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多寫寫過去的好多事,其實只是生怕往後無法還原記憶原有的模樣,而我僅僅能依靠並且相信的感覺,就只剩下這裡的記載了。—— 隱行人。

慶倖自己正沐浴在文字大染缸裡的其中一角,不用做大時代的思想家,純粹小眾心態的蝸居於內,不時歡悅或哭訴,讓它們都變成無法剝離我的一部份。—— Sci Wong

陰陽眼。持有者

時光旅人。入境指數

2013年3月29日 星期五

慢半拍


從手機鍵入前面這幾十個字的時候,一切結果仍是未知之數。

約莫十個准駕駛人士各坐一偶,表面上裝出毫不在乎故作輕鬆,其實包括自己在內無不顯得局促難安。(一個咬著嘴唇,一個反復看著手機,一個將雙手握住雙膝)只稍微聽見對面的桌上,兩位面熟的學弟妹細聲交談,那些有關放榜後的打算。

【安哥同你講,考試呢就好似打仗一樣,系關乎你自己心理上嘅問題。未開始打仗之前咧,大家雙方嘅勝算系五十五十。吶,如果你對自己有信心,同自己講 “ 我一定做掛佢,我肯定贏鮫佢 ” ,咁樣嘅話你個信心冇七十五都有九十。最緊要唔好緊張,慢慢做就可以過嘅喇。唔求你做得快,只求你做得標準。】陳叔操著一口流利的廣東話,用他一直以來粗獷的言辭,叮嚀新手們要冷靜應對測驗。

長假無聲息消耗著空暇時間,縱使怎麼鬧怎麼跑也該是時候收拾心情,世俗地【善用】接下來的一連串假日替將來的自己謀生。畢業旅行以前,不停說服著自己堅決要找份不一樣的兼職,轉換新的工作環境汲取另類經驗。經過新村老家不遠的相機鋪,與該店店員兼友人碰面,離開學校門檻的他在有打算以前便投身于相機店的工作。每天給顧客照照相,將數碼相片文件上載到電腦軟件里修飾,一做便是兩年。


隨遇而安,他存够了一台單眼的錢,於是整頓心思決定接手管理相機分店的工作。(算是一個正式加入世俗的社會人吧)曾想過不如乾脆在店裡當個小店員,工作之餘,也能夠貪圖把玩單眼相機的機會。但因父親店裡點算存貨需要人手,所以也婉拒了友人希望與我合作的誠邀。

新年前三星期,隨老爸來到瓜雪一帶的小地方,一間坐落在依約(國文名為:Ijok)的五金店鋪,它由父親老友兼上司辣椒叔一手包辦,由老爸與旗下員工經營。我算是一個臨時雇員,職責大多為點貨,偶爾坐在櫃檯處招呼客人。隔壁的六婆常常愛理不理,自個兒在觸屏手機上瀏覽面子書狀態,寫寫單算算帳,生理時鐘準時喚她去吃兩小時的午餐,回來重複以上活動直到下班時間為止。

投身點貨工作的三星期里,紛飛的灰塵濕透了十幾條手帕。向來就對微塵敏感的鼻子一天也歇不下來,高聳的鐵架下方阿嚏哈秋從不間斷,稍稍讓安靜的店鋪留有幾分躁動。


等老爸出言表示辣椒叔要親自上店門考察工作進度的時候,六婆才終於挪動她略胖的身子蹬著椅子開始點算水管零件的存貨。絕大部份工作在各店員臨時抱佛腳下,所激發出的職場求生本能總算讓工作順利完成。除了幾件零星未被列名的貨物,剩下的爛帳都交給辣椒叔辦公樓的會計部辦事唄。

趁著每天午餐時間,能消磨的空暇都花了在寫部落格上。擁有《班長快遞》標籤的六成作品都出自當時擠出的時間筆下,方塊字沿著點算的水喉管,哐啷哐啷的發出金屬碰撞聲,開出如此奇花異叢點綴了昏昏欲睡的五金店。

