all get your performance ready by next Thursday ？”
禮堂內大家面面相覷 ，三秒鐘的時間內時間好像靜止住了 。
正想問問身邊朋友有什麽意見 ，於是轉過了頭
現在算到下星期四只有僅僅七天的籌備時間 ，他們瘋了嗎 ？
“Is that OK ？”學長稍微調高了聲量 。
這時不知哪個程咬金竟然冒出了一句沒經過大腦思考的話
“ OK！”聲音好像是來自文科班的某個人口中 。
好了 ，現在該怎麼辦 ？怎麼這些人會那麼聰明 ，也不想想自己的本事能力是否真的能夠如期交貨 。
“ Alright ，so by hook or by crook ，you must get it ready by next Thursday 。”
教師節因為需要人手 ，因此每位學長學姐都要找一位學弟妹做助手分擔工作 。
很幸運地被 6SA 的班長選上 ，工作既輕鬆 ，偉康學長人也很好 ，告訴我一切的工作事項后還特地給了一些小叮嚀 。或許大家都是班長的關係 ，同是天涯淪落人應該能夠彼此瞭解身為班長的難處 。
“Senior ，你的同學個個氣焰那麼盛 ，還壓制得住他們嗎 ？尤其是他 …… ”
“是還好啦 ，剛開始是控制的不太好 ，不過最後他們也服我了 。至於他說的東西 ，不用太過在意 ，隨便聽聽就好 。”
看來要多多向學長學習了 。謝謝學長指教 。
最終表演因為諸多理由阻礙而擱置後再撤銷 ，理所當然的下場 。
委員會開會當天所有新生都被開刀 ，高層們秀出各自的看家本領訓話 。
“If you’re going to continue with this attitude ，it’s better if you go college 。”
“ You’re not a Form 1 student ，do we have to take the responsibility to teach you all about how to do this and that ？”
一再重複的格式訓話 ，似乎要將往年來被上任學長學姐施加的壓力全都加諸在我們身上 。延續這校園裡周而複始的惡性循環 。
我儘量在明年終止這一切 ，你們就管考你們的試上大學去 ，天下是我們的了 。
“ Who are actually in charge with this ？Stand up ！”
這個當然又是班長的錯 ，你以為真有個傻子願意負擔一個班級的責任 ？誰叫我碰上蜀中無大將的窘境 ？碧儀其實也挺冤枉的 ，無緣無故就被學姐點名做了副班長 ，稍微忍耐一陣子吧 ，半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
除和我們同時站起來的其他兩位班長外 ，松佑也知道其實也是自己負責監督低年級中六表演不力的失誤 ，隨後也站了起來 。
“是你嗎 ？我之前是要誰負責組織策劃班級表演的 ？松佑你坐下 ！”
加上彩排時段某學長的的一舉一動 ，明年中六委員會的主席人選一目了然 。
去他的中六委員會 ，我不是來做這些無聊的工作的 ，任務是專心讀書拿滿九十分
那十分里至少五分肯定到手了 ，班長委員會的職位非中六生莫屬 ，才不怕被你貶職
班長委員會不在你管轄範圍里 ，沒必要看你臉色做人 。
依我看 ，現在需要向偉康學長商討一些方法治一治這魔頭
教師節那天不也是一樣 ，盡做些瑣碎的小事
不久后也就和學弟妹們坐下來談談在學校裡的近況 ，低年級的中六生除了負責表演催場的人員外根本就沒任何工作 ……
既然這樣何必留下作下半場 ，這樣早已失去民心的領導人不曾被我服從 。
我不吃這一套 ，給我一個我認為能自願留下的理由 ，而不是悠閒自以為居高臨下地站在補習中心門外瞪著我看 。
是的 ，那天和昌勇翹掉了下午班教師節的工作去上補習課 。
想罵就罵吧 ，要砍要剮悉隨尊便 ，我堅持自己的意志 。
補習無罪 ！反抗有理 ！誰怕誰 ？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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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六生的身份使我獲得再一次重生的機會
從原地再次出發 ，一步一腳印發掘探索未知的未來 。
上課期間暫無任何學習困難 ，或許是在甲洞混過一個月的關係
一些功課沒想像中的繁重 ，是剛開學不久的假象嗎 ?
