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多寫寫過去的好多事,其實只是生怕往後無法還原記憶原有的模樣,而我僅僅能依靠並且相信的感覺,就只剩下這裡的記載了。—— 隱行人。

慶倖自己正沐浴在文字大染缸裡的其中一角,不用做大時代的思想家,純粹小眾心態的蝸居於內,不時歡悅或哭訴,讓它們都變成無法剝離我的一部份。—— Sci Wong

陰陽眼。持有者

時光旅人。入境指數

2012年2月5日 星期日

新年。舊事

回憶是一個慣性動作,就像是一頭栽進時光隧道中的的夾縫裡,卡在那之間,探不進去,卻也拔不出來。—— (題記)


過新年的第十九個年頭。

年初六,我獨自一人留在家中,回想從前至今過的新年和那堆再不加打理便會忘卻的小小往事。原來這麼一想,許多值得我裁剪的那些時光片段竟是多不勝數。可能是年紀漸長的緣故,我也逼不得已的從對年復一年日漸累積的的無奈與感慨中,嘗試尋找一些屬於農曆新年卻又有點不大相關的人事物。


從何說起呢?承載了上千景致的記憶體也不懂得怎麼播放幻燈片才是最好了。

不如就用由幾位文友的新年作品特輯作起點,一問之下,才知他們那夥作品同時刊登的原因。(其實是被同時邀稿了。)

子揚兄的《年獸》里提到國民服務的新年申請年假不遂的事宜,幸運的有為他著想的父親一句 “ 別擔心,老爸會解決,你回來過年就好。” 最後不知道他能夠申請延長年假嗎?

姵伊同學的《煙火》一樣循著記憶走回過往的新年時空,喚回了當年抓著一把爆竹在增江南區的公園裡和幾個不認識的孩子互擲的我。然而現在只剩下夜空里繁華得你無法負擔得起的煙火,空中爆炸燃盡它瞬間的絢麗。


“ 總要等到時間催促,聚焦以外的模糊記憶,才因生活里的小事輕盈提起。” (這句讓我感同身受,笑。)


綺琳的《紅事》勾起 2010 年的三兩事 ,我想起阿爺了。前年的新年前夕,該是開學前一天,阿爺無預警的心臟病發入院,使得全家上下情緒無不完全愣住。阿爺你說自己的命是撿回來的,五歲一場連醫生都束手無策的怪病,在會見了某位靈媒后峰迴路轉的又活了六七十個年頭。現在可好?爸沒法在年初一拜訪不要見怪啊,積善堂不知為何當天會關門(之前不是這樣的)。

三弟之前一星期睡在婆婆身邊時說自己在半夢半醒時碰到了你的手,半夢半醒間他好像也聽到了你叫他起床的聲音。我聽上去心裡是有點毛毛的,但是這會是你還放心不下什麼嗎?我還記得你過世前的緩重的呼吸,及之後你手心冰冷的觸感。


當時坐在後座的你和死神 ,向我展現我多麼的貼近死亡 。你一直都不說話,只是一味的用力呼吸。或許是迴光返照的反射動作,你不多話,閉上眼睛仿佛就讓眼中倒帶一次你的人生。最後像每一部白爛的情節,執勤的女醫生重複那句經典的臺詞。

那一刻我確實瞥見了,女醫生微隆的腹部。

阿爺是這老木屋裡第三位離開的長者,就我自己算起的話。第一位離開的是曾祖母,在我小學五年級的時候。她享年九十九,在生時我總記得在飯前我會躡手躡腳的走進現在已經成為儲物室的房間,輕輕喚醒她惺忪的睡意。

“ 阿太,吃飯了。 ” 我常這麼說。因蒼老而失明的曾祖母,會緩緩的從床上摸著扶手爬起。而我則挽她的手,帶她蹣跚到飯桌坐下來吃飯。阿爺曾對我用左手拿筷子而感到不滿,說要是被你曾祖母看見左手可是會挨打的,直到現在我依舊懵懂不解他們對這些小事的執著。

第二個離開的是一位我不大熟悉卻又常常見面的老親戚。就輩分而言,阿爺說要叫她 “ 伯婆 。” 我和弟弟突然大笑起來 ,因為在客家話里 “ 伯婆 ” 與粵語 “ 八婆 ” 同音。(細路仔唔識世界,有怪莫怪。)伯婆是個和大伯一樣的老煙槍,而且常會出外撿些紙皮瓶罐來買。她逢早上便會騎著舊時大輛的自行車出外拾荒,正午回來用過午餐後又再出發然後便回來把所有撿回來的垃圾整理打包。

我記得是她教我怎麼煮正宗的荷包蛋的,謝謝她在某個傍晚幫了煩惱晚餐該怎麼煮的我一把。

她臨走前一晚,隔壁房的小叔聽見隔壁房間深夜時分傳出哭聲,咳嗽聲、和細碎的說話聲。第二天住她隔壁的近親來探望,才發覺原來她已經斷氣。

“ 沉舟側伴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 一個名句,一個強烈對比的一幕,再清晰了一些我對生命的瞭解。新事物會取代舊事物,生生不息的循環在自然界的規律之下。


談到規律,打今年的新年開始,我方才察覺到一些不再進行的傳統。


這要說回小學時期的到中四的這段時間,我過新年的步驟。起床后,父親會將幾片不知名的葉子撒入澡盆中浸泡溫水好一陣子,才吩咐我們兄弟一個個輪流沐浴,這葉片的作用大概就是用以洗脫霉運的東西。