女王、愛麗絲加入小學臨教的行列,做了四十五弟的同事,後來面對政策變動其中一人被迫辭退。王夫人和榴槤公主一樣從事教育工作,棲身在補習社管教一大班調皮的小鬼不見天日,好在榴槤公主及時找到行政書記的兼職,兩人引薦夢女和馬小姐頂替工作以後趕緊跳了槽。冰冰和阿櫻似乎做了幼教老師,與年齡更小的幼童為伍;噴嚏先生、窗同學還有打不倒男孩也在辦公樓找了份文職打打雜。

同學們規劃假日大都積極得很,服役的服役,兼職的兼職,而我還坐在店內的櫃檯上悠閒地敲敲打打。就連服役后回來的小白,短時間內也投靠了中學,當起了三弟班上的數學和生活技能老師。

一直認為我在店裡的工作純屬兒子的義務性質,父親看在我噴嚏打得連鼻子都將近掉下來的份上,不忍心還是向辣椒叔要求給我發點薄薪以示慰勞。感謝老爸,也感謝辣椒叔。


完成了點貨工作,於是轉移體力精力到即將面臨交通規則測驗上。

延誤大約兩年時間,身邊的同窗們都領了自己駕照(有的甚至已經過了試用期),才姍姍走進駕駛學院向櫃檯的書記報名。

【年輕人,這條數你算錯啦,應該一早考了執照就擺在家裡等它脫P嘛,到時候若你真的需要外出,就不需要依賴別人的交通,順便也能幫家人減少麻煩(由我親自載送上下學的弟弟)。】辣椒叔某天開車,對後座的我建議道。

交通安全講座,眾所周知是一門響噹噹的無聊課,說它口碑更勝於國中的歷史課也不為怪。

報名後正好聯絡上一樣未持有駕照的英仔,邀他於我共同趕在入學以前考獲駕照。英仔爽快應邀,一星期后兩人在陸路交通局的泗岩沫分部碰頭,一言一語談過了難熬的五小時講座。我笑言,你看吶身邊的大家都比我們早一步踏下了油門揚長而去,獨剩我們原地踏步不是?他聳聳肩,繼續別的話題,對話中兩位柯南迷獲知對方竟然也有閱讀福爾摩斯探案系列。一時興起,引經據文替近來的生活提上幾個字。


我恰好翻到《身份案》的第一頁:

Life is infinitely stranger than anything which the mind of man could invent。

英仔也翻到了筆記簿里記下的佳句:

Life is like a colourless thread,entwined with the red blood of the murderers,and the job is to unwind the mess。

(究竟哪一部小說引用那麼血腥的比喻啊?)

【你記得《貝克街的亡靈》嗎?裏面就引用過啊,雖然不曉得是不是來自柯南道爾筆下……】

陸路交通局派遣來的講師,慢條斯理演練著他再熟爛不過的臺詞。從簡單易辨的交通指示牌,談到駕駛者須知事項與面對不同狀況所採取的應變方式,最後略述陸路交通局對違規駕駛司機的處罰等等(包括洩露考題在內)。


雖然是編號十四,正式筆試當天進行得挺順利,無驚無險的通過第一道門檻。

理論課結束,示意我和英仔今後必須各自奮鬥。農曆新年接近尾聲,向駕駛學院辦公室領取生平第一張 L 駕照,順道預約了正式駕駛實習課的時間。

二月二十五日早晨九點,戴著墨鏡年紀約有六十歲的中年人上前詢問我是否姓黃。想必是負責我這新手的師傅,於是二話不說跟上了那人的靈鹿。路上中年人小聲問起我是否有任何駕駛經驗,言行中流露出有些刻意的裝出一副慈祥的樣子,加上他不諳華語,定是道地市井上混過不下二十年的老手。

