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多寫寫過去的好多事,其實只是生怕往後無法還原記憶原有的模樣,而我僅僅能依靠並且相信的感覺,就只剩下這裡的記載了。—— 隱行人。

慶倖自己正沐浴在文字大染缸裡的其中一角,不用做大時代的思想家,純粹小眾心態的蝸居於內,不時歡悅或哭訴,讓它們都變成無法剝離我的一部份。—— Sci Wong

陰陽眼。持有者

時光旅人。入境指數

2013年12月24日 星期二

說十九次再見

我貪玩地向青春裝出一副嬉皮笑臉,卻終究要被歲月拍馬追上。——(題記)

十九歲結束前半小時,留住一字頭的青春。

第一學期以超乎想像的速度告終,數算時日人在霍格沃茨已有第十四個星期之久,流逝過很多不堪打擊的事件,遇見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切還來不及告別之際就將要結束。離元旦的倒計時不到十天,離聖誕節不到四天,校園內已經漫漫泛起節慶氣息,十九歲的最後二十四小時,如常走過。

應該是大佬正在宿舍里洗衣服了,並非實驗課的週五午後再度下起一場傾盆大雨,無一倖免全數遭雨水淋濕。於是也放著不管任它在曬衣繩上繼續晾乾,臥倒在房間床上忘記昏睡了幾小時,醒來已是傍晚。

臨時記起網路上有誰發佈了一則活動信息,說是做湯圓慶祝冬至,讓無法在自習休假期間返鄉的學子齊聚一堂解解鄉愁。時間接近約定的七點半,扶著有些生疼的額頭,晚飯也沒吃就抄起隨身的物件,獨自步行到活動主頁上標示的地點。當時到場的人不多,只看見身著華文學會會衣的女生(執委)圍坐一團,好幾位都是眼熟卻還叫不上名字來的學姐,其中一人正低頭忙於搓和糯米粉,而我很快便認出她是半天使小蘇打。

第二回小團圓,與大廚兼半天使留影。

期間還來過好幾位在參與大學裡不同活動社團時所認識的學長姐:搖籃手房長、機器人社團的小組組長遠程學長,和在同一社團裡彈吉他蠻有一手的社團主席雁揚。午後的雨不甘示弱,任性的繼續在夜裡撒野,湯圓是一盤盤搓了又搓,盛好在碗,端走不久再度骨碌骨碌丟進一堆。五舍前幾天不就辦了一次冬至小聚,一群活蹦亂跳的大一住客們跟學長姐擡槓,一唱一和,把餐廳平淡的氛圍炒至沸沸揚揚,身在人群中我竟覺得談話時有些燙舌,於是吃著吃著就選擇了閉口不言。

那天在餐廳吃完湯圓正欲離開之際,手機冒出一個鮮少見到的電話號碼,是另一群住在三舍的全中華大一籌委們,突然心血來潮驅車到老遠的五舍餐廳坐坐。怎麼說三舍的朋友也算是這裡的稀客,不知道是否自從四年前就種下的全中華情意結正在暗地作怪(還是我已經不懂得如何往前邁進),遇著她們的我反而是一見如故般變得健談起來。


說遠了,對著外人碎碎念無數次仍然不知道自己在介懷著什麼樣的陰影。

週五那晚待到將近十點,即是文化組組長也同住五舍的苛沁學姐這才姍姍來遲,剛好趕上最後一批湯圓下鍋。收拾鍋碗餐具後坐上遠程學長的車子,一行人臨時興起,說要到大學禮堂前的空地上,找那一塊貼著鑲嵌著校徽和【二零一三】的招牌合照。按本院校傳統,那招牌上的年份將在跨年的時候換上新的數字以示邁入新年頭,而大批的大學生必會蜂擁而至,見識時間是如何帶走當下他們的歡呼和感慨。

和學長姐在車上一句搭一句的聊,當苛沁學姐說起某個將在第二天慶生的朋友,再看看手錶上顯示的日期,才意識到屬於自己十九歲,半小時後便要稍縱即逝。啊,怎麼沒察覺生日降臨之快?時間距離上次末日預言已有一年,這三百五十六個日子裡沒什麽不尋常的風云異變,不過多了些天災、多了些罪案、多了些不公、多了些挫折,還多給了我一年的記憶(那我該不該慶倖末日沒有摧毀這世界?)。

關於生日,自覺那是從小培養出來的甘於平淡,它總是落在中小學假期裡頭,而我也沒有開辦生日會的福份,曾幼稚的想過究竟是不是出生在不合時宜的月份了,這一想就長大了二十歲,依然沒變得更成熟一些。

二分之一天使,關心不打折。

社交網路上早有人學會在生日的時候把自己隱藏起來,只是我還沒放下身上最骯髒的自尊(存在感是它的附屬),女班長在那天凌晨留言祝福時還笑言有人搞錯了她的生日日期。頓時想起她在社交網路上安排過一次小小的惡作劇,一個出自愛麗絲夢遊仙境里【並非生日】的把戲。或許是巧合呵,沒料到她本人擇日將惡作劇安排在我十七歲生日前一天下手,讓不知情的網友一個勁的在時間線上留言祝福。事隔三年,我問道是網路程序的紕漏嗎?抑或這則童話還不忘隱隱暗示著我們並非生日的寓意?