梳洗完畢,然後,我換上每年從菜市場或夜市買來的新衣。它們看上去和超市或服裝店裡賣得貴幾倍的服裝沒什麼兩樣(在我眼中看來的確是沒差。),只要帶著 “ 破舊迎新 ” 的意頭,管他衣服是從哪兒買的。

今年漏掉的第一個步驟:年初一和雙親的接收紅包儀式。

年年風雨不改的傳統,不知何故被忘記了。我依稀記得每一年,我們幾兄弟就會依序由小到大,或由大到小排好,等待接紅包的當兒,我看著幾位弟弟在父母面前說著新年賀詞和新年的計劃,接著每人被父母訓話一頓 “ 又大一歲了,要更加懂事啊 ” 、 “ 你知道這些壞習慣缺點不改不行的 ”之類的話。說完,父母才將紅包交到你手上(以前的我眼淺,淚水裝沒多少就被一句句用心良苦的話騙出來)。


紅包是每位長者的一份心意,和團圓飯的意義是一樣的。在古時候的冬天存活率偏低,一些窮人家的生活條件不好可能就這樣凍死在嚴冬的寒風中。因此,能夠與親戚見上幾面就成了每年春節最可貴的活動,團圓飯也因而得名。紅包封裝的是壓歲錢,取其諧音 “ 壓穢 ” 是每位長者對年輕一輩的祝福。紅包封其實比裏面鈔票的面額來得更重要,它記錄著一位年長親人的心意。話說回來,我們又怎知道何時能再見面,下一次收到紅包封又會是什麼時候(甚至連能否收到紅包也是一個未知數)?所以,請珍惜眼前人。

下一個步驟也被省略掉了,不,應該說換了個被認為是簡便方式進行。

自從增江老家僅剩下小叔和婆婆兩人,我們不再回婆婆家煮年初一的年飯。母親在家裡煮好飯,我們自個兒吃了飯菜,才將準備好的飯盒拿下老家給婆婆。小叔不在,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早餐和婆婆一塊解決后就和朋友外出了吧。


婆婆重複著每天的習慣,總是喜歡將凳子擺放在木屋的大門左邊能夠望向遠方的那一角。人枯坐下來,無止盡的眺望著她的,我所不曉得的遠方,有時是天空,有時是人流車流。她仿佛帶等待著些什麽,在人來車往之間有些東西像是要光臨大門的感覺。


廚房沒以往年飯飄香那麼的熱騰,廚具就這樣靜靜地躺著,隨著記憶定在舊時的某個相框裡。阿爺撿回來的狗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懷孕,新年前生下了七隻小狗在屋裡。雖然嘴裡說著這隻狗怎麼那麼麻煩,突然又生了幾隻讓人頭痛的小東西,母親還是叮嚀我們以後傍晚記得要把狗媽媽的飯弄好倒在它的碟里,別餓壞了她和那七隻小狗。

過節的第二天,我們照舊來到外公外婆家,父親照舊缺席,爲了搶在年初二沒人做生意時多拉一些客人上五金店光顧光顧。


大舅、二姨和小舅母正坐在客廳裡,當然外公外婆也在。

打了招呼,我們兄弟和母親幾人盤坐在地上的薄床墊,親戚間開始互相慰問起來。我大多都在聆聽,只是偶爾搭搭話,給個不好意思的微笑,回答長輩們的問題,一邊做著未完的作業。二姨還開玩笑,說你這人真是泰山崩于前而不為所動,真服了你這麼熱鬧的環境你還能做數學題。(趕快把麻煩的事做完才能安心過年嘛,哈。)

大姨過一陣子也到了,帶著姨丈和她女兒心怡。這時門外竄出另一個人影,一個身著黃衣的女孩,感覺上很熟悉却不知怎的忽然認不出她。

“ 喂! ” 女孩喊道,这不是小舅大女兒李娜 ,Lina 的聲音吗?

都這麼高了,(也胖了一點)。但是那熟悉又絲毫不客氣的口氣一聽就知道是她。

“ 想不到才一年,就長那麼大隻啦? ” 我問,然後腹部就接了一拳,痛。

Lina 與 心怡合影
说到她啊,我想起了大舅小舅的妻子恰巧都是吉蘭丹的巫裔同胞。大舅母人比較害臊怕見家長,所以新年都是大舅一人回來過年。小舅母一臉和藹可親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加上思想比較開通,家人團坐在一起小舅還自豪的說著自己老婆雖是回教徒但能瞭解小舅的需求,連啤酒豬肉乾也肯幫他買,娶得這麼一位好娘子他又夫複何求?呵呵。

大舅比去年添了一絲滄桑,一臉歷盡生活艱苦的樣子,還有臉上剛結痂的傷痕。

母親問他怎麼這麼不小心弄傷了,他也無奈的回答道都怪自己附近坐了個不像話的酒鬼同事,喝醉酒后無故向他揮拳。從吉蘭丹下坡后可能是沒看清路面的原因又一個跟鬥栽倒在地,外婆大姨二姨一個勁的哈哈大笑。哈哈大笑不得不提我媽和她的兩位姐妹,有她們在的地方絕對能聽見尖銳的笑聲和無數的笑話。小學時期老是被人說自己的笑聲怎麼會那麼尖,我唯有回答可能是受母親的家人影響,所以連笑聲也學起他們了。