【阿黃仔,其實你識唔識廣東話嘎?】他終於不再拐彎抹角。

【識……我識嘅。】該是他露出真面目的時候了。

【你以後叫我安哥就得嘅喇,而家我載你去一個地方學車。】


靈鹿駛進新村長屋區內的一道斜坡前,中年人熄掉引擎開始向我說教起來。

離合器、刹車器、油門、雨刮器、照明燈、信號燈、手刹車、燃油表、溫度錶他一一解釋過後,才輪到新手親身體驗駕駛。再自然不過,啟動引擎換擋時常會出現新手不正確使用離合器的情況,即離合器踏板沒踩得很用力,導致齒輪摩擦而發出巨響咔咔聲,抑或成功換成了一檔,卻因為離合器踏板放得太快讓引擎熄火。

【踩大力點!入咗牙先至慢慢放嘎拉似,車行咗之後頂住佢,再慢慢松腳去踮油。】師傅顯得些許不耐煩,只有我在駕駛座上唯唯諾諾回應,恭順聽從。

懂得了行駛的方法,於是緊接著練習操縱方向盤拐彎。

【誒,黃仔可唔可以快手點?再唔擺返去架車撞路邊咯……】

【我叫你踮油,唔系踩油啊……】他咬緊牙根大喝。

不解的是:為何師傅車內的離合器老是那麼松而油門總是那麼敏感?而他卻完全沒有察覺,第一堂課回家路上因為一直害怕汽車突然熄掉引擎,我死死踏著離合器不放的事情。


第二課是上山踩線以及側位泊車的演習,前一課的時間實在太短,不足以讓這個生性遲鈍手腳不協調的新手習慣過來。免不了遭師傅責駡,雖是慌亂還得畢恭畢敬向師傅點頭哈腰。

第三堂課前兩小時,手機通話中師傅無意間報上姓氏,才知道師傅姓陳。

和上一堂課相隔十八天,手腳生疏不少,而陳叔直言若覺生疏其實並無不妥,十五分鐘內必能找回駕駛的手感。正式考場的斜坡比先前來得更高,稍微需要多一些動力才能抵達分界線。技術笨拙的新手接連失敗了十幾次才學懂吸取教訓,任陳叔抓破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同你講啊,如果你系要亂咁來咧,JPJ真系唔俾你過嘎,到時候曬嗮百五蚊系你自己攞嚟,唔好話我唔提醒你……】陳叔一臉不悅,下車隨手點了根煙,將心里極想飚出的髒話,在反復吞雲吐霧下統統吹走。

【你自己練下,安哥落車休息陣……嘿,Mr Loh !……】陳叔轉身關上車門碰見同僚聊了起來。

接下來最後兩堂課亦如是,扣除來回考場住家所需時間,留在考場里無休止練習長達兩小時。龜速攀爬在考場內三個測驗站:上山泊車三點轉向上山泊車三點轉向又是上山泊車三點轉向。眼看學徒漸漸上手,陳叔將剩餘的精力花在有關三點轉向的駕駛提示。


確保考場內第二部的測驗演習順利完成,陳叔坐上駕駛座隔壁,指路教我停在考場另一端的路旁,大概講述了第三部測驗駕駛路線,卻因時間短促不得不到路上邊說邊做。

面對再現實不過的路面情況,街道像無形中被撥快了齒輪,瞬間仿佛有車輛在蝸牛眼中飛馳而過的錯覺。依我看,眼裡所見若是單靠肢體移動(不藉助機械)作出適當反應,所需時間頂多短短三秒便能輕鬆跨越馬路。換做是利用機械代步(若以已經作出轉向準備為前提),遲鈍者花掉兩秒查看路面,一秒鬆開離合器,一秒輕踏油門,一秒放下手刹車,三秒轉出路口,共計六秒。

一星期內連上三堂課的壓力堆積下來,全在第三部測驗演習決堤,光出個路口便讓引擎熄火了足有三次。

【系咪連出個路口都咁辛苦啊?都唔知你咁緊張做乜,好簡單嘎嘛無謂搞到咁複雜。眼睇路,出路口個陣時做準備,手揸 Handbrake ,踮下油,冇車啦,行車咯!唉……正式考試嘅時候 JPJ 唔出聲你自己做嘎,如果死火三擺你就玩完。】陳叔氣急敗壞,乾咳了幾聲。