習慣翻看從前的身影,彷如看著自己,看著女班長她走過各自的十七、十八、十九,直至邁入二十的坎。沿途跌跌撞撞狼狽不堪,我們感謝過去的時間所給予的寬容,期許許下生日願望後的未來能夠更美好,祝所有身邊的人繼續幸福,像苛沁學姐在車上裝可愛說【一定要幸福哦】那樣說得溫暖,把那些祝願說成滿腹誠意,令人會心一笑的模樣。

翌日中午時分準備往工學院出發去上課,接到半天使的電話要我下樓收下她一份心意。裡面是一封她說向我拖欠已久的親筆信,完成那張信紙想必費了她不少心思;還有一片用 Oreo 巧克力奶油夾心餅為佐料所制成的蛋糕。這時手機開始發出提示音的聲響,生日祝福陸陸續續透過網路奔騰而至,我一一回覆,除了道謝仍舊是道謝。

手心的太陽,感謝天使阿莎赫伊。

回家的列車上我選了個靠窗的站位,倚著一個角落默默注視道路的彎曲變成筆直,發現道路本來並不彎曲,當你推動自己視野的水平儀,某種定義上你是筆直前行著的,而你也照樣走了那麼遠,轉動的不過是腳底下的路,轉著轉著似乎無論什么都會過去,然後抵達下一個地方,周而複始。

車站外看見母親前來接送的車子,回家前她開車到住宅附近的蛋糕店點選了一個蛋糕。我也猜到她會說,巧克力口味吃了容易發熱氣,最近你弟弟看上去快生病了,照舊班蘭口味如何?

憶起年幼時自己總會抱怨,為何同學在自己的生日會上可以吃到巧克力或是冰淇淋口味的蛋糕,而我只有班蘭口味和水果蛋糕兩種選擇。舉凡為家裡人慶生,母親顯得隨意(反正舊時候家境不富裕的家庭一般只會燙兩個紅雞蛋為孩子慶生,時代的原則說明,當時蛋糕根本就是一種奢侈品),最重要是向過生日的親人表達心意。生於小康之家,縱使渴望也不能奢求多一些什麽,然而因當初懵懂無知,我常常忘記是誰帶來我的存在。


生日正式在午夜時分告終,個人主頁留言共計一百六十餘封,其中一些是極想要聽到的祝福,顯然我還忍不住乞討別人關注。

怎麼才能淡然地遭全世界遺棄也不感到悲傷呢?再見吧,曾自以為姹紫嫣紅的年華,或許哪天我們會再見的。

後記:

最後不忘感謝在生日隔天帶我四處走走逛逛的四十五弟,三天后又是他的生日,無以相送。我只能用盡配給到我們身上的時間,陪他走這一小段路,雖然已經不能像中學時代那樣容易跨越距離的屏障,但我知道當我們獨自前進的同時,他們一樣正朝自己的方向旅行。

因此夢想路上,我們也能相遇。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

我知道在有生之年我無法找到任何理由替自己辯解,
因為我自己即是我自己的阻礙。
噢,言語。別錯怪我借用了沉重的字眼,
卻又勞心費神地使它們看似輕鬆。

—— 辛波絲卡《在一顆小星星底下》

櫻花雨


《擦肩而過》


相反的平行軌上,我們相遇又被錯開。在交集的刹那幾秒,一同欣賞一場燦爛的煙火,懷著丁點的悸動,然後被迫繼續各自的旅程,僅靠一線的慰問支撐著彼此的聯繫。謹記,不要回頭,回頭只有失望。


《思念信箋》


電郵也失去了網絡地位,信紙已經成為遠古的文物;但願寄出的思念得以碰上再也無法見面的人們,收藏他們會心一笑的暖意。分出了心中的一小片,卻要不回對方的那一片了,宛如無底洞,思念是永遠也喂不飽的饞。


《月光寶盒》


回憶是一種慣性動作,像是一頭栽進了時光隧道中的夾縫裡,卡在當中,探不進去也拔不出來。我不停歇的撿拾路上細碎的事物,也裁剪身后一張張挽不回的片段,框好在自己的行李箱上。