談話間說著說著聊到了舊街坊和關於他們的陳年舊事。

聽二姨大姨精彩的敘事手法,這些往事以戲劇性的方式活靈活現的呈現在我們眼前。原來他們的故居曾發生過一些駭人聽聞的罪案,結果在場的幼輩們無不嘖嘖稱奇。話題牽引到怪力亂神,Lina 將她曾經入營親身體會的靈異事件,說什麼晚上自己在廁所洗把臉的時候,別人竟然看到她把紅色的血水往臉上潑!Lina 不知情,也不加理會,身為女生帶隊的隊長她就算害怕也挨過了那四天三夜的煎熬。

黃昏時分,聊得七七八八,五臟廟也忍不住怨聲載道,是年度飯局進行的時候。


我仍跟著老規矩,和母親他們一家人分開,和小舅坐在兒童那一圍。小舅有四個孩子,小舅母又帶上她妹妹的兒子一同下來過年,所以他身為老爸的才坐上這一桌。


對面桌坐上來了兩人,二舅和另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仔細一看這根本不是什麽陌生人。

“ 才那麼兩年沒見就變得那麼瘦了呵呵。 ” 可不是嗎?印象中比我小一歲的我的表妹敏兒曾經是位老囔著要喝可樂的胖妞。這樣的狀況下,大跌眼鏡的我不得不說 “ 女大十八變 ” 啊。(若有冒犯,請多多見諒。)

飯後,我們靠著外婆家門外走廊的護欄上,和二舅一起聊了起來。

現在還好嗎?嗯,OK 啊 ,都還好。在哪兒工作呢,聽說你現在是做書記工作的?對啊,我在蕉賴那裡的車行做書記。你弟弟都這麼大了,那幾個小的念書方面還可以嗎?二弟馬馬虎虎啦,念完中學應該會和爸爸打理生意。三弟比我以前好多了,我最擔心的還是那個脾氣不好的小瓜。是啦,能讀下去的話就儘管讀啦。二弟和小弟都是獅子座的,難怪脾氣會有點不好啦。。。


對了,讓我猜猜你是什麽時候生日的。(老毛病發作)

三十秒後,我得到了答案,敏兒她白羊座。“ 聽說你有男朋友是嗎?獅子座?射手座? ” 

她搖搖頭,“ 他是處女座的。 ” “ 喔?那可否透露透露有關你的情史啊? ”

她直言不諱,即使父親就站在身邊。“ 你這臭丫頭,讀書時期就瞞著我拍拖啊哈? ”

“ 你又不是沒見過他,他還拜訪過我們家幾次呢。 ”

五分鐘后,她望著手機。“ 爸,我們要看的電影好像快開始了,該走了。掰咯。 ” 她朝我微笑。向其他親戚道別後,與父親離開組屋。

“ 真難得啊,三姐妹中最有心的就剩她一個肯陪我們一塊兒聊了。 ” 二姨說著。

小表妹欣兒在家庭聚會里缺席,欣兒知道自己肯定搶不過她女兒心怡,Lina 最後還是會到大姨家留宿一晚。結果乾脆不來了,這些女孩兒們的小任性,哈。

年初五,一個我期待已久的日子。


為此我在電腦螢幕前對著播放器里的歌詞一句句反復練習高音、假音、低音、轉音。一切已經寫好在面子書的對話框裡,我們即將上演的曲目。

文慧這傢伙老早便擬好點歌的名單,順便發了幾首要求我練習的歌曲。

人逢喜事精神爽,當天的早晨我睜開眼睛就瞄到了八點的晨光,這會是一個愉快的出遊。


如果沒有出現插曲的話。

清早便按下電腦螢幕開關的二弟,正和抱怨著的母親慪氣。最終,二弟氣憤的再次按下開關。趁母親不注意,一人就這樣拎著背包逕自離開家門出走。

等我們發現了這事實,母親已經開始破口大駡這兒子怎麼那麼不聽話,不讓他玩就好像無事可做的德性。她把手提電話拋給三弟要他撥電給二哥。然而,如我所料,他不接電話,所以三弟提議用個更簡單的聯絡方式,短訊。


你在哪裡?媽說要是你不趕在十一點前回家就進不了家門,我們要出去了。

我在哪裡不重要,別逼我做我不喜歡的事。

媽更生氣了,說著撥電給父親,再來又一陣相信父親也受不了的嘮叨。

省略繁冗的情節,最後搜出二弟的位置是增江。

“ 這小子翅膀長硬了,開始學會到處飛了…… ”

小插曲比預定的時間播出多了四十五分鐘,還好我及時感到了集合地點。背著心裡的一些心事,上了筱姮家人的車。

我問之前不是說搭巴士去的嗎?貼心的黃媽媽說你看現在正值新春佳節吉隆坡交通那麼不好就別搭巴士了,況且我們與家人也在附近逛,就順道載你們一程吧。(我禮貌給以微笑)路上,久違的同學依舊有說有笑,寒暄各自的生活艱苦及趣事,這樣愉快輕鬆地熬過擁擠的車水馬龍,和後座。