處在兇險的道路,方能體會小學里曾經學過的俗話:馬路如虎口。能自在徒步或以自行車穿越馬路,直教人對那句忠告不以為意,此時,它又是那麼深刻的印證著現實的警句。

【安哥真唔明白點解對你咁好,平時教其他學生我都凈系俾佢哋行一次就搞掂,之後嘅事我話知佢哋,叫佢哋自己拾生。你睇下,今日都走咗四擺啦,仲同我搞咁多花樣?】陳叔一手扶額然後歎氣。

第五堂課結束已經是晚間八點鐘,陳叔給學徒留下一番叮囑,說著期盼聽見我的好消息,然後便駛著他的靈鹿消失在黑暗的街角裡頭。


測驗落在最後一堂課的兩天以後,期間不斷提醒自己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多給自己一點信心。知情的友人紛紛送上鼓勵和打氣的信息,祝我順利通過駕駛測驗。英仔趁機挖苦,說傳奇怎麼可能會不及格呢,記得考到駕照了就請他吃頓飯。

想起本地作家匆匆在《尋碑》裡寫過一篇名叫《愚蠢的限度》的小說,於是隨手按了分享鍵發到英仔的主頁上。


我的IQ有不凡的126,與天才等級的180相差不遠呢。 
我把這個成績向太太炫耀,怎知太太冷冷地說: 
【即使你的IQ有兩百都沒有用,重要的是在現實生活中能有效的處理事情才算聰明……】


呵呵,突然發覺裡頭的太太竟與母親有幾分相似。(我明白這絕對是理論派的失策)

由一開始的換擋不順手,腳尖與油門貼得太近,陳叔不厭其煩嘮叨甚至快要發脾氣才得以將一點也不長進的我調教成現在的樣子。

只可惜這學徒讓他失望了。


拿了第二輪編號四十六的牌子,參與測驗的考生魚貫走至候車亭坐下。一個個像即將被交通局審判的階下囚,個個低下頭安撫惶恐的心跳。

跳過測驗的繁文縟節,我簡述整個失敗的過程。

調整好了駕駛座,前方的車輛蓄勢待發往斜坡直衝而上,看准黃線刹車停下,待考官檢查完畢順利下了斜坡。等候的空當試過一次離合器踏板的鬆緊,如考官所言設置得比平常更高一點。斜坡上站著的考官揮手示意我向前,於是換上一檔,輕踩油門順利登上斜坡標記的黃線。

準備離開斜坡,深吸一口氣再次換上一檔,左手握緊手刹車,重新回想一遍陳叔的指示。

【第一,松嘎拉似直到車震頂住佢,第二,踩油上到遊標數字三,記住唔好縮油,最後第三先至放 Handbrake ,咁就過到嘎喇。】

一……車子似有似無的在震動,嗯,該是抵住了。

二……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油表奮力飚升上數字四。

關鍵時刻。

三……喀噠一聲放下手刹車。

幹,讓我度過這煎熬的斜坡吧!

隨著落空的嗡嗡聲,靈鹿徐徐倒退了一些,離開了規定的黃線骨碌骨碌滑下了斜坡。晃神那一秒,心情和攀不上斜坡的靈鹿一樣急轉直下,直到刹車器踩緊才清醒過來。

斜坡頂上的考官是名中年壯漢,用一種鄙視乳臭未幹小鬼的眼神瞪著我,嘴裡發出倒彩聲。

離合器踏板沒完全鬆開?或者是冷氣沒關?不不,我記得冷氣早已經關掉了。究竟做錯了什麽步驟?四下詢問通關的考生,獲悉原來其他師傅有南拳北腿的教學方式,唯我一個招式與他人有異。午飯時間遇見大我一年的阿宅學長,二十一歲的他已經在學院進修了電腦科學一年有餘,近期因其中一科不及格必須等待重考,所以找了時間來考考駕照,不料一樣成了坐在我隔壁的天涯淪落人。