《化學論文》


實驗室里,我每天都在嘗試,東挪西湊的累積著。好比肢解一個句子,增刪某些字元的同位素,以不同的反應式努力不懈的合成一個段落的異構體。驚覺自己體內原來含有一團混沌的查克拉,屬性各異,似相互補足實際上也各自區分。


《食客遊記》


還好舌頭擁有留住記憶的能力,我走訪人生地圖里林立的某間餐館,小巷或住家內的小食飲料攤子,尋找不被時光推移的味道。循著沿路飄來的飯香,慢慢推開店門瞬間,周圍的空氣頓時充滿了馥鬱、迷離的昨日光景。


《彩色筆》


詩人說:白紙上蘊藏著永無止境的挖掘。稍稍掌握了文字的皮毛以後,不喜歡安於現狀的我,多手替那股詩意抹上一幅單調的黑白畫。那是潛意識投射出的密道,隧道牆上照片繚亂如畫廊,一圖道盡所有被隱匿的晦澀情感。


《校園光陰》


校園在不同的時空里交錯著出現,無限循環每一個學生的青春。循環沒有終點,不休止的紀念著時光流逝的速度,安置於腦海中一直回轉這些年少輕狂的歡笑與淚水。毋庸拘謹,用力揮霍是我們現在僅有的特權。


《全中華回憶錄特輯》


記錄為社團取經的遠征,我抵達一座城鎮,鎮上見著許多道上的同行。雖然陌生籠罩我們,彼此間卻懷著一絲似曾相識熟悉感。我們曾一起攜手向前找尋,未來仍在不遠地方晴朗着,今日你以全中華為榮,他日全中華以你為傲。


《短篇小說》


文字此刻變成了懂得說故事的魔術師,編織出那些令你嘖嘖稱奇的謊言,夢境般若隱若現。難怪現在都沒有多少人要讀小說了,因為這荒唐的現實世界里所發生的事件,比小說還要離奇曲折幾倍。


《光陰的故事》


你途徑某條街道,遇見了剛收好攤位的講估老。他向你哭訴著某些他無法抽離的過去,說了出來,你卻以為是個故事。語畢,講古老肩負著成千上萬的故事,腳步沉重的揚長而去。至今也無人知曉,他過日子,用的是何種心情。


《時間點》


散落一地的時光經已淩亂無序,我縱身一跳便摔進了一座景致琳琅的迷宮裡。曾經閃耀的星已死去,化作一隻隻待牧人牽回去的迷途羔羊。旅者沉迷于當中繁縟的細節不亦樂乎,仿佛發覺了長生不老的丹藥。


《咒文詠唱》


假使我們詩般孤獨,在詞句的縫隙中蝸居起來足不出戶,不過是在等待一個吟遊的巫師,用他神奇與詩意的咒語解開你被封印的核心。孰不知揭開你真面目的駭客,竟是表皮底下靜靜蟄伏著的陌生人。


《影樓休閒》


一部小說、一場電影、一首歌,各按其時作為生活回圈里幻想的插播。跟隨螢幕里抑或小說裡的主角,你的情緒起伏完全被控制住,反復練習著那些浪漫的對白。夢醒后,欣喜若狂的像沉思者得到了渴望許久的靈感。


《福音使者》


神性是明明可知的,雖是眼不可見,但藉著所造之物就可以曉得,叫人無可推諉。我們應該更堅強的存在,我們應該阻止世界變壞。愚鈍的人類停下逾越的一步跨腳,終歸會聽見,祂逐漸偏遠的笑聲。


《班長快遞》


脫去了昨日的校服,和領帶上掛著經久失去光澤的班長名牌,他仍不懈悼念一年半的短暫時光,每寫一次,舊同學仿佛就靜靜的站在身邊,揚起嘴角看你寫至校園人物傳記的尾聲,才欣慰的揮手,消失在寂寥的空氣里。


《魔界學區》


你接過貓頭鷹散佈天下的傳書並沒有過於興奮,只覺得幸運。於你而言這是期盼已久才學會的脫逃術,你知道即將不再是麻瓜,即將突破的世俗結界捆鎖的城 。沿途掉落零碎的夢,或許就正隱喻出目的地的蛛絲馬跡,指引出故事里奇幻般的道路。


《撿起的日子》


日常間中不免出現斷層,像一個無法全然表達的自白,所有想說的與能說的,都是生硬的切段,越是想要深入就越容易失言。這些容易恍惚而過的閒適時光,應該就是我專屬且僅有的,所剩無幾的幸福。


《小黃實習手記》


離開開著空調的教室,前往校外現實的職場。練習規律的朝九晚五,道盡工作的諸事八卦,縱使知道自己涉世未深仍在長大,但也無法後退了。小黃的承包商實習生日誌,在此拓展。