車子停在了Pavillion Mall 的附近,四人踏開旅途。


路上原先我一直覺得要準備為約定好的卡啦OK大展歌喉,旅途中,四人瞧見了來自世界各地的熊。意外驚喜下,揮霍了一小時與眾熊合照。(那裡像是有展覽的樣子,戶外擺放著將近兩百多座熊形塑像,每個塑像底部都標記了各個國家的名字,而塑像則被在上面作畫的藝術家們揮灑彩筆后留下各式各樣新奇迥異的畫風和圖案。)韓迷筱姮二話不說自個兒,拼命地找尋韓國畫家所彩的熊,然後給它一個大大的擁抱。相信這次參觀后,我的地理常識會稍稍進步一點。


在四周晃蕩了一小時,才發覺待會的時間都要留給卡啦 OK ,所以馬不停蹄的經過幾條街道來到時代廣場。上了樓,一行人奔向期待已久的約會地點。看了廣告上標的價錢,現在正是Happy Hour 的時段,每人收費由二十八塊起跳(當然這還未包括政府收的稅,和服務稅。)
既然可以唱足四小時又包括一份餐飲,我們一致認同地答應就這一間吧。很幸運的,占四人的小房都客滿了,我們被安排到一間大房享受其服務。說是說待會要換房間會再通知,不過在那四小時里我們四人原封不動的留在房裡,完全沒人來安排更換房間。所以就這樣享受著寬敞舒適的沙發了那麼久(他們這回可是虧大了。)


文慧和筱姮點了好多首她們自己想唱的、自己喜歡的歌手,我不介意,就光是這麼唱唱和和,這樣的揮霍青春正是我享受的快樂之一。回想這幾個人到底是怎麼打成一片的,我的答案應屬華文學會辦的歌唱比賽,兩年前的我們在空無一人的教室裡幻想比賽會場的燈光、音樂、及掌聲,自此就連畢業以後,我們這幾人的約會自然的就有一部份是少不了麥克風和流行歌曲的,所以這樣的出遊怎麼說都是我期待且愉快的。相信這就是所謂 “ 以歌會友 ” 的好例子。


四小時后,四人在等待交通之餘,在時代廣場四處晃蕩。我一個男子,就這樣陪著三位女生走進飾品店。(如果你們覺得我這麼做很怪,那是因為你們還不夠瞭解我。)之後,逛到了CD專賣店的我們當然不會錯過機會做同一件事,把自己偶像歌手的專輯找出來。(還沒過生日的一員也就能趁此機會給個暗示。)

我的故事提到這里,出現了和今年一月五號一樣的紙袋。


“ 吶,這東西我們剛好在地上撿到的 …… 你就拿著吧 。” 文慧把那個熟悉的黑白斑點紙袋遞過來,卻掩不住嘴角的笑意。我撫平皺掉的紙袋,隱約在那個包裹著長方體的紙袋下看見了些端倪。


上面若隱若現著兩個字,“ 現在 …… ”。靈光一閃,我接著便想到那是什麽。

“ …… 開始我愛你? ”心裡跟著嘀咕 。然後,我深呼吸,給予一個驚訝與難以置信的笑臉。(那是梁靜茹最新的專輯!難怪她的聖誕卡上寫著請拭目以待什麽的。)接下來的我全程就這樣抱著那寶貝,直到大家都走累才在某張凳子上停下來。

我小心翼翼打開斑點紙袋,看著裏面的專輯,靜茹暖暖的笑意讓我更用力揚起嘴角。


“ 文慧,你該不會是打開過專輯里裏面的盒子吧? ”我忽然靈機一動,知道她絕對不會打開專輯,才怪。她也不多加掩飾的和身邊的朋友們怪笑著,并看著我打開盒子。三張 CD ,兩扎別出心裁的歌詞本,還有折起來的鳴謝的小冊子。

身上沒有音樂播放器,所以我先看看歌詞本。抽出綁在《兩個人的情人節》里的第一張歌詞,是《情歌》裡的作品,《屬於》。然後蓋在《屬於》的下一張是我最印象深刻藍色的歌詞《暖暖》,為何說印象深刻呢?因為這時筱姮把我的歌詞本搶了過去,然後將拇指抵住那碟歌詞本的一頭,快速的翻過七彩繽紛的歌詞本。雖然這舉動有點怪怪的,卻讓我察覺了文慧這幫人送禮不會是省油的燈。

拿著那歌詞本一分鐘后,我還是沒發現什麽。“ 有沒有檢查歌詞本的數量啊?呃 ……《暖暖》有不見嗎 ?”哇,這是變魔術嗎?我剛剛才看見那藍色的歌詞本寫著《暖暖》。然後後面的黃色是,是本寫著祝【子元生日快樂】的“ 偽歌詞本 ”。忽然間,我的莞爾一笑,淹死在幸福的海嘯里。


打開那張卡片,裏面滿滿的寫著九個人的道賀。我將東西收進盒子里,瞄到最外面盒子原來還有一小行字 :

“ This album provided by Clouvy Goh ,Jinny Ong ,Seh Bee Yan ,Wong Siao Hern ,Tan Boon Yew ,Kong Pek Yee ,Toh Lai Chu 。”

當晚,心血來潮的我從家裡擺設的各個角落搜出一件件僅有的祝福與心意。不管生日熱鬧與否,我只知道有你們,真好!【說真的,很感動啊 !】像《瘦瘦的》歌詞里唱著:“ 我的心現在瘦瘦的,一下子就滿了。 ” 說的應該就是這麼回事。