【啊哈,想想自己就那麼喜歡數理,物理又稍差一點,所以就選讀電腦吧……】阿宅學長傻笑著。

“ 嗯,雖然起步慢了,不過既然選了就得要堅持走下去,祝你幸運通過之後的考試。 ” 我倆在食堂飯桌上握手。


後記:

駕駛測驗事後有感:汽車是一隻你必須駕馭的獸。每一隻各有脾性,馴獸師須有敏捷的身手和快速的反應和適應力,勢必要在短時間內摸清它們的心理,才能控制的得心應手。

爲了平復測驗失手的心情,逕自乘搭公車來到一間商場的清倉書展買書安慰自己。不知打哪來的興致,走進星巴克咖啡館點了杯美式蒸餾咖啡,坐下完成了寫給哈曼的信。

回家路上,手機鈴聲響起,來電的是小白。

【咦,你們怎麼看見我在等巴士的?】

“ 今天吉隆坡區內不就有個升學講座嗎?我們都出發去那裡聽講座了,路上恰好看見你的。你沒去的話,我或許能叫同行的窗同學詳盡的告訴你講座的事。 ”

【謝啦,再見,拜。】幾乎忘了升學講座這回事呢,罷了,今天已經累得不大想說話。

夜裡和墨契藍通話,對方坦言自己曾經在駕駛測驗里失敗了四回。目前因為即將北上升學,並無意重考,說要是需要交通的話就搭地鐵搭公車吧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附帶一提,基於班長和同學因為工作環境和住家距離而脫節太久的緣故,大家身邊發生了一連串的事件。對於那些已經公開的秘密(比如某某同學竟牽起了另一位同學的手),我依舊遲遲沒有適應過來。是否應該歸咎于那個後知後覺的天性,抑或試著接受那樣的自己?

我想,大家往後不知道彼此的事會越來越多吧。

無奈而又令人感到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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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在有生之年我無法找到任何理由替自己辯解,
因為我自己即是我自己的阻礙。
噢,言語。別錯怪我借用了沉重的字眼,
卻又勞心費神地使它們看似輕鬆。

—— 辛波絲卡《在一顆小星星底下》

櫻花雨


《擦肩而過》


相反的平行軌上,我們相遇又被錯開。在交集的刹那幾秒,一同欣賞一場燦爛的煙火,懷著丁點的悸動,然後被迫繼續各自的旅程,僅靠一線的慰問支撐著彼此的聯繫。謹記,不要回頭,回頭只有失望。


《思念信箋》


電郵也失去了網絡地位,信紙已經成為遠古的文物;但願寄出的思念得以碰上再也無法見面的人們,收藏他們會心一笑的暖意。分出了心中的一小片,卻要不回對方的那一片了,宛如無底洞,思念是永遠也喂不飽的饞。


《月光寶盒》


回憶是一種慣性動作,像是一頭栽進了時光隧道中的夾縫裡,卡在當中,探不進去也拔不出來。我不停歇的撿拾路上細碎的事物,也裁剪身后一張張挽不回的片段,框好在自己的行李箱上。


《化學論文》


實驗室里,我每天都在嘗試,東挪西湊的累積著。好比肢解一個句子,增刪某些字元的同位素,以不同的反應式努力不懈的合成一個段落的異構體。驚覺自己體內原來含有一團混沌的查克拉,屬性各異,似相互補足實際上也各自區分。


《食客遊記》


還好舌頭擁有留住記憶的能力,我走訪人生地圖里林立的某間餐館,小巷或住家內的小食飲料攤子,尋找不被時光推移的味道。循著沿路飄來的飯香,慢慢推開店門瞬間,周圍的空氣頓時充滿了馥鬱、迷離的昨日光景。