鄰座的毓敏自第一天上課以來 ，就不時的在我旁邊向著朋友敏兒發牢騷抱怨
“ 可以說我從開課以來到現在 ，所有老師說的我都不明白 …… ”
聽得敏兒不得不說她有點過於誇張 。
老師們都竭盡所能教導 ，結果只是在於學生們吃不吃他們那一套 。
教化學的 Pn Tian 雖然有時會糊裡糊塗的 ，或者盡說些讓你莫名其妙的話
但是我看得出她對於教學的那份熱誠
級任 Ms Catherine 的教學方式領教過 ，就是簡單的講解數學概念 ，然後問一句 ：
明白 ？這應該非常簡單沒問題吧 。
Mr Moay 延續著前年物理課的幽默教學方式 ，所以物理課也放心不用花錢去上補習課 。
他仍舊強調中六的物理和往年的物理大有不同 ，然後就用那臉苦笑盯著你看 。
在他的鼓勵下我想要報考生物科的信心更加壯大 ，謝謝了 。
只是別在我做生物課實驗的時候刁難我好嗎 ？呵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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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後的第三個星期四早晨八點鐘 ，開放禮堂正進行教師節的總彩排
無聊之際 ，我打算找偉賢聊聊天
不在他班級的隊列里 ，去了哪裡呢 ？會是正在幫某個學長學姐做準備工作嗎 ？
問他班長好了 ，“溦祺 ，有看見偉賢嗎 ？我怎麼找不到他 ？”
“他已經缺席三天了 ，難道你都沒發覺 ？”
這小子到底是怎麼搞的 ？
他回來上中六是意料中事 ，不過他好像已經放棄了心理學系的夢想
現實還是粉碎了無數個懷著夢想的靈魂 ，剩下的話題就只有錢途
他說好吧我不打算繼續留在理科系 ，轉文科系會比較好 。
上課後的一星期再見到他 ，問起了他在文科班的狀況如何
“ 還好啦沒什麼 …… ”（你還是那副有所隱瞞的口吻 ，天蝎座的天性 。）
“ 確定真的要拿數學嗎 ？拿這本書又是什麽 …… ？歷史課本 ？！！！”
“ 這麼一來不就是要報考六科 ？而且通常都是法律系的才會讀歷史吧 ？”
“ 難道不行嗎 ？”偉賢的回答使當時的我大感震驚 。
當天下午回家立即搖了一通電話給他 ，得到的回答並不清晰
“ 嘖 ，該怎麼說呢 ？”他還是那樣欲言又止 。
“ 我的級任老師建議你去甲洞那間學校上課 ，不知道你考慮過沒 ？”
“ 呃——可是我 …… ”
不能想太久了 ，儘快拿定了主意就勇往直前 ，賴在家裡也不是辦法 。
“無論如何 ，你這樣默不作聲缺席了三天總得要有個交代 。明天的教師節能來嗎 ？中六生都要在六點四十五分集合 ，希望你明天能來 。那麼 …… 再見了 ，掰 。”
“ 嘟—— ”
那你就花點時間好好想清楚 ，記住別讓自己後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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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下午 ，在課室裡頭寫著功課 ，兩名身穿紫色制服的貸書管理員來到了跟前
是芷晴和她朋友依瑩
“不知道你現在方便嗎 ？可以的話不妨給點意見我們 ？”
這兩個傢伙鐵定是爲了歌唱比賽做準備 ，沒兩下子就答應了她們當聽眾兼評審
這就趁機放鬆一下吧 ，暫時遠離那些繁重擾人的功課
“ 我稍微看過參賽者的名單 ，妳們唱的是不是那首孫燕姿和蔡健雅合唱的 …… ”
（那首歌叫什麼來著 ？啊 ，想到了 ，這首題目這麼的應景的歌）
“《原點》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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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在有生之年我無法找到任何理由替自己辯解，
因為我自己即是我自己的阻礙。
噢，言語。別錯怪我借用了沉重的字眼，
卻又勞心費神地使它們看似輕鬆。
—— 辛波絲卡《在一顆小星星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