即使沒有談戀愛,也有朋友能讓我倍感幸福,謝謝你們 。

也因為這樣,我在第二天勇敢的把面子書上的感情狀況換成了 “ 交往中但保有交友空間。” 祝福我和情歌相戀。

然而,在那個歡欣的同一晚,接連發生了大反差的事。


和二弟回到家后,山雨欲來風滿樓。如大家所料,幾乎全家人在為電腦網絡的事而煩惱。我也不想這樣,因為這樣吵下去總是沒完沒了沒結論。小爭執往往就是導火線,從一件小事延伸到根本的問題,也是久而久之被忽略掉的禍根。(最不想和家人吵架的,我知道我們大家都很累了。)

爸給二弟訓話了長達一小時,二弟保持沉默直到他說:“ 那麼就別管我。 ”

“ 我是你父親,你叫我不管你是什麽意思?你一天是我兒子,我就要管!在你行差踏錯之前。 ” 父親說話聲里沒有怒吼,卻字字鏗鏘有力的聽在耳朵里。

我很想在這幾人的對話裡說些什麽,但老是在心裡醞釀許久,在嘴裡反復斟酌,在腦中仔細分析自己這番話能一針見血到什麽程度。最後,在父親走出房間之前,除了 “ 我和他談一談 ” 之外,什麽也沒說。而且幾乎每次遇上這種情況,結局就會這樣進行下去。不知道是不是我在逃避身為長子的責任還是尊嚴,有時候在三位弟弟面前我總是失去風範的和他們站在一起,因為我想省下責駡和訓話的力氣。

對,家裡每個人各有各的煩惱和問題。(希望二弟看見這行字時能慎重考慮自己的未來。)

不開心的事我不會提太多,生活路上選擇開心做人遠比愁眉苦臉來得更好。


星期日年初七人日去了父親同行見朋友的 Danny Uncle 的家 ,再一次對 Kajang 富豪住宅大感讚歎。那裡沒有引起我多大興趣,用完餐后就走下樓環繞私人泳池走了一圈,然後和弟弟來一場室內美式桌球比賽,拿一封男主人的紅包了事。離開時,男主人也不多留,道謝后又繼續招呼剩下的客人。

哈,真是一戶有錢人家。自由餐進行期間,燃放煙花當然在這裡是少不了的事物。人家兒子是醫生,其他幾個都在國際學校念書。

“ 爸,之前你不是說他曾經破產嗎?怎麼還住得起這些房子? ”

“ 人家做生意可厲害了,他可以在那之前事先將名字換成老婆的名字嘛。現在管理幾十間業務,還不是一樣過得好好的? ”

當然,人日這晚上一點也不重要,我很現實的說:“ 除了那封紅包之外 。” (雖然深知這不是壓歲錢的意義。)

接下來兩天的上課日子,除了忙功課還是忙學校的任務。現在上了中六,能專心念書的機會來得比之前幾年更加的少。看上去要處理的科目雖然只有六科,然而在繁重的課外活動壓力下,同桌們不得不抽身去忙其他課外活動的瑣事。


那幾天里我的活動大概就是:趕功課,開會,見老師。下午回婆婆家后的活動只有一個:沒換衣倒頭就睡在床上兩三個小時什麽都不想管。

開學后第一天晚上沒能好好的完成功課,便被母親載到了前舞蹈組組長媚詩家拜訪。(雙方母親和其他女士們是從交際舞班里認識的朋友,偶爾會出來聚一聚。)當時的我還穿著校服,拎著物理課本和練習走進她家里,像物理老師所預言的一樣,新年假期根本就不是假期。人家打麻將碰碰碰,你就在練習簿上做做做。

我記得,那晚房子無端停電,在主人通知國能的修理人員后,還未來得及參與拜天公的我們便回了家。

那天晚上的給我印象是 :母親和這班朋友們在賭桌上有說有笑,但明顯的關係漸漸地疏遠了。回程路上,她又再一次和我強調:“ 所以我就說沒有永遠的朋友 ” 這句我聽厭的話。


星期二 ,一個荒謬的日子。

事前收到了即將成為本年度新春聯歡的司儀的通知,所以也有一些心理準備。之後因為司儀忙碌事務纏身,以致暫時無暇管理課業。

上頭指令不清,最後一分鐘才發出節目時間表。這也不能完全怪我化學老師,我知道她也不想擔任這份麻煩的差事,要怪就只能怪上頭部門那裡不讓她推辭這份工作。(老師知道不能傾出全力投入所有心機在教學上而感到自責,我也愛莫能助只有概歎命運戲人。)結果,新春聯歡就近乎成了這場命運交錯點連鎖反應的悲劇之一。

甄選司儀的工作交到了一位把英文教得挺好的印裔老師手上。很幸運也很不幸的我就是那個人選之一,另外一位司儀人選也決定了是另一位印裔的中午女生。這個我還能接受,但我清楚知道命運不會就此罷手的玩弄我。那天早上班的節目表一換再換,不停地加入并撤掉一些項目環節,忙到最後就只剩我一人在班級和辦公室來來回回。而那位老師還好像很信任我的樣子,說既然現在不能通知你的拍檔,就由你幫她寫完所有的稿吧。


“ 靠! ” 當時我很想飚出類似一句,因為從來就沒有當過司儀,也沒有用英文寫過講稿。

不但如此,我也擔任了下午班的司儀,可是好在鄭老師的引導下,我和另一位拍檔司儀兼同班同學智蕙(但我都習慣叫她 Natasha 。)方能建立司儀之間的默契。基於節目表非常接近和時間緊湊的關係,星期二當晚我們坐著鄭老師的車來到阮梁廟觀摩司儀怎麼在台上說話,也順便擬一擬週五的講稿。