《彩色筆》


詩人說:白紙上蘊藏著永無止境的挖掘。稍稍掌握了文字的皮毛以後,不喜歡安於現狀的我,多手替那股詩意抹上一幅單調的黑白畫。那是潛意識投射出的密道,隧道牆上照片繚亂如畫廊,一圖道盡所有被隱匿的晦澀情感。


《校園光陰》


校園在不同的時空里交錯著出現,無限循環每一個學生的青春。循環沒有終點,不休止的紀念著時光流逝的速度,安置於腦海中一直回轉這些年少輕狂的歡笑與淚水。毋庸拘謹,用力揮霍是我們現在僅有的特權。


《全中華回憶錄特輯》


記錄為社團取經的遠征,我抵達一座城鎮,鎮上見著許多道上的同行。雖然陌生籠罩我們,彼此間卻懷著一絲似曾相識熟悉感。我們曾一起攜手向前找尋,未來仍在不遠地方晴朗着,今日你以全中華為榮,他日全中華以你為傲。


《短篇小說》


文字此刻變成了懂得說故事的魔術師,編織出那些令你嘖嘖稱奇的謊言,夢境般若隱若現。難怪現在都沒有多少人要讀小說了,因為這荒唐的現實世界里所發生的事件,比小說還要離奇曲折幾倍。


《光陰的故事》


你途徑某條街道,遇見了剛收好攤位的講估老。他向你哭訴著某些他無法抽離的過去,說了出來,你卻以為是個故事。語畢,講古老肩負著成千上萬的故事,腳步沉重的揚長而去。至今也無人知曉,他過日子,用的是何種心情。


《時間點》


散落一地的時光經已淩亂無序,我縱身一跳便摔進了一座景致琳琅的迷宮裡。曾經閃耀的星已死去,化作一隻隻待牧人牽回去的迷途羔羊。旅者沉迷于當中繁縟的細節不亦樂乎,仿佛發覺了長生不老的丹藥。


《咒文詠唱》


假使我們詩般孤獨,在詞句的縫隙中蝸居起來足不出戶,不過是在等待一個吟遊的巫師,用他神奇與詩意的咒語解開你被封印的核心。孰不知揭開你真面目的駭客,竟是表皮底下靜靜蟄伏著的陌生人。


《影樓休閒》


一部小說、一場電影、一首歌,各按其時作為生活回圈里幻想的插播。跟隨螢幕里抑或小說裡的主角,你的情緒起伏完全被控制住,反復練習著那些浪漫的對白。夢醒后,欣喜若狂的像沉思者得到了渴望許久的靈感。


《福音使者》


神性是明明可知的,雖是眼不可見,但藉著所造之物就可以曉得,叫人無可推諉。我們應該更堅強的存在,我們應該阻止世界變壞。愚鈍的人類停下逾越的一步跨腳,終歸會聽見,祂逐漸偏遠的笑聲。


《班長快遞》


脫去了昨日的校服,和領帶上掛著經久失去光澤的班長名牌,他仍不懈悼念一年半的短暫時光,每寫一次,舊同學仿佛就靜靜的站在身邊,揚起嘴角看你寫至校園人物傳記的尾聲,才欣慰的揮手,消失在寂寥的空氣里。


《魔界學區》


你接過貓頭鷹散佈天下的傳書並沒有過於興奮,只覺得幸運。於你而言這是期盼已久才學會的脫逃術,你知道即將不再是麻瓜,即將突破的世俗結界捆鎖的城 。沿途掉落零碎的夢,或許就正隱喻出目的地的蛛絲馬跡,指引出故事里奇幻般的道路。


《撿起的日子》


日常間中不免出現斷層,像一個無法全然表達的自白,所有想說的與能說的,都是生硬的切段,越是想要深入就越容易失言。這些容易恍惚而過的閒適時光,應該就是我專屬且僅有的,所剩無幾的幸福。


《小黃實習手記》


離開開著空調的教室,前往校外現實的職場。練習規律的朝九晚五,道盡工作的諸事八卦,縱使知道自己涉世未深仍在長大,但也無法後退了。小黃的承包商實習生日誌,在此拓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