星期三碰巧遇上吉隆坡聯邦直轄區日的假期,我和智蕙成了鄭老師家的有史以來第一批學生訪客。但是去老師家的目的照舊是趕司儀講稿的事,在老師家待了一個下午,講稿也有了構築及原形。而我知道自己有時會說話說到一半變得僵硬且口訥,所以得要在家自行重複練習練習再練習。

即使假期也無法在老師家留太久,我晚上趕了去補習。

回家前,父親搖了一通電話給我說他老闆會來接我放學。我當場怔了一下才因父親的解釋回過神來,原來他是來和父親談談店裡經營生意的事宜。他老闆我也認識,因為是某位小學同學賴家俊的父親,不過我爸和他的朋友們都管他叫 “ 辣椒 ” ,至今原因依然不明,但我也在耳濡目染下自然地用粵語稱了他為 “ 辣椒 Uncle ” 。


趕稿的那晚前,我在辣椒 Uncle 車上聽到了他兒子的消息。家俊正在獨中等待統考成績出爐之餘,繼續念了高三。身為父親的辣椒 Uncle 似乎沒有讓他年高三的打算 ,認為既然決定要念土木工程的家俊已經知道了個人志願,就沒必要繼續浪費時間。所以也就到處去物色了好幾間私立大學院校,也很貼心的順便幫我稍微問了些課程和獎學金的事。老爸有這樣的老闆兼朋友也算是他的福氣吧。

到家后已經是十點半,我還沒洗澡就已經在盯電腦螢幕前打稿準備後天下午的司儀工作。打得累了,就上面子書抱怨一兩句。

【“ 舉起手唱啦啦啦,沒煩憂來開心過年。” 怎麼今年的新年比較像是一個多事之春?(煩惱中。。。)】

【趕稿趕稿…… ,該死的,Penolong Kanan Hal Ehwal Murid 英文怎麼寫?! 】

【中文稿,趕完了。英文的呢?明天就要死給老師看了,囧。。。
謝謝給我鼓勵的朋友們,在這寂寞、忙碌、難眠的靜夜裡我感覺溫暖。


金牛女提醒我《開心過年》的下半句是 :

【生活里有苦辣酸甜,人总要学会快乐一点~】

身為戲劇社社長的潘大說 :

【用越多时间思考,就能用越少时间完成任务。可惜思考是伴随着烦恼的~加油啦你! ( 我也浸在忙碌中)】

另一個乒乓球社執委的琴酒迷告訴我 :

【春天其实也可以很美好丫…… 我也在赶演讲稿……一起加油吧 !】

那晚,我點了劉德華的《缺陷美》,是經典港劇《美麗人生》的主題曲,大家共勉之。

【要是長夜從來沒有黑暗 哪會有月亮
要是故事從來沒有哀傷沒過場 哪會鼓掌
多得有缺陷美 身邊景物越明媚
越要習慣無常的天氣
燃燒了你我 流星那樣閃過
給這世界美麗便已值得歡喜】

年十一 ,一個我完全沒進過班上上課的一天。從早上到下午都在忙著趕稿,上臺練習演說。很不巧,當天早上鄭老師和那位印裔老師同時申請把我叫出來練習。不過幸運的是正好安排的時間上有空檔能讓我抽身而不是分身和分神。(說真的,那天為止英文講稿我真的只做了一半,不,四成的稿。心地一直擔心著到時侯早上我要怎麼上臺擔任司儀?)結果,我連續在同一天的眾目睽睽下,和印裔女孩 Uma 出糗兩次。還好,英文講稿在也在最終完成了基本的說辭。

圖書館一個忙裡偷閒的下午。


我在煩惱什麽呢?會過去的,小煩惱將是將來永恆的一份子。—— 青峰在電台裡介紹著這首歌的創作靈感。

所以我要準備明天的微笑。

在輸入講稿的空窗時間里,我憑藉著圖書館裡的無線網絡在自己的動態時報分享了蘇打綠最近的新歌,《你在煩惱什麽》。

沒有不會謝的花 ,沒有不會退的浪;
沒有不會暗的光 ,你在煩惱什麼嗎?

沒有不會淡的疤 ,沒有不會好的傷;
沒有不會停下來的絕望,
你在憂鬱什麼啊?

時間從來不回答 ,生命從來不喧嘩
就算只有片刻我也不害怕
是片刻組成永恆哪...


回增江木屋后,我的眼睛除了睡覺外沒有離開過電腦一刻,要把英文和華文的講稿加以修改然後列印出來。

堂弟志揚從安親班回來,就一個勁兒的囔著要我教他做國語的功課。我說我在趕很重要的東西沒時間教你啊,等我弟弟放學回來教你吧。看他眼泛淚光的樣子怪可憐的。

等到三弟終於回到家裡,姑丈也回到了木屋接堂弟。聽他在外頭猛地鳴了幾次汽笛都看不見志揚的人影,便怒氣衝衝的下車進門大罵:“ 喂!你不要回家是嗎? ” 

堂弟就立刻哭喪著臉說:“ 我不會做功課,叫他們教我也不行嗎? ”

姑丈反駁:“ 你剛才從安親班回來都在做什麽?沒時間給你問嗎? 蛤?!我看你問他們都是浪費你的時間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只是在作弄你。既然那麼沒用就別給我念書,走!明天跟我去工廠吃螺絲。”

而我,如常地保持沉默,不多加解釋。

十分鐘的然後,大姑撥了一通電話給我。“ 你們怎麼那麼巴閉?功課就不能叫他一下嗎? ”


“ 我明天有很重要的事,做司儀要趕稿…… ” 我沒氣地說。

“ 你弟弟呢,就不能叫他教嗎? ”

“ 有教一些,但是他回來得太遲,所以來不及教完。 ”

“ 唉,這傢伙又要做到半夜三更才能睡了。你們別那麼自私就幫一幫他嘛。 ”

說到這裡,我含糊帶過幾句不好意思唔唔啊啊就挂了電話,繼續打字。

晚上回到自己家裡,華文學會壬辰年揮春比賽這件被擱置著的事一下子從腦海裏某個角落全湧了上來。在十一點之前,連晚餐都沒吃,光是打電話通知工作就花掉了兩個小時的時間,理所當然的包括了和兩位拍檔的司儀對稿修飾的兩通電話。

在完成了所有工作后,已經凌晨十二點半了。這幾天晚上都沒睡多久就要上學了,希望第二天的節目進行的順順利利。

“ 祝福我吧,明天的慶典一定要順利進行!(你們的贊就是我的動力!)”

我在個人主頁上這麼寫道,到早上為止共收到了十四個贊。(對於這個我可沒那麼迷信。)


終於來到了關鍵的一天,清晨六點四十五分我換上了上臺要用的唐裝,黑色西裝褲。等待姍姍來遲的女司儀,負責老師還是給我很多驚喜,不停地把待會獻禮的名單一改再改。

上台了,保佑我不要出什麽差錯。

今天除了是新春聯歡,也是一位老師的榮休典禮和另一位老師的告別式。

台下的前學生事務副校長Pn Chen 哭了,當下午班的副校長 Pn Tiew 上臺致辭的時候。(劉校長時候叫我拿去丟掉的紙巾我還拿著,上面沾著應該就沾著她的淚水。)

Pn Chen 難得在台上高歌一曲,在場的學生老師們無不驚歎她的唱功。

還好在送禮儀式念錯了名字外,我的表現還算不錯。

“ Well Done 。 ” 負責老師這麼回應我和 Uma 。

下午的新春聯歡進行前,是我一直放不下心的 “ 2012壬辰年揮春比賽 ” 。與下午班的拍檔 Natasha 提起了書法用具后,我們來到開放禮堂。人數沒有少於一百人,勉強還能接受的參賽人選。(我知道是我的疏忽,沒有將通告派給每一班的班長以示通知。)

黃老師依舊寶刀未老。
今天,我提筆寫下久違了近兩年的隸書。(在下獻醜了。)
“ 金龍獻瑞蘇萬物,綠柳迎春喜千家 ”

十四個字的春聯字在陽光反射下,未幹的墨蹟仿佛正發出閃耀的黑光。看了身後的智蕙同學,平時沒有留意過她的方塊字怎麼寫,但在今天終於讓我大開眼界,她的楷書寫的挺工整的。(這下子,公開組的春聯就不用再評了,只有兩名參賽者。)


免得老師擔心,我們兩人寫完春聯后便立即下樓換上上臺的服裝。等到下午兩點三十分,看著老師焦急的尋找猜燈謎的司儀,拼命地問我有沒有看見 Thomas 的弟弟。欸,Thomas 和他弟弟不賴嘛,兩個人都能上臺做司儀。

“ 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的快,我們的節目也來到了尾聲。 ” 我站在台上這麼說著,打心底告訴自己終於結束了忙碌的一天。謝謝華文組的和鄭老師的紅包(我會自強不息的),也感謝所有人的鼓勵與指導。謝謝麗鎂借我上載照片的的相機。

到家后,我安穩的從六點到八點睡了兩小時,當然事後的星期六才發現錯過了循敬同學的生日聚會。

像《殺手》裡的歐陽盆栽所說:“ 每件事都有他的代價。 ” (冷笑)

生日快樂,老說著要送《皮影戲》給我的水瓶座。


速記:

寫到這裡,距離初六已經過了很多天,明天就是年十五元宵了。我知道我很啰嗦,但這是我文字上的宣洩,以及光陰界這裡的必要記錄,所以請不要介意。若讀者看了自己那一部份覺得足夠了,你可以自行退出光陰界。


我記錄了到目前為止,屬於我最充實卻也是最有體會有感觸的新年。

人不經歷,是不會成長的。

用光寫給我剛綻放的不久的十八。
(鳴謝:給我築起第十九個年頭新年的你們大家,沒有你們的就沒有我的記憶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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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在有生之年我無法找到任何理由替自己辯解,
因為我自己即是我自己的阻礙。
噢,言語。別錯怪我借用了沉重的字眼,
卻又勞心費神地使它們看似輕鬆。

—— 辛波絲卡《在一顆小星星底下》

櫻花雨


《擦肩而過》


相反的平行軌上,我們相遇又被錯開。在交集的刹那幾秒,一同欣賞一場燦爛的煙火,懷著丁點的悸動,然後被迫繼續各自的旅程,僅靠一線的慰問支撐著彼此的聯繫。謹記,不要回頭,回頭只有失望。


《思念信箋》


電郵也失去了網絡地位,信紙已經成為遠古的文物;但願寄出的思念得以碰上再也無法見面的人們,收藏他們會心一笑的暖意。分出了心中的一小片,卻要不回對方的那一片了,宛如無底洞,思念是永遠也喂不飽的饞。


《月光寶盒》


回憶是一種慣性動作,像是一頭栽進了時光隧道中的夾縫裡,卡在當中,探不進去也拔不出來。我不停歇的撿拾路上細碎的事物,也裁剪身后一張張挽不回的片段,框好在自己的行李箱上。


《化學論文》


實驗室里,我每天都在嘗試,東挪西湊的累積著。好比肢解一個句子,增刪某些字元的同位素,以不同的反應式努力不懈的合成一個段落的異構體。驚覺自己體內原來含有一團混沌的查克拉,屬性各異,似相互補足實際上也各自區分。


《食客遊記》


還好舌頭擁有留住記憶的能力,我走訪人生地圖里林立的某間餐館,小巷或住家內的小食飲料攤子,尋找不被時光推移的味道。循著沿路飄來的飯香,慢慢推開店門瞬間,周圍的空氣頓時充滿了馥鬱、迷離的昨日光景。


《彩色筆》


詩人說:白紙上蘊藏著永無止境的挖掘。稍稍掌握了文字的皮毛以後,不喜歡安於現狀的我,多手替那股詩意抹上一幅單調的黑白畫。那是潛意識投射出的密道,隧道牆上照片繚亂如畫廊,一圖道盡所有被隱匿的晦澀情感。


《校園光陰》


校園在不同的時空里交錯著出現,無限循環每一個學生的青春。循環沒有終點,不休止的紀念著時光流逝的速度,安置於腦海中一直回轉這些年少輕狂的歡笑與淚水。毋庸拘謹,用力揮霍是我們現在僅有的特權。


《全中華回憶錄特輯》


記錄為社團取經的遠征,我抵達一座城鎮,鎮上見著許多道上的同行。雖然陌生籠罩我們,彼此間卻懷著一絲似曾相識熟悉感。我們曾一起攜手向前找尋,未來仍在不遠地方晴朗着,今日你以全中華為榮,他日全中華以你為傲。


《短篇小說》


文字此刻變成了懂得說故事的魔術師,編織出那些令你嘖嘖稱奇的謊言,夢境般若隱若現。難怪現在都沒有多少人要讀小說了,因為這荒唐的現實世界里所發生的事件,比小說還要離奇曲折幾倍。


《光陰的故事》


你途徑某條街道,遇見了剛收好攤位的講估老。他向你哭訴著某些他無法抽離的過去,說了出來,你卻以為是個故事。語畢,講古老肩負著成千上萬的故事,腳步沉重的揚長而去。至今也無人知曉,他過日子,用的是何種心情。


《時間點》


散落一地的時光經已淩亂無序,我縱身一跳便摔進了一座景致琳琅的迷宮裡。曾經閃耀的星已死去,化作一隻隻待牧人牽回去的迷途羔羊。旅者沉迷于當中繁縟的細節不亦樂乎,仿佛發覺了長生不老的丹藥。


《咒文詠唱》


假使我們詩般孤獨,在詞句的縫隙中蝸居起來足不出戶,不過是在等待一個吟遊的巫師,用他神奇與詩意的咒語解開你被封印的核心。孰不知揭開你真面目的駭客,竟是表皮底下靜靜蟄伏著的陌生人。


《影樓休閒》


一部小說、一場電影、一首歌,各按其時作為生活回圈里幻想的插播。跟隨螢幕里抑或小說裡的主角,你的情緒起伏完全被控制住,反復練習著那些浪漫的對白。夢醒后,欣喜若狂的像沉思者得到了渴望許久的靈感。


《福音使者》


神性是明明可知的,雖是眼不可見,但藉著所造之物就可以曉得,叫人無可推諉。我們應該更堅強的存在,我們應該阻止世界變壞。愚鈍的人類停下逾越的一步跨腳,終歸會聽見,祂逐漸偏遠的笑聲。


《班長快遞》


脫去了昨日的校服,和領帶上掛著經久失去光澤的班長名牌,他仍不懈悼念一年半的短暫時光,每寫一次,舊同學仿佛就靜靜的站在身邊,揚起嘴角看你寫至校園人物傳記的尾聲,才欣慰的揮手,消失在寂寥的空氣里。


《魔界學區》


你接過貓頭鷹散佈天下的傳書並沒有過於興奮,只覺得幸運。於你而言這是期盼已久才學會的脫逃術,你知道即將不再是麻瓜,即將突破的世俗結界捆鎖的城 。沿途掉落零碎的夢,或許就正隱喻出目的地的蛛絲馬跡,指引出故事里奇幻般的道路。


《撿起的日子》


日常間中不免出現斷層,像一個無法全然表達的自白,所有想說的與能說的,都是生硬的切段,越是想要深入就越容易失言。這些容易恍惚而過的閒適時光,應該就是我專屬且僅有的,所剩無幾的幸福。


《小黃實習手記》


離開開著空調的教室,前往校外現實的職場。練習規律的朝九晚五,道盡工作的諸事八卦,縱使知道自己涉世未深仍在長大,但也無法後退了。小黃的承包商實習生日誌,在此拓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